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瑞:那年,那夜,那星星 | |||
煤炭资讯网 | 2014-7-7 11:19:44散文荟萃 | ||
小时候,姥姥门前有两棵枣树,我不知道什么品种,我只根据枣的口感,一棵我叫脆枣树,一棵我叫木枣树。
每次去姥姥家,我总巴巴着往上看,就这样眯着眼,从五月份星星点点的小米花开始,慢慢看它们热烈隆重的开放,细细嗅着甜丝丝的香,枣儿慢慢长大,变红。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枣落杆儿。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根本等不到八月十五,红圈的枣儿就陆陆续续被打了下来。打枣这活当然是我姥爷的了,一根长长的竹竿,顶头绑着一个弯弯的钩子,我边指着早就勘察好的最红的那个枝头,边拉着姥爷去攀住钩子,一阵摇晃,扑扑楞楞的枣儿就落了下来,不顾护脑袋,叫嚷着和小伙伴们去抢最大最红的。肯定少不了偶尔的尖叫的,因为那翠绿的枣树叶子下边经常藏着刺蛾虫,被它蛰到,那才叫一个有苦说不出,挠,挠不得;揉,揉不得,就这样龇牙咧嘴的去找姥姥用虎皮膏药给粘下来。 最开心的就是姥姥家的夏夜了,端着一筐子洗好的枣儿,在平房的屋顶铺上凉席,一面仰望着繁星闪烁的星空,一边往嘴里扔颗脆脆的大枣,听姥姥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在无限的遐思中沉沉睡去,伴着屋后泥土的馨香,伴着蛐蛐动听的弹唱……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着长大的童年,那个知了声声叫着的夏天离我越来越远。当我终于要去内蒙古塔然高勒项目部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是如火的七月,姥姥骑着三轮车来我家,顾不得先擦擦汗,一到家把一兜子脆枣给我塞包里,“内蒙那么远,在火车上吃。到那里别想家,都这么大了,刚参加工作什么都好好学学……” 不出所料,内蒙真的好远啊,用火车丈量的话,我只能说坐了20几个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又倒汽车。但是我一来到就深深爱上了这里的夜:苍穹无尽,星光闪烁,还有琴曲悠扬笛声脆,还有牛羊如云落边陲,还有高耸的井架,旋转的天轮,无畏的矿建人。 也不出姥姥所料,我真的很想家,不过我很快融入了项目部大家庭。还记得过流沙层的喜悦,忘不了百日会战的紧张,犹记得井筒到底时欢欣的烟火。从塔然高勒,到母杜柴登、到高家堡……一个个项目部走来,那些年,那些夜晚,那些星星我仍记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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