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沈岐：退休老师的聚会 | |||
| 煤炭资讯网 | 2023/11/30 22:38:44散文 | ||
退休好些年了，突然收到学校发来的一则讣告，张老师走了，享年八十三岁。内心的悲伤感觉油然而起，接着就有李老师、汪老师等不断打来的电话，这种岁末之事说起来就没完，回忆一个人的一生，从相识，工作中的诸多事情，到退休，退而不休，继续外聘代课，一个老师的一生生活，其中充满了困难和不易，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为了对得起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细说起来，真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那！说着我的脑海里就产生了个想法，把关系好的老师们聚拢起来，大家聚个会，这么多年了没见，想着都是变化万千，岁月不饶人呐。先是给副校长谭老师打电话，让她出面召集大家，副校长有号召力，有面子，也显得重视，结果谭老师不愿意出面组织，说起学校那些伤心的事，心里就难以接受，当领导的多多少少都会得罪人的，你要认真工作就得管人，人是最难管的，谁家不是有一大摊子乱麻的事，和学校的管理工作出现冲突，作为校长就不能不管，但是，管了就是矛盾。过去有种说法：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单位的事再小也是大事。现在这个说法早就不时兴了，学校的大事小情，有拿钱、享荣誉、当领导的人都占全了，不能你们什么荣誉都得了，什么钱都拿了，什么职务晋升你们都占先了，遇到事你们就想起了什么也没得到的老师们了，多少年下来谁的心里没有疙瘩呢！也难怪，退休了后的领导们多是孤家寡人了，连想跟谁说个话，打个招呼，人家老远看见就避之不及了。谭副校长发了一大通牢骚，当然这些都是学校生活圈子里的常事，谁也摆脱不了，只是你站在什么位置，如何处理管理与人的关系罢了。当领导的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群众不听自己的指示，不接受困难的改变和及时的解决。你说，一教室的学生，突然任课老师有急事要调课，临时抱拂脚你去找人，人家不干，理由还多，推三阻四的，上课铃打了，你说怎么办？！这类一地鸡毛的事是越积累越多，几十年里累积下来，不成矛盾疙瘩才怪呢。退休了，没有那层领导关系了，工资不由你发了，职称、评级、评奖、评先进再也没什么争得了，几十年积累的矛盾疙瘩能解得开吗！算啦，也难怪呢。我又联系了成教导主任，张副书记，常老师，一圈下来大家都说，这种聚会的事只有我这个白丁能招呼得起来，因为我啥也不是，在校时我只愿意教好课，别的事情一概不管。有一年年级组长年纪大了不干了，校长非让我干，没法只好干了，这是我这辈子干的最大的官了。不当官老师之间的关系还挺好，一旦干了这么个不是官的官，就开始有老师不对劲了，安排个课程，开个年级组的会议，学习个什么文件，有些教师就阴阳怪气的来两句，我这个人的脾气可不管这些，该怎么发就怎么发，我不会惯着这些人的毛病，就是人们泛说的毛病！见了领导脸上就跟核桃皮一样，看见同事脸皮就跟挂了霜似的，现在的人太势力了，真的是社会的悲哀啊！也是，领导们就喜欢吃这一套，有人恭维着舒服吗。我这脾气让干就是这样，不让干正合我意，就这样还干了三年的教研组长，真是熬人那！ 好在大家都能喜欢我，也是为了这一辈子的缘分，能聚起我们这辈子的同龄人。另外我这人没什么心眼，跟谁都能合得来，爱热闹，所以就拦下了这个差事，通知大家一起聚个会，同事们都买我的帐，答应参加聚会，挺令我感动的。 到了聚会的时间，说是到外面搞个包间大家随意，可是几位领导都不愿意去，说是在我家搞个聚会就挺好，很亲切，很温馨，很多年也没这么搞过家庭聚会了。这么一来搞得我很狼狈，只好动员老伴采买，打扫卫生，做饭，这一套下来把人能累个半死。现在年龄不饶人了，搞不动了。说句实在话，这种活是越搞心气越不顺，想着，说着，这辈子再也不搞家庭聚会了，能把人累死了！ 相约聚会的人来的倒是挺齐整的，进门都兴高采烈地要给我们帮忙，不管是面子上的帮忙，还是真心的想帮忙，家里就这么大个地方，哪里能转的开呢？我说：自己找地方坐着聊天，等着开饭。老师们聊天，说起来就是那些学校的事。今年又走了几个，都是谁谁的，现在学校的退休群里都不让发布这些个消息，谁走了也不知道，一辈子的同事，临了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也好，来的时候惊动的也就是家里人，走的时候送别的也是家里人，人生就那么回事，就算是送你的人多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死人的事都是给活人看的，去火葬场多了，看那些个人生百态，也是够现实的了。一股子青烟就那么飘散了，西天世界里的空气污染得多么厉害啊！难道这也是人间烟火？还是古人信的深，家族墓地里连扯着上几百年的传承。