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其敏:痣乎 福乎 | |||
煤炭资讯网 | 2014-3-25 16:16:15 散文荟萃 | ||
今日回家,跟妈妈刚刚闲聊了一会儿,她便发现我脸上的痣不在了,问我为什么去掉,我说最近感觉不好,先是疼,后又痒,遂问妈妈这颗痣是否也随年岁的增长而增长,妈妈是个从不知道反对我的人,只要我乐意,她便没有不高兴的,随口说道,我先前本不记得你有痣的,只是长大了才发现脸庞有颗痣的,去便去了,脸上干净了好看了。后爸爸进门了,聊了没几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我原因,我也如实相告。爸爸不像妈妈,他历来不赞成我去掉,说那是福气,我的福气就从这里诞生的,我不该去掉,以前我也不赞成,妈妈便附和着说就是福气。爸爸毕竟是爸爸,虽不是很愿意,看我高兴,也便不再说什么。
我想,我脸上有颗痣,亲朋好友发现的定是不多,作为父母,我些许的变化他们都能打进眼里,记在心里,妈妈还笑着说,你身上什么地方长着什么,我怎么会不清楚,怎么会不记得,小时候右边屁股被烧红的煤灰不小心烫伤的,她可是记忆犹新哦,我说现在那个烫伤的印记还在,只是已经长到了大腿部位,并且根本看不出来,妈妈又说那是我皮肤好,看看脸庞去掉痣的部位,才几天时间也已焕然一新,想来那颗痣很大,近年来上面还生了两根很长的毛发,谓之良性痣,去掉后就像鱼眼睛一样大小形状,我先是准备保存好了交给妈妈的,今天翻遍了包包,就是没有找到。爸爸说他眉宇上有颗痣,那也是福,我笑着说,人家古人云“明瘊子暗黡子”,你那是瘊子,不是黡子即不是痣,爸爸你的是福,你怎么不把你的这个明瘊子的福遗传给我也在眉宇间,哪怕在脸中间也好啊,单单就遗传给了我的后背,成了暗瘊子,爸爸笑而未答。
是啊,什么是福呢?父母能这样跟我聊天,享受天伦之乐,那才是福。痣与福,真如面相学上说的那样吗?
婆婆家附近有个庙,一次我和老公去庙里上香,住庙的那个师傅一见我的面便对公公婆婆说,你们的这个小媳妇是个有福之人,是你们家的福星,当然这个话是背过我说的。公婆后来才对我说起这个的, 我笑着说福在哪里呢?是不是因为我胖乎乎的脸?老公也笑而不答。那时候我的痣还在,我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前日几位文友与平川文联的李主席相约畅聊,李主席一见我便说我是“有福有慧”之人,福则福气,慧乃智慧也。我们是第一次认识,聊天过程中才知道他会测字相面,席间给几位文友都测了字,对我说我是有福之人。且不说我智慧在哪里,我的福自从嫁给我老公,就带到了老公的家族,老公的家里因有了我之后福气不断,日子蒸蒸日上,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李主席说的我云里雾里,我怎么会把福气带给他们呢?此时我已没了痣,这可以肯定地说,跟我的痣没有关系了。
想想我和老公结婚后,本来生活在低谷里的他的四哥四嫂,许多好运都降临到了他们头上,他们从一贫如洗到现在县城里有房有车有存款的日子,或多或少是有我们的功劳吧。这个事情说来也是个故事,四嫂当年不知道因了什么丢掉了在重庆的工作,四哥也就丢了工作回了家,他们两个是旅游结婚,没有办过婚礼,回到老家那个封建落后的山村里,加上四哥四嫂一个姓,农民人包括公婆都不喜欢四嫂,不喜欢她的漂亮,不喜欢她的重庆口音,不喜欢她不会做农活,不喜欢她饮食习惯……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不招人待见,加上第一胎的孩子没有生成,四嫂的泪水流干了,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啊,被婆婆欺负不行,自己住在山洞一样的窑里 ,接着又生了两个孩子,靠着四哥的爱情生活着。我和老公结婚后,我尤其地喜欢这个单纯善良漂亮的重庆嫂子,我也同情她,我给她教了许多甘肃靖远当地的习俗,也就从那时起,四哥开始走了好运,西藏那边换了几次都换不来的驾驶证终于换了下来,他借钱、贷款,买了一辆康明斯大汽车,我利用工作的便利给他的车开了张,运送了将近一年的煤,挣的运费一边养家一边还款,一年下来,他还清了所有的款,还有了一些存款,从此,凭着他的吃苦以及他为人的厚道,货源和客户源源不断,第三年,他就挣够了买房的钱和足够生活的钱,他卖掉了给他立下汗么功劳的汽车,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他们全家搬到了县城,四嫂再也不用看婆婆的脸色,再也不用受气了,相反地,她对婆婆公公孝顺有加,对我们一大家更是宽容和关怀,所作所为倒像是个长嫂。她是个优秀贤惠的好媳妇,是个温柔漂亮的好四嫂。他们的好日子,都在我结婚之后发生的,我不敢妄言这是我的福,我倒觉得是他们的运气和勤劳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还有老公的二哥二嫂一家。我们结婚时,二哥在矿上当工人,二嫂带着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生活在农村。我在婆婆家见了三次二嫂,二嫂三次对着我哭鼻子,孩子小,还吃不饱,是因为地少。四口人只有二哥一个人的地,二嫂忙了地里就顾不了孩子,婆婆还不给帮忙,动不动给二嫂脸色看,二嫂生性胆小,没有文化,地地道道的农村早婚典型,十八岁就生了儿子。她的日子那叫一个苦,二哥下井,也吃不上一口热饭,两地都挨饿。于是我对二嫂说,你还是搬到矿上去住吧,这样二哥也能安心上班,就有了家的日子了,不用再把几个工资折腾到路上,更重要的是,孩子在矿上上学我们能照顾,老公是老师,自己的亲侄子起码可以免学费的,在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小学生的学费还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二嫂二哥听了我的话就搬进了矿区的“职工之家”,侄儿侄女也转学到了矿上。后来按照政策,我也帮二哥把农民轮换工转成了合同工,户口由农村转到了城镇,把侄女的户口也解决了,为的是将来上高中少交钱。从那以后,二哥二嫂的日子也好起来了,二嫂天天脸上挂着笑,二哥的身体也好了,不用发愁下班后没有饭吃。现在,他们都在平川买了房,侄儿大学毕业结婚在外地工作。侄女研究生毕业在我的努力下进了省城的事业单位上班。他们的生活好了是因为我的福吗?相反我觉得,他们生活的好,才是我的福。
我的痣没有了,但愿我的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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