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长好：梦 魇（小小说） | |||
| 煤炭资讯网 | 2020/10/25 11:18:05小说林 | ||
| 最近，我经常反复做一个梦。梦中的场景、环境一样，梦中的人物、情境一样，就连梦开始和结束的画面也一模一样—— 一个连绵阴雨深秋的傍晚，我薄衣单衫地在老家村后窄仄、湿滑的乡间羊肠小道上往北走。小路两边的田野，是秋收后的玉米、大豆地，稀疏颓败的玉米秸横七竖八地或斜支或躺倒在空旷荒凉的野地里，惶惑而无助地浸在凄风楚雨中。 如颜料般浓稠的阴云从北方竟直压过来，狂风卷起零星的雨点狂啸着掠过，一片肃杀景象铺天盖地袭来。冷，寒彻脊髓、迫人窒息的冷紧紧包裹着我周身。 我裹紧上衣费尽气力地一步步顶风艰难前行。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突然出现在面前，横亘在田野之间；湍急的流水声仿佛召唤着距离极远的南北两簇黑影般模糊的村落。一座宽约3米、长长的木质结构的大桥铺展在我面前。桥左右两边各有高约1米的栏杆，我单手扶着左边栏杆、另一只手紧攥两边衣襟迎着风雨继续蹒跚前行。 走到桥中间，妻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们相搀相携、相互依靠着弯腰艰难前行。此刻，开阔的河面上乌黑又泛着微弱亮光的河水翻卷着波浪咆哮着冲过木桥向东奔流而去，映衬着黑压压几乎贴近地面的云，天地间几无光亮。 走了大半离对岸大约还剩下10几米距离时，突然在窄狭的桥面上迎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铜身铜面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铜面人双脚岔开、手持利刃、一动不动，铜面人高大魁梧、煞气迫人，铜面人面目狰狞、表情诡异；最可怕的，是透过依稀光亮看到铜面后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是年代久远的冰川下掩埋的千年冰块一样阴冷无情！那双眼睛阴森、凶残让人恐惧的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具有的眼神…… 我头皮发麻、背脊发冷，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我的恐惧程度无以复加！我用左臂把妻子紧揽在身后。我双拳紧握、胸肌鼓胀、全身发力，对视着铜面人那双仿佛地狱、抑或野兽般的眼睛拼尽全身力气，恐惧、绝望、威吓般地大吼了一声…… 梦醒的我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妻子已习惯性及时端来了温水、拿来了药物。自从4年前心脏手术后，这个噩梦就阴魂不散地跟上了我！ 夜里一听到你“呜呜”乱叫，就知道你做噩梦、又在求救了！妻子一边递过毛巾，一边帮我轻捶后背。 吃药后，心脏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皱着眉头一遍遍抱怨、诅咒着这个可恶的梦，让我成天不得安生。 妻一边安慰我一边温婉地劝说：“反过来考虑，咱还得感谢这个‘噩梦’哩！有了它提醒，不是每一次关键时刻都能化险为夷救你的命吗？坏事有时候倒不一定是坏事！” …… 我愕然之后细思，妻子说的确实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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