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转眼已到冬天,一年快到头了,李二妹养的鸡有五六百斤重、猪养得是吃了睡、睡了吃,都壮得走不动路了,除了一只五六斤的鸡和一头400多斤重的年猪外,其余的她拿上街去卖。
由于他家的鸡是放养的、早晚喂的是包谷洋芋荞麦、白天在外吃的是虫虫蚂蚁,天黑的时候回来蹲在门前的树枝上过夜,任凭风吹雨打,养成了野鸡、“飞鸡”,所以她家的鸡就要比专门养鸡场的贵很多。
她想等牛三回来后才杀年猪,一来不用自己为杀猪的事情操心,二来女人力气小,做起重活来还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她想要是把年猪杀了、洗锅洗碗的水和残汤剩饭就没处放,在农村哪家不喂鸡养猪,还真想多喂几个小猪儿。
吃了早饭,她约杜花花一起上街赶场。太阳暖烘烘的,风轻轻吹着,山上的泉水哗哗流淌。走到村委会门口,看村委会大门口几个人在谈论着什么,她们凑过去听。
“哎、朱家庄煤矿昨天出事了,好像是瓦斯爆炸,死了七个人”。
听到这话,李二妹急了,四肢一下发了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杜花花也急了,马上掏出手机拨余胖子的电话。
没人接,又打牛三的电话,还是无人应答。这时她真的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鬼人前两天晚上大半夜都还打电话回来的呀?怎么不接电话??再拨,还是无人应答。
她一把拉起李二妹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朱家庄煤矿看个究竟,看看到底是扎回事”。
两个女人30块钱打了个微型车到县城,想再转车到朱家庄煤矿,刚坐上微型车,这时,李二妹的手机响了,是牛三打来的,她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没事,我才下班”
“那余胖子呢?”
李二妹告诉牛三,“我们在赶场的路上听别人说你们朱家庄煤矿出事了,打你们的电话也没人接,正准备赶车过来看个究竟”。
牛三说:“你们怕是听错了,昨天这里确实发生了个事故,发生事故的是朱家沟煤矿,我们在的是朱家庄煤矿”。
听了这话,两个婆娘终于缓了口气,下车后又转了趟街,买了些东西一路回了家。两个婆娘一路闲话,心理踏实多了,看上去也显得很轻松,她们都在心里为自己男人祝福。
(五)
在回家的路上,与他两同行的一个男人说了个故事。前年,牛寨沟背后的马家院子有个女人叫马翠翠,男人王明在黄塘县挖煤炭,就是煤矿的瓦斯爆炸死的,得到了四十多万元的赔偿。男人死后,马翠翠就在街上租房子住,说是为了娃娃读书方便,邻居们为她介绍个死了女人的老师,有二千多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可她不同意,她说老师那几个钱算啥子,她宁愿再找个挖煤炭的也不找教书的。就这样,她跟这个男人混几日,跟那个男人又混几日。
后来,有人跟她介绍了李大力,就是口吃、说起话来费劲,听的更是听得心急。一直在煤矿挖煤,三十出头奔四十的人,没结过婚,各方面都过得去,就是说话慢,慢得出奇。所以,在他说的时候,同时就用手比比划划。他经常给煤矿工人们们比划着他媳妇的样子。他说他的媳妇对他好,他的工资都交给她存在银行里。在煤矿,他干活吃得苦,平时休息只是看电视。他不会打牌,除了吃饭、看电视睡觉就是下井挖煤。不幸的是在去年的一次矿难中死了。事故发生第三天马翠翠才知道,她一路伤心地哭着来到煤矿,看见了横竖摆放着几具尸体,她就呼天喊地地的大哭了一场。
“今年的矿难赔偿比往年又多了二十几万”,她心想两个男人的赔偿费加起来已够后半生花费了。等她走到煤矿综合办公室去领钱的时才知道,钱已被李大力的父母领走了。她吵着闹着说李大力是她男人,她是他女人,钱应该她来领才对。
事故调查组工作人员一查年初新进人员登记表册,李大力来煤矿登记时明明写的是“未婚”,怎么会跑出个媳妇来,问她 “你是他女人,结婚证呢?”
她说:“没有结婚证,可他睡我一年多了,我们是事实上的夫妻了,他还不是我男人吗?”
