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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峰:我家那片蓝蓝的天

煤炭资讯网 2014-4-1 14:53:15    散文荟萃
      看户外柳树变绿,桃杏吐蕊,又是一个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每每清明首先想到的便是这首诗,古人却也怪,情绪低落了便想喝酒,找一僻静的酒家,取上一壶烧酒,先把自己浇个半醉,借酒浇愁。印象中清明的天气永远都那么阴霾,尤如行人的心,或许是对亲人的怀念,亦或是自己内心刻骨铭心的爱。
 
      山上的花儿已竞相开放,星星点点总要勾起人们内心的思绪。径河上的冰已消融,岸边已是绿柳婆娑,春意渐浓。轻风阵阵佛来,少有的惬意和舒心,这样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季节,美好中总是伴随着淡淡的忧伤。缓缓的徜徉在矿区花园的迂回小道,点上一支香烟,冥冥中走来了性格倔倔的父亲,远眺径河,思绪不由飘到黄河岸边的家乡,父亲坟前的那捧黄土是否还好?不由人陷入思念的悲伤。
 
      一直以来,“父亲”这个词总是萦绕在脑海里,总想为我那勤劳的父亲写点什么,却终究鼓不起勇气。我觉得以我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为父亲说三道四,写的不好,有辱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曾有几时思念在梦里惊醒,睡梦中那一丝丝,一幕幕刻骨铭心的画面萦绕、盘旋,醒来却是泪眼滂沱,伤怀至极。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也愈加强烈,成了我心里永远感怀的情愫。清明却成了释放情感的唯一寄托,久久积郁的思念终于有了依靠。春暖花开、清明前夕,可能是离父亲的心近了一点吧,他老人家的尊容老是在我眼前晃悠。于是,我就试着回忆,企图想平和我这颗思念的心。
 
      父亲生于1941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在我的印象内,已经没有了父亲清晰的面容,因为他老人家一生就没有照过一张照片,在家停歇的时间都很少,以至于我都没能详细的多看他一眼,这在我的人生当中是一大遗憾。
 
      在我19岁那年,父亲因病离世,那时候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晰,当时我正在上高中二年级。有一个星期天,我回家背馍,因为我家离学校有20多公里,还是山路。那时候还是1984年,农村整个经济都还不富裕,我上高中时是从家里转些粗粮到粮站,粮站给学校开证明,学校给补助一些细粮,不够吃,每星期六放学回家,星期天从家里背上两挎包妈妈蒸好的玉米面搅白面的馍,够吃一星期。那天我回到家,妈妈眼圈红红的告诉我:“你大病了”,我问什么病?因为在我的记忆内,父亲从来就没有病过,只知道父亲很瘦,脸上颧骨很高,皮肤发黄,一双粗造的手老是裂痕纵横,尤其是冬天,父亲每天早晨在我们都还没有起床时早早就出门了。至于什么时候起的床,我不知道,因为父亲起床从来不点灯,以前我们那里没有电,晚上都是用煤油灯照明,后来到了1976年左右吧,我们村才有了电灯,为了节省电费,我们家的灯泡从来没有超过15W。就是那样,父亲起床也不开灯,摸黑穿好衣服,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挑上两只水桶(一只木桶,一只洋铁桶)到3公里以外的水泉子担水。也许是年龄小,我觉得那时的天气比现在要冷多了,当父亲穿着厚厚的粗布棉衣从外边进来时,我趴在炕边上看到父亲流着清鼻,一双粗黑的手上呲着好长的裂子,水桶下沿是一圈2寸多长的冰柱。每天早晨父亲要挑上3趟水,所以我家的水缸总是满的。放下水桶担子,父亲就开始扫院子、劈柴火,然后生炉子给自己做一点吃的,或者开水泡馍、捞一点酸菜;或者搅一点白面拌汤,和一大碗玉米炒面。待父亲吃完饭出门走了,天才麻麻亮,我们也才起床、洗脸、上学。
 
      妈妈说父亲病了,我放下书包,见父亲破天荒的躺在炕上,我叫了一声:“大,你怎么啦?”
 