这种话说一会，显得压抑，心情一下子就搞得灰不拉几的，于是就转了话题。领导的视野就是宽，新信息的来源比一般人多，张副书记本来就看不惯她退休前提拔上来的龚副书记，仗着局里的公公是老书记，临退休前给她办了这么件事。据说最近提拔成了学校的副书记，有人传言她跟校长出差，你们都知道咱们那校长就他妈的是黑社会的头，流氓成性，体育老师当校长，能把学校搞成社么样子！传说俩人就住在一间标间里，怎么传的你们就不要问了，回来没多长时间就提拔成了校党委书记。你们说，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呢。办公室杨主任笑道：你不说我们都是瞎子，谁都能猜得到，校长的专车司机呗。大家相视一笑，应该不是什么新闻了，校园里也是小社会，社会上有的，校园里照样有，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大家还是比较含蓄的，彼此留个面子，人家又没惹到你，管那事干嘛。 谭副校长说：今天咱们不谈学校的事，既然退休了就过好我们的退休生活，现在啥心不操，啥烦心的事不管，该吃吃、该喝喝，放宽心情，只要活着一天，共产党就给发一天的退休金，何乐而不为呢！王政教副主任道：谭校长说的是，我这段时间跟着孩子开着车跑了大半个中国，孩子是公司的监理副总，每年都要跑全国各工地视察一两次，正好我退休了没事，就跟着孩子到处跑着玩玩。公差就是不错，走那住四星级宾馆，有人管吃管玩。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孩子争气，以后这每年只要身体好，就能跟着孩子到处跑，能省不少旅游费用呢。成教导主任说：社会上说学校腐败，最小的官就是班主任了，买个练习本，订个课外辅导材料，收个班级管理费都能腐败了，腐败深度太可怕了。王副主任这么一说，可谓又是另一种变相的腐败，凡是占公家的光，满足自己私欲的事就是腐败。王副主任笑道：你是孤陋寡闻那！学校这么个小圈子能腐败到哪？出去走走看看，经历的事能吓死你。现在只要牵扯到工程上的事，给你送钱的、送娱乐的、送房子的啥事都能遇见。我是害怕了，我警告儿子，凡是给钱给物送女人的事，一律不能沾染，社会染成什么鬼样子咱管不了，但一定要管住自己，吃吃喝喝就算了，不这样没法工作，融不到人家的圈子里，你的工作也干不好。我的孩子还是拿捏得住自己的，你们都教过他。我这次跑下来，看到孩子的人缘真的不错，检查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一点打绊子的事。孩子给我讲了，他们公司里有人拿钱拿物玩女人的，让当地抓黄给弄到局子里去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提拔的事就别想了，有了案底还能干什么事。 物理曹老师说：你们的孩子都是能在国内发展的，象我那孩子除了学习就是一根筋，大学毕业分到单位工作，一次实验数据不对，要做对了就得重新进行试验，那可是费钱费物费人力的，赶到年底再做不完实验，出不了数据，交不了差，这一年就算白干了，奖金就别想了。领导让他做上几组数据对付一下，反正数据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有啥不妥的，明年上班了再重来，啥也不受影响。我这孩子傻呀，他就是死活不同意，惹得领导很生气，干脆就把我孩子踢开，他们自己弄了几组数据上交了科研报告，啥事也没有，而且还评了先进课题组，奖状、奖金、先进单位的牌子挂在了墙上，大家皆大欢喜，高高兴兴地过大年了。我儿子倒霉了，奖金扣了一半，其他的就别说了。我儿子一气之下，考到美国留学去了，这样也挺好，省的在单位里勾心斗角，鸡一嘴，鸭一嘴的不得安宁。硕博连读，跟着导师工作学习很纯粹的，孩子喜欢那样的环境，毕业也就不回来了。数学刘老师接话道：我那孩子本科毕业后，在国内也没找到好工作，一气之下也考走了，学的是国际会计，现在在联合国工作，啥都不错，绿卡拿了，也定居了，生了个女儿，我去给她带了大半年的孩子，人家那的环境就是不错，自家的别墅，前后都有院子，我没事时就开了几块地，当起了异国老农民，下乡那点本事还是用在了美国。种的蔬菜全是绿色的，无任何污染，农家肥都是自己沤的。哈哈！各种蔬菜长势良好，吃不了的就分给邻居，搞的还挺亲切。美国人喜欢搞家庭聚会，我们也经常被邀请去，我觉得大家挺和谐的。化学常老师说道：我是去不了美国了，不过常在国内新闻里看到，美国枪支泛滥，动不动就发生过枪击事件，你在美国遇到枪击事件了吗？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可怕。数学刘老师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女儿家就有两把枪，一把手枪，一把长枪，我还到他们的枪械俱乐部学过打手枪呢，有会员证就可以学，美国人人有枪，其实也就等于大家都没枪，我问过邻居老头，美国有枪会很危险吗？他笑道：美国人的思维是有枪保护的思维，枪既是威胁也是保护，大家的思维方式都相同，所以用枪的规矩大家都共同遵守，这样大家不都是安全的吗！