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星:一蓑烟雨任平生 | |||
煤炭资讯网 | 2024/2/3 8:51:53写作 | ||
“时光如苍狗,岁月似流水”,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冬去春来,岁月轮回,虽是一种自然规律,谁也无法左右、阻挡,但在这岁
月交替之际,对于无情流去的时光,心头还是涌出一种莫名的伤感,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抑或是一种无奈的
宣泄。但不论怎样,惧怕变老,于我们这辈来说是一种不争的事实,留念回忆过往,就成为梦里常有的事情。
18岁那年,一脸懵懂的我刚刚走出校门,就来到了位于湘南的一座煤矿参加工作。父亲将我送到一个离矿部十余
公里远的一个工区。经过安全培训,分配到采煤队当了一名采煤工。
第一天上班是在煤掘巷道垱头,上的是夜班。因是新工人,只能当小工学着拖煤。别看拖煤简单,可既要有体力,还要有技巧,当然体力是第一位的。拖煤的距离,大概有30多米远,要转两个弯,下一个陡坡,才能将煤倒在溜子道上,再由溜子也就是刮板运输机运到溜煤下山,装入矿车提升到地面煤仓。一拖煤,至少有100多斤重。
与我搭
档的是一名矿山子弟,大工师傅,他见我是农村来的,又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身材瘦小,他想试试我的体力,也想让我出出洋相,就是传统中说的“老工人吃新工人”。于是,他故意在将煤装满后,还用
耙子将煤死死压紧压实,这样下来,一拖煤相当于有一拖半煤了,加重了不少。我就站在他身边,他的这一举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年轻气盛,没经验,也没放在心上,心想,不就是一拖煤吧。他装完后,叫我去拖。我将绳索套在肩上,往前用力试了试,感觉挺重的,第一次试拖,我竟没有拖动。他见状,在旁边笑着说:“用力拖呀,你以为煤矿工人这么好当?”我没搭话,也没看他,而是鼓着一股劲,第二次一拖就动了。我心中窃喜,“你奈何不了我!我拖给你看看!”于是咬着牙齿,低着头用力往前拖。不料,因巷道太低,只顾埋头用力拖煤,而忽视了抬头看路,结果,竟一头撞在巷道顶板的横梁上,“哎哟”我大叫一声,连人带煤倒在了地上,矿帽也掉了下来,矿灯被摔在了一旁。这一幕,刚好被来检查工作的组长碰上,在了解情况后,对那个矿山子弟狠狠地批评了几句,并要他将这拖煤拖到溜子道,对我也进行了安慰。
有了那一次的经历,尽管体力有限,但对井下艰苦繁重的工作,不再畏惧,而是主动作为。此后,在800米地层深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上工作面扒煤,进垱头拖煤,搬运金属支柱,运输材料设备,当司溜工,任纪录员,写广播稿,出黑板报,参加义务劳动,处处都有我的身影。连队队长、支部书记看到我工作积极,要求上进,就让我当上了连队通讯员,并担任采煤队的团支部书记。
我在煤矿基层工作生活了20年时间。火热的矿山,既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也是我文学创作的源泉。我的文学之路走得特别艰辛。回首来路,不知有多少个节假日,放弃与亲人的陪伴、团聚,坚守在书房或办公室,面对冷酷的电脑,敲打着生硬的键盘,将所思所想化为一个个跳跃的文字;不知有多少个美丽的夜晚,独处一室,挑灯夜战,与文字深
切交流对话,用心用情,精雕细琢每一篇文章。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我就这样默默地坚持着写作,将自己的生命紧紧地与煤矿联系在一起,深深地融入文学之中,围绕矿工和矿山两大主题,采写和创作了大量的新闻、文学作品。比如,我创作的反映煤矿女性题材的长达20万字的长篇小说《月亮花开》,从构思到创作,从修改到定稿,前前后后,陆陆续续花了十年时间,可谓是十年磨一剑。这部小说,成功地塑造了一群可歌可泣的煤矿新一代女性的光辉形象,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中国南方煤矿波澜壮阔的历史变迁,书写了一部催人奋进、荡气回肠的雄浑史诗,被列为湖南省重点扶持作品。我最近创作的描写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长篇小说《黄金十年》,已经完稿,即将出版。
因为文字、文学,改变了我的命运。从井下到机关,从机关到脱产读书,从采煤工到记者、作家,从偏僻的矿山到繁华的都市,前前后后,辗转5个地市县,十几家单位、部门。可是,不论身处何地,从事什么工作,我始终不忘初心,没放下过手中的三寸之笔。可用一组数据来概括我的创作经历,那就是:40年工龄,38年文学之路,15部文学和音乐作品,400多万字的各类文章,100多本荣誉证书,5家新闻单位的从业经验,3个学历文凭,国家一级作家,中国小说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及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这些数据、成绩,看起来是那么的枯燥、平凡和普通,但对我来说,却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这些,是我人生经历的浓缩,更是我从事新闻、文学创作的最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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