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松:矿山父亲 | |||
煤炭资讯网 | 2014-9-20 15:34:44 散文荟萃 | ||
我的父亲去世已经8年了,想起父亲,我感慨万千,在我们子女的心中父亲的形象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神圣。只有把他的事写出来我们才觉得安心,以此来祭奠在九泉之下的父亲。
父亲是煤矿工程师,毕业于重庆煤校。现在那所学校已经成了一所大学。之所以选择那所学校,据说是读书花不了多少钱,并且还有生活费。因为当时家里很穷,我爷爷是个裁缝,在父亲到学校去报到的时候,爷爷给了父亲6元钱。父亲拿着钱舍不得吃,舍不得坐车,更舍不得住旅馆。从潼南老家走路到重庆,走了三天,饿了吃家里带的干粮,渴了喝泉水,困了睡破庙、祠堂。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但这确实是当时的真实写照,没有一点点夸张。到了重庆学校领导看他实在困难,减免了很多费用。为了过的好一点,父亲勤工俭学,在休息的时候去挑石灰,工钱是5角钱一挑,要挑着走很远,干一天也就只能挣一两块钱。还要背着同学去,以免被笑话。听他说起这些我心里总是酸酸的感觉,但是他总是微笑着给我说,可见他是个乐观向上的人。他说,其实经历磨难也是人生的一种财富。 母亲遭遇了下岗,家属联经营的五七店破产。为了补贴家用母亲做副食生意,父亲负责进货。那时候进货是很麻烦,骑自行车进货,或者坐一两小时一班的客车带货,售票员要骂、要收货票,他都是利用工作之余去进货。有一次骑自行车去进啤酒,路上有农民晒包谷,迎面一辆货车把父亲逼到了“包谷路”,结果他重重地摔在了“包谷路”上,膝盖当时就出了血。听他说起,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还挂着微笑。本来想哭的我,眼泪又噎了回去。还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到巡场进货,这次货多只能坐客车,我主要负责看货,只能帮着拿小的、轻的。因为那时我只有十岁左右,搬货要走几百米才能坐车。好不容易来了辆车,但是人太多了,我们货多车子装不了。再等了一小时,终于又来了一辆客车,售票员叫骂着“不要挤!带货的后上!要买货票!那个傻儿,喊你不要挤斗嘛!朝前面开点,免得挤!”这一开倒是不挤了,结果害苦了我们父子俩,又要多搬十几米。我的手臂因此疼了几天,父亲微笑着对我说,这是锻炼你最好的机会。我如今能吃苦,可能和那时的锻炼有关。
父亲是个老党员,工作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经常被单位评为先进。捡到手表、钱他都要上交,很多人不理解,说太老实。这也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不可想象的,就是在那时的人都觉得这人太老实、太实在。每当有人说父亲老实时,我都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在说父亲傻。其实想想失主的焦急,也不能算傻。
父亲对我们子女很严格,也很爱护。小时候,物资紧张,卖肉、买布凭票限量供应,他总是想尽办法给我们改善生活。父亲是个很不错的猎人,带着火药枪出去,总能带回猎物,斑鸠、野鸡、野兔他都能打到,只是好景不长。有猎枪必须在公安派出所备案,后来要求一律上交。他也是个很厉害的渔夫,我给他端盆子,他撒网打鱼,经常都能打到满满一盘鱼,有桃花鯵、鲫鱼、鲤鱼。钓鱼也厉害我们一起去文革水库、郝家村水库,用台钓,每次收获都不小。说起来那时困难,但是我们几姊妹还能经常吃野味、吃鱼。在父亲的教导下,我们姊妹团结、勤快。后来相继成家之后,姐姐们家里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勤俭持家,每家人生活过的都很殷实。
当姐姐们都已成家,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读书,为了让我过得好一点。虽然父亲已经退休,但是还和几个老同事一起出去“打工”。说是打工其实就在附近的小煤窑,因为他们有工程师的职称,所以煤老板高薪聘请他们当技术顾问。他每个星期都要回家,经常给我说有知识才被人尊敬,有知识挣钱才不费力,所以要好好读书。虽然我没能上高中读大学,但是父亲还是不断鼓励我在技校毕业后边上班、边读书,一定要把大学读毕业,学到真本事总有用的着的一天。
我的父亲可以说影响了我的一生。当我情绪低落时,他总是想办法让我振作起来;当我遭遇失败时,他总是鼓励我找回信心战胜失败;当我成功时,他总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并且还要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要继续努力。我热爱矿山,热爱川南建工,喜爱机电工作,也是因为父亲非常热爱自己的矿山事业,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九泉之下的父亲,您安息吧,我没有忘记你的教导,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们子女的好,你是个称职、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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