至于美国的枪击事件频发，其实概率也是很低的，尤其是在黑人居住的贫民区，生活拮据困难，为了生活动用枪支犯罪，美国的警察是很厉害的，因为人人有枪，警察的保护措施就更强大，权力也更大，黑人的犯罪率高，这也是导致枪杀的犯罪率高。校园的霸凌事件也不少，但是枪解决了不少这类的问题，再弱小的人只要有了枪，就能解决霸凌问题。我们国内校园里的霸凌事件不少，尤其是势单力薄的学生，被霸凌了只能忍气吞声，就算是告了老师，告诉家长，报了案，一般来讲也就是教育一下了之，这样导致了校园霸凌事件的持续性，这种事我们都遇到过吧，也没啥好办法。化学常老师说：也是啊！环境决定了思维意识，现在的孩子都让家长给惯坏了，不知道深浅，一个未成年人要保护，这些孩子犯了错，有些行为就是犯罪，批评教育那管用呢，我带的学生中有个女孩长得漂亮，班里的几个学生就跟小流氓一样，天天下课围堵着这个女生要交朋友，吓的这个女孩放学就是不敢离开学校，我发现了两次，把家长也给叫到学校狠狠批评了一顿，结果是我的自行车从此就没了气。有次女学生家长天黑了给我打来电话，问孩子怎么还没回家？我就知道坏了，约上家长赶紧找孩子，结果在一处工地的材料堆里找到了这个女学生，身上的乳罩被扯了出来，皮带也抽走了，衣服也破了，可想而知孩子遭受了怎样的折麽和摧残，我抱着她感觉到她浑身一直在颤抖，眼睛呆滞，身形佝偻着。气的我和他父亲立刻就报了警，那晚上一下就抓了七个流氓学生和一个社会青年，还是咱们学校毕业的。社会青年判了三年，主犯少管所劳教一年其他的几个关了几天放出来了，当然学校是不能接受这些学生了，这事张副书记，谭副校长都知道，前几天我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就碰见那个坏学生了，你们猜这小子现在是什么德行，一身挺高档的衣服，皮鞋锃亮，小背头炸着，笑容可掬地喊我老师呢，我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教出来这样的学生可悲啊！你猜人家是怎么回事？现在是老板了，开的是什么电脑公司，现在的名头是董事长，真是刮目相看那！你们说，咱们这教育是怎么回事呢？物理曹老师问：那个女生怎么样了？遇到这样罪恶的事情，会影响女孩一辈子的。化学常老师说：这个学生只能转学走了，咱们这学校还能待吗。我也再没这个孩子的音讯了，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学生！张副书记说：咱们这学校就在建工系统的圈里，学生的素质能高到哪里去呢？家长本身就没多少学问，更别说教育孩子了，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孩子信的就是草头王，谁厉害了就服谁，打架的、偷东西的、耍流氓的、还有吸大烟的，什么样的社会恶习在这个圈里都能遇到，就连警察到这个圈里就头疼，屡教不改啊！谭副校长接着说：我们经常向教育局反应这边的情况，也想了不少的办法改变学校存在的不良习气，那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针对这样的情况，新来的校长，就是你们私底下说的流氓校长，有些黑社会的意思，那些不听话的、有流氓意识的、偷鸡摸狗、调戏女生的，你们别说，这些个难题他上来后一下子就给制住了，他的那个黑圈子对付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是绰绰有余的，不听话、不服气的就是个打，关到黑屋子里打，这事我听他说过，也见过一回。我说过他，你这么整，不怕整出人命来啊。他说手下是有分寸的，关键还有经济制裁，咱们这的菜市场小偷那么多，都是有任务，也是受到一定保护的，市场管理员跟这些小偷都是暗通款曲的。成教导主任说：就是的，一次买菜，手提包就放在前车筐里，侧着身子问了个价，回头看时包就没了，急得我呀一下子就瘫了，包里有好多学习资料和票据，被偷了咋弄呢。正好碰见体音美邓老师，还是邓老师帮我找回来包包的，哎，谢谢邓老师啊！邓老师笑道：在这块被偷的东西都能找回来，几个贯偷我都教过，他们对我反倒是挺尊重的。你们都教过的那个叫文革的小子，父亲工伤死了，就他母亲把他带大，这孩子能有个好吗！有次我遇见他被他妈打出来不敢回家，圪蹴在楼边抽烟。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偷东西被人家撵到家里堵着门揍他，气的他妈一病不起瘫在床上，让他从此不要回家，让她多活两年。我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啊，他妈病倒在床上没人照顾，连喝口水都难啊！哎，想着，就拉起他回家。毕竟是自己教过的孩子阿，当教师的不能眼瞅着学生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吧，最起码他还是认母亲的，良心未泯。我们刚进他家，就看到他母亲跌到地上动弹不得，赶紧的我和她儿子把她抱到床上躺下，问她这是怎么了？她说想喝口水，身子没劲就摔到地上了。