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绍华：在时间光影里读自己 | |||
| 煤炭资讯网 | 2023/8/24 23:52:47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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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于镜中端详自己的面容，眉眼没变，相貌也没甚变化，眼神也依旧清澈，可始终觉得老去了。老去了，不是因为眼角若隐若现的细纹；老去了，不是因为正在逐渐失去胶原蛋白而变得略显松弛的肌肤。端详许久才发现，老去了，是自己脸上少了发自肺腑的笑容。那发自肺腑的笑容曾经将我们的面容点亮，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几年前，在一次单位聚会中，对一个同事印象颇深。一群人热闹地唱歌、聊天、笑闹着，而唯独同事一人坐在沙发上眯眼养神。看着只是比我们年长几岁的他，一脸的落寞，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没有兴趣，与周遭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曾想，多年后的自己是否也会这样，绷着一张僵硬的脸，张着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仿佛世间世事皆与我无关。 几年后，当自己迈进中年的门槛，才发现随着时间流逝的不仅仅是满满的胶原蛋白，还有那些整日里如打鸡血般饱满的精神、热情、勇气。惊恐地发现，精力不够用、体力在下降、记忆在衰退……不再喜欢喧闹，开始变得安静；逐渐习惯了按部就班，不喜欢改变；对生活的热情如潮水般正在消退，甚至每一个巨浪的掀起都会感到胆战心惊。以人到中年为借口，守着自己逐渐荒芜的心田，年复一年。 昨日午后，看到一段文字：“当我们站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我们才会觉得真实的自我是多么的重要……”“生死临界点、真实的自我”这些直刺眼球、触动神经、穿透内心的字眼，瞬间湿润了我的眼眶。 人到中年，难免会经历死别，送走亲人，送走同事，送走朋友，其间心情不逐一而论。最难过的莫过于前段时间送走的一位朋友，恰是人到中年，与自己年纪相仿。从生病到离去，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他平日里在我们看来生活有规律、身体健康。 我们在看人于病榻之上，送人于阴冷世界之后总要感慨一番，笑穿、看透，从此要活在当下，珍惜世间情谊，遵从内心自我……而这番感慨，不过是一掬泪的承诺，如同酒醉与酒醒的区别，醒来依然故我。即使老天给我们再多的机会，我们依然会如从前。 细思，慢想，时间不是将我们打磨得珠圆玉润，趋于完美，而是将我们打磨得残缺不全，趋于赝品。随着时间的推进，我们老去，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一颗心。我们看世间的一切，不是吃咸看淡，而是失了最可贵的活力。有活力的人站在时间的轴线上犹如一个发光体，没活力的人站在时间的轴线上犹如站在阴影里。时间让站在中年门槛上的许多人越发懦弱。许多时候，我们看似清醒的活着，实则我们活着活着就活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活成了年少轻狂时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我们能从今天看到明天生活的样子，能从今年看到明年生活的样子，却无法预测“生死临界点”到来的样子。我们或许会恐慌，或许会后悔，或许会有诸多的遗憾，或许会发出“由来笑我看不穿”的感叹；我们或许能经受“生死临界点”的考验，却不一定能彻悟，庸常而琐碎的时光常常能将我们打回原形。 从人到中年到“生死临界点”，时间不会为谁驻足停留，生活依旧会继续，沿途的风景四季转换。 人到中年，我常问自己，是否找回了丢失的自己，坚守了一颗初心?是否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不被时间所改变，不为时间所左右，只要还在路上，生命的清单都有机会逐一实现，一切都不会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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