单得胜:拾麦穗 | |||
2025/6/8 10:05:14散文 | |||
前天,我给老家的姐姐打电话时,她告诉我,现在家里正在抢收麦子。我不禁脱口而出说:“咋时间过得这么快呀!又到了收麦子的时间。”感慨间,童年拾麦穗的情景又重现眼前。
我生活在豫东地区的周口沈丘县,跟安徽省界首市交界。
这里的麦子要比黄河以北地区的麦子早熟大概一周。那时家里的地多,每到收割麦子的季节,往往全家老小齐上阵,以抢在下雨前将辛苦种植的麦子收入粮囤。农村的学校会统一放假,一般都是两个星期。孩子们会跟着父母,坐在自家的架子车上来到麦地里,跟家里帮衬着干活。那涌动的金黄麦浪,处处散发着小麦成熟的香气,孩子使劲地在架子车上蹦着看,但仍望不到麦浪的尽头。
在收割麦子时,最让人头疼的是麦穗上的麦芒,熟透的麦芒扎起人来似乎更疼,大人们仍旧甩开膀子,弯了腰,低着头,戴顶草帽,挥起镰刀,把一片一片的麦子铺成一幅喜悦的图画,看起来非常壮观。有时头顶偶尔掠过的麻雀,会被淘气的孩子们追逐着。一亩地割下来,父母亲的胳膊上便有了红红的细细的长长的划痕,并渗透着红红的血丝。但是父母亲再累,一般也不让我们这些孩子割麦子的,都干些零打碎敲的小活儿。一来人小拿不了锋利的镰刀;二是父母心疼孩子被麦芒扎伤了,万一出了点事情咱办,不是给正在繁忙的家里添乱吗?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于是,等大人们把割下来的麦子扎成捆,我们的任务便是跟在大人后面捡那些掉在地上的麦穗。我们家孩子多,母亲便说:“你们几个认真拾麦穗,谁拾得最多,等会儿就给谁买冰棍。”对当时的我们而言,诱惑力很大,一根老冰棍丝毫不亚于当时一顿美餐。因有了母亲的承诺,刚刚还在嬉戏玩闹的我们立刻安静下来,也像父母一样弯下瘦小的腰,不安分的眼睛扫着“四方”,争取发现更多被遗落的麦穗。因当时手小拿不了更多麦穗,便用笨拙地小手打成一个个结,一会儿工夫,每个孩子的身后都堆了一把一把的麦穗。这一把把的麦穗,像一朵朵怒放的金菊热烈地开在我们记忆的深处。
这一晃30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农村变化真大!他们不再挨家挨户地在自家地里打场了,然后用三轮车或者四轮车在打谷场上绕圈碾麦子,而是用大型联合收割机收割麦子,原来二亩地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收割完的麦子,现在仅需半个小时就能把麦子收割完毕,然后用烘干设备烘干后,就能顺利实现颗粒归仓。
如今,我虽然告别了童年,到300公里外的鹤壁工作,但麦田里的美好记忆仍然历历在目,犹如随身携带的U盘,储存在记忆深处,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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