我气的拍了下文革的头，骂道：你这孩子看看，你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妈的吗！赶紧的，去给你妈倒杯水。我又给她拿来吃的药，吃下躺好，劝了这个劝那个，这孩子还算有救，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他妈。我说：等你妈病好了，让我们家老头在他的厂子里给你找份临时工先干着，有了份工作就能收心了。张副书记说：我们学校这样的孩子不少。我有一次打摩的，一看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就不好意思坐了。学生倒是热情，非要我坐他的摩托车，还说不要钱，谢恩老师了。我都哭笑不得了，我的学生骑摩的拉客，好说不好听啊。我问他收入怎么样？他说养活自己没问题，就是不能生个病啊灾什么的。我想也是的，一天不出车就没有收入，要是有个三五天不能出车，那生活就成问题了。他说我的学生有好几个都在开摩的拉活，我一听这个心啊就拔凉拔凉的！我说让你们好好学习，你们就是不听，还要闹课堂，跟我作对，现在知道了吧，社会教育你们是很现实的，也是残酷的。学生说：现在知道了也晚了，只能最现实的求生活了。可是我想，学生们这样，难道只是他们的问题吗？我们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社会存在什么问题？我们没有很好的解决孩子们就业的问题，我们的学制太单一了，我们不能只求高智商的孩子有出路，中智商，低智商的孩子也应该有出路才对啊！社会的结构是梯次进递的，需要各方面的人才，也需要专才。我在教育局开会时就提出了我的观点，可是指挥棒一挥，大家就得朝那个方向走，不走就违规，你们说怎么办？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解决好，我认为是不行的。谭副校长说：学校评比都有各自的指标，指标达不到学校的名声就不好，学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尖子生都想往好学校集中，其它学校只能降低标准求其次，老师也要生活的，我们学校沦为只要交钱就能上学，这样的学生质量就没办法说了，这些学生总的有人收留吧。我就是这个观点，局里开会有的领导就喜欢拿我们这些学校开涮，大家最熟悉的那句名言：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这就是个屁话，把那些名校的荣誉老师调到我们学校来教，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能把我们的学生教的比我们好！成教导主任笑道：今天的领导都在发表心灵感言那，其实我们学校成绩也是蛮大的嘛，高考出过两任状元，这在全省也是凤毛麟角的，不管在哪学的，虽然都是老师的孩子，但名声在我们学校。我们学校的老师差吗？老一辈不是北师的，就是西安师大的，音乐学院的。说到这被办公室杨主任给打断了，因为在座的领导、老师，一批都是工农兵学员，其他的是成人教育培养的，属于社会五类型的大学培养的，这不是打脸在座的所有人吗。成教导主任也感到自己失言，忙打圆场地说：这都是特定的历史条件下造成的问题，能考上学校，国家承认，也是同时代人中的精英。 大家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我端着菜进来看见大家都呆坐着，赶忙说：做菜的水平有限，大家凑活着吃。音美邓老师站起来说：我来帮你端菜，我看你准备了一堆，有十个菜了吧，真的是麻烦你了。办公室主任杨老师也跟着站起来，跑到厨房来帮忙。我问她俩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聊的挺投机的吗。办公室主任杨老师说：成教导主任说话就是拎不清，咱们这一群人里，你说什么上一茬的人，不是打领导的脸吗。咱们的领导可是一茬看不上一茬的，要当领导上面没有人想都别想。音美邓老师说：咱们这学校可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我赶忙制止她们俩，说：都退休了，怎么还惦记着学校那些个事呢？今天大家凑到一块不容易，赶紧灭火，不能点火，要不一会就得闹个水漫金山。以后还能有几次聚会的日子？日子是过一天多一天，但是填的表格却空格在减少，说不定哪一天就图黑了，被烧了，成了一股青烟，难道还要在天上吵嘴吗？！端着菜出去，我们开饭。我比划这两手向下压着，心平气和。 准备了十五个菜，啤酒、饮料。我爱人问大家喝白酒吗？张副书记说：喝！把你的好酒拿来，别心疼啊！我爱人笑道：我这最好的酒就是西凤六年，我给老师们拿来，别嫌弃。政教副主任王老师说：这酒不错，我看现在小青年结婚喝的都是这种酒。成教导主任说：你是孤陋寡闻呢，你没见现在新提拔的高校长，她儿子结婚喝的酒都是五粮液，你可没见现在的年轻人，那个会说话呦，别说捧了，听着我都吃不下酒席了。物理曹老师打住邓老师的话道：我们都是普通的教师，你说的话会吓住我们的，就这西凤酒也是中国十大名酒，今天能喝到这么好的酒，我们还是托福了。