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网讯（特约记者胡九潭报道）今年盛夏，去河北省西柏坡接受红色传统教育，在吃午餐时上了一道清淡素菜。我细细地品尝着，觉得不是酸菜，更不是波菜，有一种説不出来的混合味，我想，也可能是现代人的佐料太丰富了，以致掩盖了它自身本来的特性。

      由于搞新闻的缘故，总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要多嘴，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我便问服务员：“这是叫什么菜呢？”服务员笑着说：“这可是名菜呀，苦菜。”“什么！”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接着又问一句：“什么菜呀？”

 

      “就是山坡上挖回来的野菜，放在冰箱里保存，什么时候吃，拿出来加工，待客的上等菜。”服务员准是以为我少见多怪，认为我不了解名菜。

 

      其实，我在回想往事……

 

      我的童年时代，家乡的生活条件并不宽裕，母亲常常上地挖苦菜，用来度日解决生活问题。记得上世纪70年代，我8岁的那年，天大旱，年景不好，家中粮食短缺，母亲每天早出晚归挖苦菜，每顿饭都是苦菜和着土豆，用少量猪油一炒，尽管那味道带苦，还是满好吃的，当时我觉得是最好吃的饭了。后来，我也跟着母亲经常外出挖苦菜，那苦菜味一直伴随我长大。至今，我家乡还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苦菜度荒年，日子还可以。

 

      时光流逝，一晃30多年过去了，那苦菜味依然回味在我童年的记忆之中，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曾经演奏过人间苍凉古韵的日子，也时常闯入我的梦里。那么遥远又那么亲近，那么清楚又那么模糊。难怪当我再次吃着当年度日生活的家乡菜，立时就给了我一种特别说不出滋味的感觉。虽然酒店宴席上的苦菜已与当年家餐苦菜相去甚远，它比家乡的苦菜在做吃上要高级多少倍，而且没有了那种“老”苦味。但仍然是带有苦味的。这苦味在我的记忆中没有改变，永记心头。

 

      在后来出村上学，毕业离开家乡，先是外出打工，又当了煤矿工人，再走上新闻工作岗位，心里始终琢磨着这样一个问题，苦菜那么苦，人们当时怎么还要吃它呢？为此，我还专门查阅了一些资料：苦菜虽苦是良药，有药用价值，可有清热、凉血、解毒之效，可治血淋、黄疸、肝硬化、痔疮等。

 

      “哦。”我恍然大悟，想起了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做那《苦菜花》，主题歌是：“苦菜花儿开遍地儿黄，乌云当头遮太阳，鬼子汉奸似虎狼，受苦人何时得解放……苦菜花儿开闪金光，朵朵鲜花映太阳…….”

 

      还有写苦菜花的诗词，“尽管苦水，在心底充溢，可生命的形象依就芬芳；不求招蜂引蝶，无意讨人欣赏，一时在轮回中感悟炎凉；把所有的欢乐与感伤都交给荒野，让生命运在风雨中涤荡。单纯的结局，未必只是沮丧。”

 

      尽管我没有想到：昔日乡村度荒菜，今日成为都市待客宴。想不到归想不到，但毕竟是事实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苦菜真不赖，过去为人们度了饥荒，今日为人们改善了生活。只有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人们富裕了，才能激发活力，丰富生活条件。

 

      然而，不管现代人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苦菜加工成高级宴菜，我依然忘不了那度荒的苦菜味，忘不了我家乡度过的童年。因为那是哺育我生命的源泉，融入到我对人生的深刻体验。吃“苦”也是人生的一大财富。尽管如今整天劳碌在新闻宣传上，却丝毫没有感到生活的变味，工作的太苦，因为尝到了苦菜的滋味。

 

      啊，那苦味的苦菜。

本网特约记者：胡九潭

编 辑：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