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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霞:风雨高考母爱路

煤炭资讯网 2014-1-28 15:37:47    散文荟萃
 
      第一次高考失利,内疚自责使我痛不欲生,往前想前途渺茫,往后想愧对父母。十几年求学生涯母亲为我历尽艰难支撑的情景铺天盖地冲击着我,我几近窒息。 离家去县城上高中。母亲每个周末都要给我烙饼子。那时白面少,平时家里吃的都是白面黑面玉米面和在一起蒸的馍馍。但是母亲每次都给我烙白面饼子,并且卷上胡麻油和香豆子,用麦草烧火慢慢烙。母亲把火候掌握的很好,并且在平底锅里时时翻着饼子,这样饼子两面受火均匀,烙出的饼子又酥又脆。可是香喷喷的饼子母亲不曾吃一口,全部装在袋子里,坐上班车给我送到学校。

      母亲一周给我烙十二个饼子,从没有间断过,不顾疲乏劳累,不顾酷暑寒冬,不顾吹风下雨。一个学期五个月,共二十个周,母亲一个学期要给我烙二百五十个饼子,高中三年母亲共给我烙一千五百多个饼子。这么多的饼子伴随着母亲深沉的爱从我们家的小山村一个一个送到县城里,一个一个的饼子催老了母亲的容颜。当母亲胳膊困时,脚疼了站不住时,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滴时,我在哪呢?我在为我的前途为母亲的希望而学习,去考大学,可是没有一纸大学通知书送给我可亲可敬的母亲。我怎能对得起那一千多个饼子。长这么大吃的不仅是饼子呀。

     记得上高三的中秋节,我回到家里。母亲正要出门收割稻子,看见我回来了,放下镰刀,急忙走进厨房,洗手和面。不到一会,母亲就给我擀了又薄又匀的凉面,炝了翠绿的葱花,油泼了辣子。看着香喷喷的面我急着要吃,母亲说“等一下”,我才发现母亲站在炉火旁,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着铁勺,小心的翻搅着。我走进细看,母亲用舀饭的小铁勺给我炒鸡蛋。我瞬间怔住了,泪水如流水。 我家孩子多,都在上学,花费很高。人多地少,父母起早贪黑的苦干,日子还是有点拮据。平时鸡下的蛋都收起来存多了卖钱,供日常的花销。家里人从不舍得吃一个。但是只要我回来,母亲都要给我炒一个鸡蛋吃,用舀饭的小铁勺炒,省油又方便。炒好后,母亲喊着让我吃,没有弟弟妹妹的份,说我在外面上学累,吃的不好。可是家人能在家里吃的有多好呢?二十几年前农村人的日子还是很艰难的。

      琐碎的家务,繁重的农活,要强的母亲头上有了白发,脸色焦黑焦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所有的钱都用在家里,用在我们姊妹身上。有一次我从父母给我的零花钱里省出一点,给母亲买了一包麦乳精,给母亲带了回去。谁知母亲还是没有舍得喝,我回家的时候又悄悄的给我装上。看着这包捎回去又带回来的麦乳精,我只有一句话问自己:我拿什么来报答母亲的深恩。

      整个假期我都郁郁寡欢,不敢见人也羞于见人。母亲看着我这个样子,出门劳动时就叫上我,意不在劳动而是让我出去散散心。跟在母亲身后的我低着头,不言语,碰见熟人也不敢打招呼,担心人家问我高考的事。这时候母亲跟熟人匆匆说几句也就走开了,母亲懂得我的难堪。数次之后不再叫我出去劳动,而是悄悄麻烦邻居家的姑娘来我家教我学着纳鞋底,绣鞋垫, 劳累了一天的母亲晚饭后还要到邻居家去,一方面是感谢人家,一方面让邻居家的姑娘尽量多劝我。让我想开点,第一年没考上的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再补习,再考,直到考上为止。母亲说,她从没有想过让我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她的目标是将来的我要过上城里人的生活。母亲不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担心我伤心流泪。

     只要打开记忆的闸门,如海般汹涌而至的母爱涌向心头。第二年补习的我还是名落孙山。父母托人找关系让我上了一个自费大专。当接到大专录取通知书时母亲喜不自禁。她高兴的说道“我姑娘以后也有好衣服穿了”。去兰州上学的前一天,年轻不懂事的我约好跟同学去玩。我们说好的不见不散。激动的,兴奋的我不管母亲为我忙这忙那,我就奔出去了。和同学疯玩了一天回到家中。看到母亲也为我收拾好一切。我羞愧呀。

     累了一天的母亲躺在炕上休息,我赶快上炕准备给母亲 揉揉腿,捶捶背。忽然看见母亲的裤子上有一个破洞,好像是火烧的。我赶快抹起裤子一看,腿上也烧了一大块。疤的边缘青紫,中间发红,发炎了。我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母亲想着我明天要去兰州上学,给我炒些大豆,带到学校吃。只有大豆放的时间长。母亲一个人在炒豆子。锅里噼里啪啦的豆子蹦着,灶火里的柴猛烈的燃着。母亲使劲的翻搅着,担心炒糊了或者炒的夹生,随时还要往灶火里添柴。母亲炒得正欢的时候,一个燃着的柴棍戳到了母亲的腿上。当时就把裤子烧了一个大洞,腿上的肉也烫伤了。但是母亲还是坚持把豆子炒完。等着豆子凉了后,给我装上。而此时的我正跟一帮同学谈天说地,玩的不亦乐乎。如今的我想起这件事心痛不已。

      我轻揉着母亲的腿,眼里的泪水恣意流淌。俗语说“父母心在儿女身上,儿女心在石头上” 。马上就要离开母亲去远方上学了,我不呆在母亲身边,而去找同学玩。也许母亲炒豆子时,心里满是对我的不舍与牵挂,燃着的柴棍子烧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心里全是我,全是要给我炒的豆子。那烧伤的疤痕永远是我心中的痛,时时刺痛着我。也许母亲早就忘了这件事,但是我永远不会忘。并且时时鞭策着我,尽最大的努力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正如一首歌里唱的;“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小花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就是娘........”

      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母亲的关爱犹如大海里的水,怎能诉说的完,只要想起一件就足够让人感动不已,刻骨铭心。惟愿母亲一切安好。




作者:甘肃白银市白银区公园路街道办事处陈玉霞      编 辑:晶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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