      父亲看了我一眼,强装轻松地说:
 
      “没事,就是觉得乏,浑身没劲”。
 
      可我看得出来,父亲病的很重。妈妈在一旁说“还说没事,都便血了,叫上医院又不去”。
 
      “没事,歇几天就好了”父亲疲劳的,似乎笑了一下。
 
      第二天,我苦苦劝父亲上医院,父亲倔强地瞪着我“那医院是人进的?要花钱,不去!”
 
      没办法,我搬来了奶奶和邻居,硬说硬劝父亲才同意到镇医院检查一下,当时我和妈妈都急着要陪他去医院,可父亲说啥也不让,最后还是妈妈硬含泪跟着去了,医生一检查说是肝硬化腹水、胃溃疡出血。此时的父亲已是大腹便便、行动极为不方便了,这个结果我们全家都傻了。
 
      奶奶看到父亲一遍一遍不停的上厕所,折了一小段柴棒,把父亲的大便划拉开,全是黑红的血,奶奶哭着摔掉了柴棒:“都成这样的了,还能活人吗?”
 
     父亲有气无力的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奶奶火了“是还不到医院去看,躺在家里就能好了,谁信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呀?”
 
      倔强的父亲落泪了,有生以来,我是唯一一次看到父亲落泪,当时我们全家都哭了。
 
      父亲,多么硬朗的一个人啊,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父亲的勤劳在我们方圆几个村子都是有名的,18岁到小煤窑挖煤,也就是1959年,全国正是最困难时期,也是我国煤炭开采最原始时期,在山上打一眼方方1米高的巷道,人躺倒地上或跪着用洋镐挖煤,头上戴着柳条编的安全帽,没有矿灯,用棉花搓一条捻子,插在一个带把的瓷葫芦内倒上清油点着照明,那灯葫芦的铁把是插在袄领内的。运输是用柳条编的长方形的、下边有四个木轮子的小托,绑上绳子人趴着来回拉。父亲每天要拉那么20多趟,每天就吃一点白萝卜、喝凉水,生活相当艰难。就那样父亲硬是将我们这个家一天天撑了下来。到了六十年代,煤窑井下条件稍有好转,父亲可以拉着架子车干活了。长年以来,父亲的手指关节就特别的宽大,手上厚厚的茧子起了一层又一层,每每父亲挣回了钱,用手帕包了,大部分都是五元的新票子,父亲用皮筋扎好交给我妈妈放在柜子内锁好锁子,因此我家那个核桃木柜子显得就特别的神秘。
 
      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农村土地承包到户,我家也一样分得了近10亩责任田,同时也以550元的价钱分到了一头大犍牛。父亲更忙了,整天忙得不亦乐呵。他是做庄稼的能手,我家的责任田就收拾得特别好,打的粮食也多。可父亲还不满足,利用闲暇时间和妈妈一起挖地开荒载花椒树,那时候韩城还没有人看到花椒树的前途,大面积栽植是到了1985年以后,所以我们家的花椒树要比别人的早五、六年时间。每年花椒下来没有人收购,父亲就坐着轮船到山西去卖,顺便买回来好多家用品,所以我们家的生活用品都比别人家的时髦。父亲大约开了有10亩荒地,一年下来,我家就钱、粮都比别人加强。父亲并没有满足,一有闲时间就到小煤窑挖煤,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谁能想到父亲说病就病倒了呢?并且一天天的加重,我们全家人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我被迫停学,一心给父亲治病,可终究父亲还是走了。
 
      说来也怪,用550元钱分给我家的那头大犍牛此父亲去世后,就一天天瘦了下来,终于有一天草也不吃、水也不喝了,站在那里老流眼泪,在一个雾霾很深的下午,“轰隆”一声倒地,死了。
 
      妈妈说,牛寻我父亲去了,父亲爱牛,到了那边父亲闲不下,把牛牵走了,他离不开牛。
 
      收回远走的思绪,静听大佛寺的钟声,心内升腾起了“云带钟声穿林去,月移塔影过江来”的诗句。屏心静气,耳边分明是谁在唱那首《父亲》的老歌:
      那是我小时候,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那……

      啊!父亲,愿您在天之灵安息吧。


作者:陕西彬长大佛寺矿张建峰      编 辑: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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