我爱人拿来酒，就说有事出去了，他把家庭聚会留给了我们这些老师，我挺感激他的，一辈子平平淡淡、忙忙碌碌，日子过的挺有烟火气的。 张副校长给自己倒满了酒杯，问大家谁还喝白酒？成教导主任、谭副校长、数学刘老师、办公室主任杨老师都倒满了酒杯，我不喝酒，给和音美邓老师、化学常老师、物理曹老师每人倒上雪碧，张副书记提议大家共同举杯，庆贺一下聚会，大家特别的感谢我的组织，没有我把大家组织到一块，聚会是搞不起来的。我谦逊了一把，说：我这人大大咧咧，没什么能力，各位领导和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很高兴，谢谢大家了！谭副校长说：什么也不说了，第一杯酒大家干了！喝白酒的都干了，我们几个喝雪碧的尴尬的只能喝一口，物理曹老师说：我们可干不了，你们喝。 张副书记的心事是比较重的，这大家都知道，平时没人提这些事。今天三杯酒下肚，张副书记的心事就倒出来了。她说：我父母都是工人，我是根正苗红的！上工农兵大学那会，我可是学生会的主席，我那时候上台发言根本就不用稿子，拿张空白纸也是为了谦虚。一次说是省上的革委会领导要来学校检查工作，学校让我准备，好好的发言，不能给学校丢脸。 这是一严肃，我倒是紧张了起来，写一遍发言稿，觉得不满意，揉了再写第二遍，仍觉得不满意，反正是越写越乱，我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笨，心的胆量是这么脆弱，没办法。第二天我是硬着头皮，拿着空白稿纸上台的。我是人来疯，一上台反而不紧张了，条理严谨的发完了言。发言时间给了我十分钟，不能少，更不能拖时，发言结束正要下台，来的省革委会副主任是个女领导，她叫住了我，要过我手里的发言稿，这下紧张的我冒了一身的汗，我那可都是白纸一张啊。领导跟我们的校领导说：我就看她发言，拿着稿子一页不翻，开始我还以为她记性好，现在明白了，她一个字都没写，你们学校这位同学很有才吗！ 送走了省革委的领导，我就被教导校长办公室，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训斥，什么不尊重领导了，不严肃认真对待了，罔顾领导的培养了，给学校丢人了，反正是一堆大帽子全口到我头上，也不管我能否带的下。不过事情并没有向领导像的那样发展，而是风平浪静，啥事也没发生。我这才被学校的领导放过，不过学生会主席是不让我当了。 毕业时，我意外地被分配到省委办公厅工作，我都不知道什么事让我这么幸运。事后我才知道，我被那位女领导看上了，我是她给他儿子找的对象，我进了高干家庭。事后我才知道，这位领导的儿子，我的丈夫身体很弱，小的时候得过肺炎，发高烧把脑子烧的有些迟钝了，我这么强势，她让我好好地照顾她儿子，我的一生会无忧无虑的。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了，有所失就有所得，得到的比失去的多，人生就没有亏得。哎！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文革一结束，班子都受到牵连，先是到五七干校学习劳动，一去就是三年，我也在省委呆不住了，被贬到建工局当个一般干部，正好建工局的学校缺老师，我自己申请就到了学校，我是彻底的体会到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不论我怎么努力工作也之能是普通老师，这也没什么，人生嘛！不就这样。 我的孩子体质也不随我，智力也不随我，这是我最苦恼的事，自己给自己身上压了块大石头，没办法啊！直到我婆婆从干校回来，给安排了个正厅级调研员，养老呗。不管怎么说老人家还是有人脉的，这才从教研组长到办公室主任，我当副校长也有快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们大家在背后说我，议论我，哈哈！我今天说这么多是我的心里话，你们以后也听不到的话了，这是真的！不管以前有什么，我今天请各位老师放下心结，我向大家鞠躬了。说着站起来，九十度的给大家鞠了一躬。搞得大家莫名其妙，赶紧劝说。张副校长说：我得了乳腺癌，已经有两年了，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们一起工作一场，我真的很感激大家，也愧对大家，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我不会坑大家的，这点大家一定要信我。 突然听到她说出自己的病情，大家一下子都凝固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她。还是谭副校长有经验，毕竟是当领导的，经的事多，应付的办法也多。谭副校长说：你这不是在吓唬我们的吧，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了，现在退休了，该享受生活了，现在的医疗条件有很大的进步了，好好的看病，找好医生，回去我联系一下关系，你可不能自己放弃啊！战胜疾病也要有强大的心理态度。