“没有结婚证,没有依据,他怎么算你男人,”我们讲的是法律依据,工作人员耐心地给她解释。
“哎哟,我的天呀,你咋个糟蹋人,哎哟、结婚证,法律保证,狗日的李大力,你糟蹋人……”
“哎哟!我咋个就命苦,白拉拉让你睡了一年多。”她哭着闹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当地政府与煤矿领导商量一下,打发了她三千块钱的路费才将她送走。
八字先生说马翠翠有克夫的命,要第三个男人才是她相守到老的伴侣。“狗日的死了算了,再找个挖煤的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上车之前甩下一句话,让人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听了这个故事,杜花花说,“这个女人也不能专门为了钱而活。”李二妹说:“没有男人时想男人,有男人时又常吵架,人呀、就是怪。”
“想就偷呗”
“你去死吧”!李二妹说:“人家说正经的,你要扯到几十帽子远,娃娃都这么大了,还是老不正经”,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六)
说偷男人,牛寨沟村里有人悄悄议论杜花花有偷男人的迹象,可是李二妹不信。在农村,饭前饭后没事干就猜这猜那,说这个的长道那个的短的,虽然杜花花性格开朗得有点放肆,但现在的她还是挺实在的,男人女人之间的事不会那么简单,不能让邻居说三道四。
回到家里,李二妹一想到“偷”,还真难想像“偷”是啥子滋味,她一会儿想杜花花的话,一会儿想牛三,一会儿心里又是鸡啊猪啊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牛三回来了。压得她动也动不得,气都喘不过来,仔细一看,那男人却不是牛三,是那天开微型车面包车的男人,她用力将那男人推下床去,从床面前爬出一条巨大的蛇,乌黑乌黑的,缠住她的腿,缠住她的腰,又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像小时候放牛砍柴割猪草常躲雨的那个山洞。洞口有一束光照进来,她拼命地跑,跑向洞口,突然有一只手抓住她,那手一用力把她拉了出来,原来是杜花花光着身子站在洞外的那块草地上,她大喊一声,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天亮了,阳光从窗外射进房里,李二妹醒来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几天来,李二妹被恶梦缠绕,也正为修建新房而操劳。原来她和牛三就商量好,等今年挖煤炭再攒点钱,就把房子修到公路边的那块地里。一年来的辛苦,今年总算可以动工了,在牛三回来过年之前她要把砖、水泥和沙等材料拉到位,过了年就可以开工。那天,她去地里割猪草来喂猪,到晚上,才发现留着过年的六七斤重的大公鸡不见了,四处找了,确定被人偷走,邻居的小孩说有两个背着大包的年轻人在她家门口站了好久,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
折财免灾,她想幸好是折点小财,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好。李二妹心想。
那天早上,人们都还没有吃早饭,杜花花家门口那棵柳树上飞来几只乌鸦,呱呱呱叫了好长时间。
第二天,牛家庄煤矿出事了,是瓦斯爆炸,死了五个人,幸好牛三和余胖子那天没当班,躲过了一难。只是牛三是被吓坏了。他给李二妹打电话,电话是关机;他打给杜花花,说起话都还在发抖,余胖子要好些,接过电话把事情跟杜花花说个一清二楚。他告诉杜花花,朱家庄煤矿一个月前就转让给四川人,新老板只想快点收回成本,就不注重安全,煤矿早就接到县煤管局的停产整顿通知,要求煤矿停工、查隐患搞整改,做好隐患的排查治理,可是矿长硬要他们下井继续挖煤,没想到就出事了。他和朱三被吓得半死,决定回家来几天,等煤矿处理好事情后再回去。
(七)
第二天,余胖子先走,说要去城里给婆娘娃娃买几件衣服才走。余胖子在县城一家小吃店炒了个猪肝、炸了个洋芋条,点了个酸菜黄豆汤匆匆吃了就赶路。想想家里的等他的婆娘,想想好久没有“占荤”、好久没有闻到女人的味道,他决定在天黑之前赶到家。
从县城到牛寨沟要转两趟车,他在县城客运站买了张到牛寨沟的车票,他到了村委会门口下车。村委会到他家还有两公里的山路,眼看天色变暗。他本想打个摩托车送自己回家,可眼看要下雨,平时跑摩托车的人都到家收拾门外的东西。他急着往家里赶,走着走着,一道闪电过,天边响起了雷,不大一会儿下大雨,他加快脚步想要在下大雨之前赶到家。又一道闪电从山岗上划过,一个炸雷在头顶上轰响,狂风迎面打来,山地里的荞麦、庄家,山上的草木被吹得前仰后赴,雨点噼噼啪啪砸下来。他往前跑,前面的路边有户人家,可以避雨,几个在地里干活来不及回家的人都集中在一起避雨,余胖子刚坐下来就大雨瓢泼,地面聚起雨水、山间很快就哗哗淌起水、河沟里慢慢涨起了洪水,由小变大、大约30分钟后,风停了、雨小了。余胖子又出发了,他刚过了河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喊,由于河沟水声很大,他听不清楚是哪个在喊。余胖子继续往前走,此时山上一个小小的滑坡,泥沙杂石滚滚而下,尽管他听到有人还在喊的声音,但余胖子还是被碗大的飞石砸中。五六个人轮换着将他背到村卫生所医治,没想到由于滚石砸中要害部位、伤势过重几分钟就断气了。邻居跑去告诉杜花花,听到消息后,杜花花叫上李二妹赶来,只见余胖子满身是泥、已死了,杜花花一下子就扑上去搂着摇着喊着他的名字哭得死去活来。人们好不容易将她劝开后,左邻右舍都赶来了,朱三接到李二妹的电话后租了个微型车也赶到了。
