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长好：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中篇小说”连载4） | |||
| 煤炭资讯网 | 2024/1/22 17:09:00小说林 | ||
作者简介：周长好，男，1973年10月出生于沛县，江苏省徐州市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鄂尔多斯日报》《中国煤炭报》《中国安全生产报》《班组天地》《当代矿工》等报刊。
现为企业报编辑，就职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康巴什新区中天合创公司。出版个人作品集《幸福树》。
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中篇小说”连载4）
（四）那片玉米地
不行！对于母亲说出的邹柏平为他儿子的提亲的事，春霞满面怒色地一口回绝。干脆利落，没有商量的余地。
妮儿呀，这都是为你好！终身大事，你先考虑一下吧。母亲依然和颜悦色地劝说。
母亲在家里，几乎都是以河东狮吼的形象展示自己。从来没有顾忌过春霞姐妹的感受和情绪如何，更没有给过春霞爹哪怕一个好脸色看。她今天的反常态度反而让春霞更加不舒服，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想干呕的感觉来。
邹豹？他是个憨子！他是个憨子！！！你让我嫁给一个憨子？！春霞的火气一下
蹿起来老高，声调陡然上升。
你声音小点，先别嚷嚷。春霞娘按捺着性子，依然平心静气地劝说着。
不行。春霞腾地一下站起来向外走，“砰”地一下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质院门，头也不回地向村后一路小跑而去。
走出家门，春霞就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
春霞气不择路地一直往村后跑，到了无人的后山棉花地边，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呜呜咽咽大哭起来。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春霞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面对枝叶茂盛、阴气森森的这一大片棉花地，春霞不由得汗毛倒竖，吸了口凉气！这里，就是被村民叫做“乱坟岗子”的地方。
小时候，邱村、李庄的孩子们最害怕的地方，第一就是这个乱坟岗子；其次，则是河滩边紧靠玉米地的“尸沟子”。曾经，老一辈的很多关于这两个地方的传说，都被村民们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愈发加深了孩子们的心理恐惧感！
因棉花耐旱、怕涝，所以村里把早年依山势而开垦出的这几十亩原本种植蔬菜的高低不太平整的旱地，全部改作了棉花地，每年的棉花收成都很好。但同时，正因地势较高且在背阴处的缘故，这大片的棉花地也是两个村较为集中的坟地。之前，很多人家选择在山上随意挖坟、筑墓。但到底是山石太硬，且较为分散不方便亲人祭奠等原因。后来，索性大家都在自家棉花地里安葬亲人，天长日久就形成了习惯。而棉花地的两端，则是极难开垦的一眼望不到边的乱石、杂树和枯草，一直顺着山脚漫无边际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每年夏天，这里的棉花生长繁茂、枝叶旺盛。但同时，因为离村子较远、坟头太多等原因，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这里也幽深晦暗，静得出奇、静得反常！只要来到这里，几乎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毫无征兆地条件反射般地起一身鸡皮疙瘩！久而久之村民自然而然都觉得这里阴气极重！所以，平时很少有人到这里来闲转。即使是到棉花地里干活的妇女，也多是结伴而来、相约离去。到了晚上，就更没有人敢轻易踏足这里！
除此之外，很多的鸡、兔、蟒、熊，狼、獾、狐、鼬等动物，更是经常在棉花地里出没。几乎每次到地里干活的人，都会发现一些奇特动物的身影!据说早年时候，村民在棉花地里逮到一条足有五米多长、二百多斤重的大蟒蛇，炖了蛇羹后村民吃了三天都未吃完！对于蟒蛇在后山棉花地里出现村民们都很诧异？要说以前在河滩上出现蟒蛇捕食一些小动物，很正常。但这里离河滩足有十几里路开外，它咋能爬这么远哩？