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下来你不能喝酒了，大家说些高兴的事，心情好也是战胜病魔的好方法。大家纷纷劝了一下，说是要有交流情感的好局面，但这么一来大家都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接下来大家沉默的吃了饭，一场凑起来的团聚宴，就这么散场了。 我送大家下楼时，特别的关照了张副书记，叫了辆出租车，让邓老师、曹老师把张副校长送回家，并说：好好的治病，我们会常去看你的。 送走了张副书记、邓老师、曹老师，谭副校长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我们只好陪着谭副校长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谭副校长长叹一声道：真没想到，一生强势的张副书记，刚退休没几年身体就得病了，我知道，要是病情不严重她不会给我们说的，今天就是来搞别的意思。人生苦短，争来争去，争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谭副校长的话没人能接，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和张副书记俩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主，当年为了挣个一官半职，俩人闹得可是鸡飞狗跳墙的，相互之间的拆台，那也是闹到白热化的。教学互相看不惯，对待学生的态度互相闹意见，学校的发展规划相互指责，总之是，你提的东西我反对，我提的东西你不同意，俩人闹得正校长却乐得看笑话，反正最后是他拿主意，定政策的，在学校最困难的时候，他靠给集团公司卖地维持了教职员工的工资，申报些学校的改造建设项目，获得些投资项目，从中也给自己高些额外的收入，他也有一棒子卖命的弟兄，没钱怎么能玩得转呢。 学校就是社会的缩影，社会上有什么陋习学校里同样有什么陋习，学校里最后的主任就是班主任，班主任当然有自己的腐败小伎俩，每学期订的辅导教材，作业本，文具用具，班级管理费，课后辅导费，一对一专辅费，尤其是老板的孩子，因为老板有钱付，甚至连看孩子的业务都包干了。老教师看不惯这些做法，而年轻教师做这些弊端活，那可是驾轻就熟的。教研组长有钱了，就每到节假日请大家到饭店就餐，那时候老师们下馆子吃饭的次数可是有限的，也就是老教师跟着年轻教师沾光了，吃了喝了也就闭嘴了，看不惯也得照顾肚子，现实比命强啊！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校长是充耳不闻的，因为大家都有小腐败的事做，因此谁也别眼光老盯着他了，大家彼此吗！ 腐败的事延伸到最低一级，可见腐败的程度到了何种程度，因为掌权的本身就是直接腐败者，你怎么能腐败反腐败呢！学校是校长一手遮天，只要给校长塞钱，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进学校，如此一来，学校的教学水平很难提高，为了打破这种局面，谭副校长提出按智力水平分班，这样以来就可以保证学校有一定的高考升学比例，现在的学校都这么搞，有样学样呗。这一点大家都赞成，也改观了教学质量的提高，放弃那些不学习和捣乱的学生，为了维持班级的正常教学环境，这些班级的班主任都安排上体育组的老师，这些老师可是真敢对付那些捣乱的学生，不听话就打，打服了就不敢捣乱了。 谭副校长说：我的孩子学习好，这也成了张副书记的心病，他当班主任的时候，就一直不让我的孩子当班长，我一看这样给孩子的心理打击太大，就给孩子转学了。我的孩子上的哈工大，毕业后到日本留学硕士毕业，又考上了博士，现在在美国成家立业了。这也是我最为满意的事。成教导主任说：张副书记的孩子要不是在咱们学校学习，他连高中都毕不了业。政教副主任王老师说：但是人家毕竟是高干家的孙子，工作到政府的大数据中心工作，我们的孩子有这份殊荣吗？公务员考试关要过，分配工作还不知道分到哪呢？现在是传承的年代，子传父业吗。数学刘老师说：你们知道数学王老师吗？他可是区上数学把关的老师，退休后聘他的学校好几所，每星期工作七天那！我们都劝他要悠着点，过度疲劳是拿命换钱呢。俩月前突然得了脑中风，人瘫了，庞大的身躯谁能动得了他。我们去看他，他老伴愁眉苦脸的絮叨着，能挣钱的时候，儿子儿媳几乎天天在家混吃混喝，现在老王病了，十天半月也不会来一趟，白眼狼啊！哎，谁能解决家里的问题呢。 谭副校长说：我说啊，咱们可要为自己活了，活一天就要快乐一天，别让那些烦恼的事纠缠住自己，不快乐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不快乐呢！以后我们要常联系，有空的话组织一下外出去旅游，趁着身体还好，腿脚麻利，风景名胜到处走走，各地的美食佳肴也要尝尝，省的白来世上走一回，留下太多的遗憾。谭副校长，成教导主任，政教副主任王老师他们仨是一路，送他们上了公交车，剩下化学常老师，办公室杨主任，数学刘老师，领导在的时候一般都没有我们说话的份，现在就剩下我们四个了，化学常老师说：那边有个茶馆，我们去那边坐坐吧，也该我们拉拉家常了。 