余胖子的丧事办了一个星期,主要是要修坟,一个星期里,朱三几乎没有睡个好觉。余胖子的棺材、坟墓的事他都要帮忙打理。杜花花呢,事到临头却没了主张,一天要哭几次,人们要劝慰她几次。入葬那天,余胖子的爹娘哭、婆娘也哭,只有才五岁的儿子和其他孩子一起东跳西跳,不知道人余胖子死了意味着什么。杜花花十分的伤心,想想当初余胖子不嫌弃自己,顶着爹妈的不同意、背着别人的闲言碎语跟自己结婚,越想越伤心,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死胖子你为什么这样早就走了,面都不打个招呼,咋个忍心舍得丢下娘几个,咋个不死在煤矿里头还有几十万的赔偿,鬼找到了要死在路上,家里娃娃大人一分钱都得不到,说他要死也不回家睡上一两个晚上,说他半年多没和女人睡过了,到了阴间也没有个相好的咋过……”
可能是气昏了头,她哭、说都变得语无伦次,邻居劝了好一阵子才扶着她进回家。
(八)
朱三的新房快要完工了,他跟李二妹说,进新房的时候还是要请亲朋好友吃喜酒,闹热一下。朱三还说娃儿读书另外想办法,他再也不去煤矿挖煤了,朱家庄煤矿瓦斯爆炸和余胖子的死,他一想起就怕。他想在家守着婆娘娃娃过日子算了。
一个多月来,杜花花像变了一个人,黑了,瘦了,也不像从前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是沉默寡言。
有一天,牛寨沟的社长到她家,“像余胖子这种情况好像可以向煤矿提出赔偿要求,按照法律应该算工伤。那天他从煤矿回家,还没到家就死了”社长说。杜花花问这个要求要咋个提,社长说具体也弄不清楚,要懂得法律知识的人才弄得清楚。社长建议她到村委会或政府找人问一下。
第二天,杜花花来到村委会,那天是星期天,村委会只有个女的值班,杜花花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记得她穿得很时尚、跟城里人差不多。她很热情地接待了杜花花,在得知杜花花的来意后,她告诉杜花花有一个人很会打官司,是镇政府司法所的一个工作人员,名字叫作张德成,是个律师,找他准没错。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找他要小心点,听说这个人吃得很“烂“。当然,杜花花也知道“烂”的意思。
星期一一大早,杜花花来政府找张律师。她看他好像很忙,拿着一摞材料正走出镇政府办公室的门,杜花花追上去说有事找他。弄清楚来意后,他让她进了司法所办公室,指着旁边一个凳子叫她坐下。他详细了解情况后对杜花花说他这几天很忙,有一个快开庭的案子要处理,要杜花花先回去把余胖子遇难经过等相关材料准备好。他从抽屉里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离开煤矿的详细情况、离开煤矿的时间、遇难时间、在场人员以及送到卫生所的详细情况和相关证明材料等,”他念了一遍后递给杜花花,叫她留个电话,准备好了就给他打电话。
“没事,我一定尽力。”张律师很热情地送她到政府大门口,一再叮嘱:“回去一定把材料准备好”。
应约而至,星期五那天,杜花花坐上进城的面包车。昨晚张律师打来电话问她材料准备好了没有,说在县城等她,帮她写诉讼请求。杜花花按张律师说的到车站后,5块钱打个出租车到了张律师所说的宾馆。张律师带她上了六楼。进了一套很宽、很温馨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大床,一张有电脑的办公桌,两个沙发,一个茶几,洗漱台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盒避孕套和一些成人用品,上面印着“有偿使用、谢谢合作”。看到这些,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又不好问什么。张律师很直接地告诉她,我家就在城里龙山小区,周末到家来往的人多不方便办公,所以就到这里回避,这里很清静嘛。他问杜花花吃饭没有,杜花花说在车站旁边小吃店已吃过东西。
“那好吧,我们开始工作”,他给杜花花倒了杯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让杜花花坐到他旁边的那个沙发上,自己开始在电脑上敲打起来,一会儿看看材料,一会儿又问杜花花这样那样,有时又聊几句闲话。
“张律师,你真是个好人。”
“什么工作都苦。”
“说那些干啥,我就干这行的,帮人办事就是我的工作,再说了,像你这个情况就很特殊,我不帮你,对不住我的良心,哪个人敢说一辈子没有难处不求人?”