而每年秋收过后，拾完棉花，砍掉、拉走棉柴后，地里空寂冷清，竟完全没有了动物们的身影？只能看到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裸露的新旧坟茔在地里岿然而立，还有很多粗大的洞口和零零碎碎的动物残骸碎骨，证明了这里曾经是动物们残酷搏杀的现场。每年冬季麦苗青青的时候，很多跳跃的野兔会再次上演动物们集聚的繁盛画面。而山脚下、棉花地边上的那间“再现”的破败老旧、残缺不全的孤零零的山神庙，依然在风雨中屹立不倒，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俯瞰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以及河滩上曾经对它顶礼膜拜的先祖留下的后人……
正当春霞全身发毛、后脊梁
被冷风倒灌的时候，突然扑棱棱从棉花地里飞出来个怪东西，吓得她“啊”地一下跳起来、叫出了声响！在无意中手里竟抓起了块石头。
待她定睛看清楚那只是一只受惊的野鸡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于是，赶紧放松了一下发软的双腿，快速往邱庄方向跑去。
天快摸黑的时候，春霞走到了邱庄才停下了脚步。没有别人家可去，只能去找邱玲。
看到如此狼狈模样的春霞，邱玲心疼得不行。两人抱在一起又哭了一阵子。邱玲赶紧给她打水洗脸，去灶房弄了点吃的。
春霞摇摇头，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邱玲慌乱中赶紧联系了邱成过来。
才两天不见，春霞竟被摧残成这般模样。邱成拉住春霞的手，忍不住百般爱怜、无限爱抚，一边不无担心地劝说她不要着急。
别担心，我叫我爹明天就去你家提亲。这辈子，我邱成非你不娶！邱成赶紧发誓，说出想法、表明态度，给了春霞一个大大的承诺。
得到慰藉的春霞这辈子从未如此感动过，心底也渐渐涌出了温暖和力量！
千万要稳住，不能乱了方寸。这不是才刚一提亲嘛。邱玲这会也缓过神来，理清了思绪劝说着春霞和邱成。
嗯嗯，春霞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点笑容。
当晚，邱成、邱玲共同陪着春霞回了李庄。并喊出李大宝共同商量对策后，把春霞送回了家里。
我，不，同，意。春霞爹带着满嘴酒气脸色冰冷地说。当时，春霞爹正和春霞娘因这事正在吵架。说是“吵架”，其实春霞爹就说过一句话，一直是春霞娘在发脾气。
春霞爹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依然拿出了自己的主
意。
喝，喝，喝，一天到晚你就知道喝。咋不喝死你！你死了才省事哩。孩子的事，你没有发言权。春霞娘咬牙切齿地一通乱骂，与白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春霞爹一下语塞，支支吾吾地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春霞她们进来，春霞娘缓和了态度，招呼一番、劝解安慰后各自归家……
第二天晌午，邱成爹还真请媒人到春霞家里来提亲了。但春霞娘心里有谱，以孩子小、暂时不打算说亲为由，很坚决地拒绝了媒人。
邹柏平提亲，你满口答应。邱成家请来说媒的人，就不是人？为啥？春霞满腹疑惑地和娘争辩。
他们家弟兄三个，邱成又是家里老大。他爹邱罗锅本身就是个病秧子，一家人穷得尿醋。把你嫁过去，去陪他们喝西北风哩？那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春霞娘皱着眉头耐心地解释着。
你眼里只有钱，你就是个势利眼！春霞气得嘴唇发紫，全身哆嗦地指责着母亲。
娘都是为你好，慢慢你就能想明白了。春霞娘一边打理头发、眼睛瞅着旁边，依然不急不恼地劝说春霞。
其实，孩子们的这点心事儿哪能瞒过春霞娘的眼睛？她早就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盘算过了。所谓谈谈恋爱，玩玩过家家游戏，这些都无所谓。但春霞真要嫁人，春霞娘自有她的打算。
我自己的事儿不要你管！春霞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躺在床上暗自伤神。
又过了两天，邱成爹拄着拐棍、带着礼品亲自上门来提亲了。