我们四个人要了壶八十块钱的铁观音，落座喝着茶，静默了一会，常老师说：这一天竟听领导说话了，我们都插不上嘴，和领导也说不上更多的话，在学校几十年积累起来的各种麻缠事务，说起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但影响到我们的升职、涨薪、评奖、评先进都轮不上我们啊！就连分个老房子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就是少不了任何一个领导的。学校的光都让他们沾透了，就这也没见他们满意的。数学刘老师说：可不，当年我又带孩子，又带班主任，还有三个班的数学课，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的，找谭副校长要间宿舍，她就是硬不给，真是让人心里生恨啊！气得我直接找校长，害的我是又哭又闹，好不容易才给我了一张床铺，就这也能好多了，能照顾孩子，有个睡午觉休息的地方了。可是谭副校长却跑到我这里来摆功，说她跟校长争取了半天才争取来的。我心里那个恨啊，哎！真不想揭穿她。办公室杨主任道：今天的聚会我本是不想来的，我最不愿意和领导在一起坐了。我这办公室主任要不是局里有亲戚，他们早就给我撤了，我是看不惯他们这些领导，既想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你真不知道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就说他们卖校办工厂那块三亩地，卖地的时候他们都是同意的，因为有油水捞啊！可是事了正校长把她俩给涮了，正校长到局里教育处当处长去了，她俩啥也没得到，还派来新校长，这一气可不得了，闹了半年还差点把她俩一并给撤了。化学常老师说：后来不是因为贪污把局长给关起来了吗？杨主任说：局长是个聪明人，一口咬定都是自己所为，一人顶下来所有罪责，给自己的部下和家人留出了大道，一干人都好过了，这就是领导啊！ 学校里发生的这些事，我就算是不闻不问，那也是时有耳闻的，我明白，知道了这些个事对我有何用处呢，以其是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这样心里倒是干净了！杨主任说：我们这些人都不行，一说就是看不惯这个，听不惯那个，我们也是太在意自己了，其实在别人眼里狗屁不如。校长在办公会上就说过：用人是一门学问，要量才使用。有些人教不了学，但是嘴上能说会道的，你让他去负责招生工作，肯定能干得好，再让他当个一官半职的，他会乐不颠地干活，事实就是这样啊！那些爱争强好胜的，她想要的职务，给她就是了，反正做主的是我，要会用人吗！像你们这些横竖看不惯的，又有教学能力，那你们不教学还让谁教学呢？所以，在学校早就定性了，发牢骚是最没用的语言，还害了自己的清誉。常老师说：当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研究人性，把人都看透了，领导会用人的高明，看来也是天生的。我说：自己把自己定位好了，远离那些红尘琐事，心一宽，天地就宽了。现在不是流行心灵鸡汤吗，国学热兴起，研究透了人性的古代人，加上现代学者的自我意识详解，真的是古为今用，不过也有好处，古人的智慧，现代人缺乏啊！数学刘老师说：我就奇了怪了，现在的网络大师们讲的古代圣人，各个头能穿越历史烟云，看透前后几百年的大师级人物，现代人好像跟个傻瓜似的，一说古人就两眼放光，智慧睿智，一说现代人，两眼发呆，啥也不知道，这股风真的是国风天旋地转，显得现代的科学苍白无力，人们生活的低级趣味，真的很有意思，这股风过去了，又会追什么风呢？！ 我喊服务员要了壶开水，给她们倒上，喝茶喝的人脑子清晰不乱套，说到了山穷水尽处，竟然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什么了。大家安静了一会，常老师又引出了话题，说：我们的教育前边说是填鸭式，现在又是素质教育，中国的现状并不能一概而论。农村我表妹妹的孩子上高中了，来了个电话问我，素质教育农村的孩子该咋办呢？农村的孩子除了数理化基础课的学习外，别的项目也没地学啊，怎么能有加分的机会呢？问我该咋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农村的孩子除了啃好书本，刷好题，还能怎么样呢？数学刘老师说：中国的教育体制改革，我的感觉是偏向西方，但又不伦不类，学的四不像。国学基础改的快没了，中国文化都学不好，花那么多的时间学外国文化，能学好吗？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很难，尤其是那个英语，非我族类的语言，很大一部分学生是白花时间，其他的课程也受影响，完全没有中国教育的自信吗！脑子够使的你多学没问题，那些天生语言不开窍的学生，他这辈子就不会出国，我看就不用学那个玩意，普通人吗。现在的同步翻译器，就可以解决通常的外语对话问题，用得着了用一下，科技的发展会颠覆很多我们未开智的问题。