“就是就是,不管你怎样说,反正我还是要真心的谢谢你。”
闲聊间张律师打完了材料,长长舒了口气,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转过身对杜花花说:“你就在这里等着,这里没有打印机,我要上街到打字复印店把材料打印出来,到时候才可以用。你累了就休息哈、想洗澡就洗个澡舒服些,困了就睡一会儿,我把材料整好了我们再吃饭。”
“嗯”,杜花花说,“我等你吃饭,我请你”。“一样的,哪个请不都是吃饭,还客气呀,好了,那我先出去打印材料去”。
张律师走后,杜花花才感觉到真的有点困,最近一段时间来,她都在为此事奔波操劳。她进卫生间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也不想睡着。
八点左右,张律师回来了,两人一起到附近的“新疆烤羊肉串”烧烤摊吃了点东西,也喝了点酒,为了不让张律师扫兴,她拿出了曾经陪客喝酒的态度,一杯又一杯……,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在他的搀扶下,她醉醺醺的一起回到酒店,上楼梯险些摔倒时,张律师顺势搂着她的腰上了楼进了房间。她听见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听到屋里走动的声音、听到张律师咳嗽的声音,他摇晃着她,喊她,她只“嗯”的一小声就再也不回应了。
她感到他在摸她……,她很清楚、很明白这是必然,她也明白几十万的赔偿款现在比什么都重要,她只有装得越醉越好。他用手摸着、弄着、直折腾着……
第二天,她把他推醒后哭着说:“你咋个会是这样,昨晚我真呢喝多了,你怎么能这样。”
张律师说:“怎么会是这样?哎,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所以、不要责怪了”。
杜花花假哭着说:“张律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老婆”,还说:“我昨晚真的醉了,千万别给你老婆讲,她知道,你们会吵架,她怕会要我的命哟!”
“好了,放心好了,”张律师说“我告诉过她,我去省城出差了,这个星期都不回家的。”
杜花花说:“真呢?那你是不是早就想好的了?臭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又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那天是星期六,法院没人上班,只有等到星期一交了诉状才回家,杜花花没有事情,就陪着律师在宾馆住着。
余胖子走后,她好久没有偿到男人的滋味,两个晚上,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个人到家庭包括张律师的工作,乃至单位的一些事,还说了些平常说不出口的话。不是夫妻胜似夫妻,说得张律师兴奋不已,她一会撒娇、一会尖叫,他比干工作还卖力,房间里充满渴望、温馨……
(九)
开庭那天,杜花花如愿以偿拿到五十二万的赔偿款。实际上在收到张律师的材料后,法庭通过当地煤矿工会,协调煤矿老板早就解决了这事,当天煤矿工会和煤矿财务工作人员就从银行把钱划到杜花花的卡上。
杜花花很感谢张律师,她请张律师吃饭,在县城最好的一家餐馆吃,她还买了一条县城最贵的“印象云烟”送给张律师。两人边吃边聊,张律师谈到代理费,她只是“好说、好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等饭吃得差不多时,杜花花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说想让他听一段东西,这时杜花花的手机响起一男一女的声音,有的不堪入耳,张律师傻了眼,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杜花花说她另外一部手机上也有,她将留着做永远的纪念,纪念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经历。
杜花花提起手提包下了楼,转身对律师说“很感谢,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张律师看着杜花花下了楼,走出了饭店的大门,一句话也没说。
离开县城,杜花花感到一身轻松,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充满她的心。想起张律师憨痴痴地站在饭店门口的样子,她心里又一阵酸楚。管他的了,我叫他占便宜,狗日的,像这种为人做点事就是想占别人便宜的男人,真是活该,便宜都那么好占?
过了正月十五,朱三家要搬家进新房。杜花花跟着跑上跑下,又像以前那样,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人们带来笑声。朱三身上穿着新的西装,李二妹穿着朱三给她买的新衣服,确实漂亮。
晚饭后,李二妹注意到屋子旁边的那快大石头上坐着杜花花,她走过去悄悄的坐到她的身边问:“咋个不去打牌”?“不打”,杜花花说:“心里乱得很烦得很不想打”。声音很小,还有点颤,小得只有李二妹才听得清楚,颤得李二妹心头痛。李二妹搂过杜花花的肩。让两个人紧挨在一起,“不要想那么多了”,李二妹说:“日子还得过,娃娃还小呢”。杜花花的眼泪滴落到李二妹的肩上,李二妹的心很痛、眼泪也跟着滴在自己的手上,“好了、好了,不要想多了,外面很凉,我们回屋吧”,李二妹说。
十二点,是进新房的时间,时间一到,鞭炮齐鸣,朱三抬出准备好的烟花,点上火、一个个飞上天空,焰火照亮了牛寨沟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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