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我和大哥大嫂相约赶往老家萧县庄里乡河西村二姐家。
二姐家新盖了三层楼房，装修得精致、清新、美观、舒适。二姐和外甥媳妇忙着做饭，我和大哥大嫂、两个外甥女坐在客厅里聊天。
这时，正在喝茶的大哥突然放下茶杯，举着手机，笑着向两个外甥女炫耀起来：“你们俩过来看看我年轻时当兵入伍的照片帅气不？”
我和两个外甥女愣了一下，不知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大哥笑容满面，手机举得更高了，两个外甥女不约而同地起身去看大哥的手机。
大嫂不以为然：“炫耀啥？一张照片还当宝贝了，当兵的人多了，人家也没像你这样？”
大哥扭头看了一下大嫂，依然笑：“我要是长得不帅，你当初能嫁给我？”
我们都忍俊不住，笑声响彻整个客厅。两个外甥女看到大哥手机桌面上的照片后，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大舅，你年轻时这么帅呀？”
大哥眉飞色舞，只是笑。外甥女妍妍笑着说：“大舅现在年龄大了，还是这么帅！”
我看了一下大哥手机桌面上的照片，猛然想起，这张照片我在大哥家里见过。照片上的大哥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穿着军装，更显得刚毅、果敢，瞧上去使人产生一种“好像在哪部电影里见过”的感觉。
大哥1968年参军入伍，那时的军装是草绿色，尤其军帽上的帽徽是五角星，红得耀眼。在那个年代，军人是大多数姑娘心目中的“星”，是她们择偶的首选“目标”。大哥参军入伍后不久，大嫂便跟大哥确立了恋爱关系。这也证明了大哥当初就是大嫂心目中的“星”。
据说，大哥小的时候不好好读书。他和我们小蔡村几个男孩子到四里外的邻村大蔡村小学读书。按说每次去学校读书时，直接从村北那条公路上，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赶到学校。可大哥不喜欢读书，他便想着法子逃学。有一年夏天快放暑假了，跟大哥一起读书的那个男孩子都在村北路口等着大哥，大哥提前跟他们约好，无论谁先到都要在那儿等着，然后一起去学校。否则，大哥就要揍他们。等几个聚齐了，大哥便带着他们去村西的倒流河，然后脱下衣服举在头顶，从倒流河中顺流而下赶往学校。后来，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父亲很恼火，他不再让大哥去学校读书，而是带着大哥去地里干活。
骄阳似火，酷热满和在空气里面，仿佛扔一根火柴都能点燃空气。父亲在前面用锄头锄草，大哥在后面拾草。一个小时过去了，父亲没说啥。两个小时过去了，父亲依然在锄草。大哥不时地抬头看看太阳，尽管戴着草帽，大哥却满头大汗，显得焦躁不安。盼望着父亲能让他在地头树荫下凉快凉快，但父亲只顾锄草，根本没有让大哥歇息的意思。那一刻，大哥绝望了，却不敢说什么。
终于，父亲开口了：“歇会吧，我带你到地头河沟里洗澡去！”大哥欣喜若狂，长出一口气，满心欢喜地跟着父亲赶往地头河沟里洗澡。
洗澡的时候，父亲问大哥：“是上学好还是干活好？”大哥赶紧说：“上学好！”
父亲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不好好上学，以后我天天带着你来地里干活！”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经历这件事，大哥开始好好读书了。还在学校里练得一手好字。
18岁那年，大哥参军入伍。现在南京军区服兵役，当了一名坦克兵，后来到了海南岛某部队，一直在部队服兵役整整18年。1986年转业后分配到淮北矿务局铁路运输处工作。大哥说他在部队拍了不少照片，但他最满意、最欣赏的还是入伍那年的两寸彩照。
我真没想到，大哥竟然把入伍时的照片设置成自己的手机桌面。我思忖，大哥之所以在两个外甥女面前炫耀自己的照片，是怀念以往的岁月。“哥已不是当年的哥”，岁月的沧桑，把昔日年轻英俊的大哥变成古稀之人。如今，年逾七旬的大哥退休在家，业余时间要么去铁运处老年活动中心娱乐，要么四处走动。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人生中有一段当兵的经历，确实值得炫耀。大哥炫耀自己的照片，其实是在炫耀自己曾经那段当兵的经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当过兵。


作者简介：蔡进步，安徽萧县人，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淮北市烈山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先后在《阳光》《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喜剧世界》《小小说大世界》《微型小说选刊》《幽默讽刺.精短小说》《金山》《华文小小说》《羊城晚报》《中国煤炭报》《内蒙古日报》《安徽日报》《安徽工人报》《淮北日报》《亳州晚报》《拂晓报》《淮北矿工报》等中外报刊发表散文、小说千余篇。长篇小说《矿山农民工》《桃花依旧笑春风》在江山文学网连载。

翻译

搜索

复制

本网记者：安徽淮北袁店一矿综采二区 蔡进步

编 辑：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