杨主任说：教育从免费上学，到现在的交钱上学，说是免除学费，学杂费不免去的费用比免去的费用高多了，农村上不起学的，尤其是女孩子，这是倒退啊！教育必须免费，不能受外国的资本控制，也不能出卖自己本民族的文化，而去追求国外的文化。现在我们的老师习惯于引用外国某人的名言名句，好似只有这样才会显出自己文化的国际化水平，反正我是看不惯这样的搞教学。你们发现没有，现在的教科书问题很大的，不能细究，全面的在篡改我们的教育方针，教育出问题，直接会导致下一代人颠覆对国家的认知体系的。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处，根本就没人听你的，人家还会用另一套说辞来怼你，说我们不懂教育，不懂得接轨与国际的素质教育，科学教育无国界吗，中国要科技取得进步，就得与国际社会的教育体系接轨。这是在教育局开研讨会时，提出来的问题，人家领导解释的我们哑口无言，官大吗，听人家的。我说：确实如此，我们家有人搞中医的，现在来了个西医资格考试，农村的土中医哪有这水平？结果都不被允许看病了，当年的赤脚医生现在都是非法的了。农村现在没人敢看病了，都是晚上偷摸的跑来看病。我前阵子回家看看，正赶上这么个场子，我都担心要是被发现了可咋整呢，非法行医那可是要坐牢罚款的。但是你看老百姓那么可怜，哪有钱去大医院看病呢？老百姓连个倾家荡产的资格都没有。真的不理解他们到底要干啥！ 数学刘老师说：有这么个事你们听说了没？我们教研组的小秦老师，脾气性格都有些古怪的人，她的大女儿考大学分数低点，二本上个好学校有什么不可以呢？非要认为她的女儿智力是一本的材料，把女儿骂的狗血喷头，给她丢脸了，不让上二本，非得复读一年重新考试，你们说这都是什么家长吗！我说：这孩子我们都教过，性格有些内向，是班里前三的好学生，也许正因为优秀吧，拔高优秀真的是一种残酷。我记得当时还写了首诗，是这样的： 是雨冲刷着破碎了的岩石 是风吹残了砂岩的肌体 变成了一座一个人 不敢走进去的魔鬼城 凄厉尖锐的唿哨声在碰撞 像个幽灵般徘徊在零界面 如果你迟疑一下 如果你暂缓一下 如果你留恋一下 也许眼前的一切都是造化 是明天的风景 我的学生你成了一块石碑 我印象特别的深，放在心里了，她那个样子！做父母的不能事先无知，事后悔恨。杨主任叹道：我们做父母的是缺了教育孩子在逆境中搏风打浪的本事啊，以我们自己的阅历来规范自己的孩子，这是有问题的，是我们做家长的问题。常老师说：教育孩子我还是喜欢毛主席说的那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关键在天天向上，你们知道的，向上是需要力量的，力量从哪里来呢？从德智体美劳上来，现在把这些强化建设巩固人生基础的东西，都统归为副课，尤其是对老师的三六九等划分，从评优升职和工资奖金这些关乎教师生活的基础层面上进行卡位，谁还有心思尽心实现教师的价值，根本就没价值吗！毕业考试学生进行体能测试，跳不能跳，跑不能跑，引体向上有的学生一个也拉不上去，看得人心寒呐！这样的学生怎么能行呢！世界上没有像中国现在这么培养学生的，简直是祸害学生啊！化学常老师说：就拿做化学实验来说，学生们的操作手法简直是不能说，我问他们在家做饭不？这些学生没有一个能做饭的，最好的也就是煮包方便面，孩子们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生活本能一概不会。这能怪学生们吗？都是家长给惯的，也是现实社会的竞争给逼的。现在的孩子们看似不吃苦了，但心智太不成熟了，辨识能力就没建立起来，家里学不到，学校不给教，社会上的乱象让学生们很容易就染上，作为学生的纯洁面已经很淡薄了。退休这几年了，现在的老师一聊起来仍是这些个问题，你们说现在的教育是不是人为祸害的？数学刘老师叹道：你们看到过小学的课本了没有？教材搞得就不像中国的教材了，侮辱性极强，导向性很强，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人在使坏！也不知道国家的教育是怎么了？改革怎么会走到这个结果。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好长时间没见面，聊聊天吧，怎么着也摆脱不了学校那点事，说起来又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学校的变革应该还是在悄然地变化的，学校的设施在好起来，学生的综合能力在提高，尤其是考上大学的比例每年都有些提高，这是一所学校评定标准的最重要的指标，这点至今没变，很长时间以内也不会改变的。 我们四个老师告别出来，相约着以后有机会出去旅游，中国很多的地方没去过呢，当老师的也是井底之蛙了。 我回到家时，爱人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了，不管发生那么多的变故，我这一生应该是很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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