他婶子说，孩子们都是在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俩合脾气哩；真能在一起，肯定差不了。邱成爹满面堆笑地和春霞娘拉呱儿。
邱成这孩子，聪明、利落、嘴巴甜，干活也有眼力劲儿。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点数。我就觉得她们还小，再等年把两年看看吧？她大伯。春霞娘客气地回应着邱成爹，慢条斯理地扯着闲话。
他婶子，咱们都知根知底。俺家穷，这是事实。我身体差，也是明摆着的事儿。邱成娘走得早，三个孩子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但日子是孩子们自己过的呀。前阵子，邱成到说想出去跟着邱原去城里干活去哩，到外面闯一闯也是好事儿。真不行，就叫他出去闯闯，说不定能谋个好营生，让春霞跟着过好日子哩。
她大伯，你说得都在理儿。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婚姻大事咱慢慢再商量吧……
两次提亲不成，春霞和邱成都憋得够呛。在频繁的约会中互诉衷肠、情话缠绵，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那天黄昏，春霞洗澡、梳妆特意打扮了一番之后，悄悄来到了那片碧绿无垠的玉米地和邱成约会。
夏日的傍晚，清风拂面、虫声悠扬。太阳的余
晖把天边染成了万丈辉煌的天上皇宫一般，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春霞和邱成手牵手在田埂上走向玉米地深处，沐浴在这美好的夏日时光里。在青青的玉米地深处，两人如饥似渴地相拥而吻。
真香，你身上真香！邱成兴奋地亲吻着春霞，动情地说。
哪里香，我咋闻不到哩？春霞故意抬手闻了下自己的胳膊。
香着哩！比瓜地里的甜瓜香，比玉米地里的香姑娘香，比豆子地里的马炮还要香……邱成咽着唾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真有那么香吗？
嗯，嗯。真的那么香！
那，你想干啥就干啥吧。春霞主动躺在一片干净的泥土地上，闭上眼睛无限羞涩又温情脉脉地说。仿佛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又好像心有所属、故意为之？！
此刻，邱成心跳加剧，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他双膝跪在春霞旁边，动情地吻着春霞的双唇，然后颤抖着双手慢慢解开了春霞的上衣，忍不住又摸又亲。随后，邱成迫不及待地褪去了春霞的裤子、内衣，看着她白皙、裸露的
胴体，忍不住……
激情之后，春霞依然仰躺在泥土地上一动不动。此刻，她的泪水随着因情绪而起伏的身体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顺着脸颊、耳根、脖颈浸湿了一大片土地。伤心、委屈、兴奋以及对邱成深深的爱意一起爆发，随着如雨水般的泪珠全部流入了这片她所深爱的故乡的泥土里。
坐在地上的邱成赶紧斜抱起春霞，用嘴唇使劲儿吻着她如涌泉般的泪水，说出了山盟海誓的爱情誓言。
身子都给你了，我这辈子也没啥遗憾了。假如我娘再逼我，我狠狠心就先走了。说完之后，春霞难免又是一阵痛苦的泪水恣肆流淌。
别说憨话了！你走了，我也不活哩。邱成立马用嘴唇堵住了春霞的嘴巴，一阵深情地狂吻。
要不，要不，咱私奔吧。春霞泪眼迷蒙又仿佛自言自语地大着胆子说。
嗯，嗯。行，真不行，我就带你私奔。前阵子，邱原还联系我哩，说山外的世界太精彩，咱们在这里窝一辈子忒委屈！邱成稍微思索后干脆利索地回答着春霞，又信心满满地说出了私奔的目的地。
嗨，这事，我早都考虑过了。可二妮儿还小，爹身体又不好，家里又没有个男孩。如果我真跟你跑了，他们在村里就更抬不起头、没法活下去哩！春霞想到家里人，说出了自己的后顾之忧，难免更加心酸难过。
咱再考虑考虑，我再去你家提亲一次。还不行的话，咱就私奔？！
春霞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眼神呆板地停滞在地上看，双手不由自主地揉搓着一根野草。
一阵静默之后，邱成忍不住对着春霞的光滑细腻的身体又是一阵抚摸、亲吻。春霞热情地回应着，两人如胶似漆地缠缠绵绵，让青春的激情再度升华成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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