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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鹏:梦回乌江

煤炭资讯网 2014-9-18 9:53:25    散文荟萃
       晚秋的夜,不及春之盎然,夏之喧嚣,冬之清冷,却多了一份宁静。静夜独思,任思绪在宁静中延伸,穿越千年尘埃。

        出身贵胄,却成长于草莽。嫉恶如仇,又柔情似水。深陷政治漩涡,却童真如孩提。你,是哪个时代的符号,纵然历尽千年仍然让人无法释怀。
       
      那一夜楚地大雨如注,一位老人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个婴儿的哭声,让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露出了些许笑意。抱起婴儿,对着儿子的孤魂,喃喃自语,一段风云际会的故事就此开始。
      
      “亡秦必楚”是父辈赋予你的使命,“取而代之”是你对天下的承诺。从此,追风骑马,枕戈待旦。巨鹿一战,问鼎天下。彭城一役,入住中原。此时,你何等意气风发,摄人魂魄!
      
      征衣未洗的你按剑端坐,嘴角分明挂着一抹嘲弄的微笑。诸侯,原来不过如此。是啊,此时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资本傲视群雄,你以拨山盖世的力量、不容置辩的决心、视死如归的勇气、摧古拉朽的气势、风卷残云的速度,率领百万大军横扫万里河山,让暴秦顷刻间土崩瓦解、飞灰烟灭。
      
     天下尽在你手,你累啦,也醉啦。你想成为的是霸王,不是君王。你愿披坚执锐,不愿夺人生死。结局从此刻开始改写。
       
      有人说一切从开始就以注定,因为你不懂招揽人才,不能“物尽其用”。可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你是不愿。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胯下之辱,即使其才华横溢、运筹帷幄,在你心中高洁的人格、不辱的尊严超越一切。你不会向他们一样,为了逃生可以抛弃妻子;为了苟延残喘,可以阿谀奉承;为了成就所谓万世基业,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夜渐深,你的轮廓愈加清晰。我分明看见一个棱角分明,一身戎装的男子迎面走来,莫非真的是你,我惊恐万分,你却笑而不语。来不及思索,奋不顾身追随你的脚步,我看到了,你一如当年魁梧,只是鬓角之处多了几丝白发。真的是你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为什么你如此落寞,哪个陪你走过人间铅华,经历世事沧桑的女子呢?为何此时没有陪伴在你身边?请不要怪我多问,因为溪边阡陌,齐楚之地留下你们太多的身影。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子,纵马奔腾,怎能不让人记忆犹新。英雄美女本就是人间佳话,可你们却把它诠释到极致。一路追随,一路艰辛。一路陪伴,致死不渝。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哪一种?”群雄逐鹿,天下从不缺英雄,但只有你能让他安之若素,也只有你能温暖他那颗颠沛流离的心。乌江泛凉的潮水,伴随着阵阵寒风,不停地拍打着垓下坚实的土地,发出整耳欲聋的声音。大帐之内,他像婴儿般熟睡,挺拔的鼻子、倔强的嘴角,浓密的睫毛,在篝火的照耀下,那么安详恬静。八年了,因为他,你已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采桑女子变成了天下皆知的虞姬,一飞冲天,多少人向你投来羡慕的眼神,可对你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你只愿能与他相扶一身,无关乎地位、不论金钱多少。八年间,他对可谓百般呵护,在他身边你从未有过害怕,因为你知道有他在。
      
      篝火渐渐昏暗,大帐之内,骤然冷了许多,重甲在身的他,不由得缩了缩身躯,你起身将一块披肩盖在他身上,他睡得依旧香甜。悄悄挽起幕帘,轻轻走出帐外,一阵寒气不由扑面而来。士兵多已熟睡,可周边楚歌的声音仍不绝于耳。“寒月深冬兮,四野飞霜,天高水固兮,寒雁悲怆。虽有田园兮,谁与之守?邻家酒热兮,谁与之尝。终生在外兮,何时反省?妻子何堪兮,独宿空房…..”。你没有一丝惊恐,你知道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和他在一起的岁月沉淀了太多的幸福,足以让你回味一生。够了,到此结束吧,即使乌骓天下无双,可你怎忍心让他为你分心分神。
      
      东方渐渐发白,楚歌愈加清晰。起身,再为他跳一支舞,只为他一人跳。青铜宝剑在你手中勾勒出完美的弧线,翩若惊鸿。过往种种,种种过往,在你心中幻化中从未有过的色彩。微笑,可见你依旧幸福。沉稳,预示你从未惊慌。旋转、旋转,不停的旋转。我匆忙起身,可分明听到了衣袂滑落的声音。冷的刃,划过肉的身,鲜血如流星般滑落。
      
     “不要抛下我”名震天下的霸王哭的如此痛彻心扉,可微笑却在你脸上渐渐消失。你好傻,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安心杀敌吗?你好傻,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心无旁骛吗?你好傻,你以为舍弃肉体就能让他轻装上阵吗?“你之于我至亲至贵,若你离我而去,我生有合欢,死有何悲,即便天下尽归我手又有何用?”
     
      乌江边上,艄公早已侯你多时,他多么希望你快点,再快点。你果然是你,千军万马,来去自如。手起刀落,霸气依旧。艄公催促的声音,不时传入你耳,可你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你再一次向天下人证明不是不能,只是不愿。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虞姬,你等我!


作者:山西阳煤集团新景公司 张志鹏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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