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付总就把给老丈人买的礼物提上自己的“四环”奥迪车，老婆也紧跟其后坐进副驾驶，车子留下一股烟尘而去……

是的，该去看看老丈人了，自从老丈母去世后，就是老丈人一个人过，叫他搬过来与女儿一起过，老丈人就是不愿意，说自己住着习惯。这段时间太忙，的确有好久没有去看老丈人了，老婆也整天就知道打麻将，也不去看看老人。付总想。

说起现在的付总，真的是“付”了，也就是“富”了。付总没有读过几天书，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十六岁开始做小商贩生意，除了自己欠帐外，还要还父亲做生意时留下的烂帐。整天东躲西藏，半夜睡不好觉，常常一个人暗自流泪。后来开了个小型铁厂，经营不善垮了，家里一度时期吃饭都成问题，老婆被迫收废品卖钱勉强度日。再后来有人介绍合伙做废钢铁生意，慢慢地赚了点钱。一次偶然的机会，低价买了一个二手煤矿，谁知时来运转，越干越红火，产量与煤价上升，安全如意，钞票就像水一样流进家门。这几年，不仅还清了父亲与自己的所有债务，还买了几套住房，几部车子，存款充足，日子过得跟蜜似的。

付总爱好不多，不喝酒、少抽烟，打牌小赌。也许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道理，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女人。自从经济条件好点后，就沾化惹草，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都已经读书了，自己还没有见上几面，但每月生活费照付不误。情人排上几位数。老婆为此没有少吵过架，也闹过离婚，后来一想，为了孩子与家庭，罢了。反正自己也是老大，当个班长排长何尝不可。最喜剧的一次是胡总过生日，主持人叫老婆讲话，可几位老婆都在一起，于是主持人笑笑说：“下面，请老婆代表讲话……”把老大请上了讲话台，台下一片笑声。

车子在大道上奔驰，一会就进入了小街，前面有几个人围着，路面很窄，付总按了几下喇叭，前面的人没有反映。于是，付总下车一看，是一个衣衫破旧、满脸很脏、头戴烂草帽的叫花子在地上坐着，根本认不出是谁，眼睛似睁非睁，身子似动非动。付总和气地说：“老人家，请你让一下，借道让我过去一下。”

老人看都未看他一眼，付总有些尴尬，急忙把衣兜里专门拿来协调关系打桩的高档烟摸出来：“来来来，抽杆烟，方便一下？”老头把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轻微的摇了一下头。

“老头，走，喝酒去，我请你吃大餐。”付总强忍着不耐烦的情绪，一来变相叫他让开，二来自己有钱，就是真的请他搓一顿也无妨。老头眼睛似乎睁得大了些，望了胡总一眼后，仍然摇摇头。

“这样，我请你去唱歌、跳舞、耍小姐。”付总来兴趣了，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老婆在一旁骂他“你乱说些啥子哟，狗改不了吃屍。”

“你看嘛，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有啥子嘛，没意思。”付总笑着对老婆说。

老头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使劲地摇摇头。付总着急了，心想自己在生意场上，啥子“堡垒”没有攻破，今天真遇到鬼了。看到老头一直没有说话，付总以为老头是个残疾人，一时心软了下来，开口道：“算了，不给他计较，看来他是个哑巴。”

“你才是哑巴。”正当付总两口子想离开时，老头冒火地答了一句。

“你烟不抽，饭不吃，小姐不要，你要啥子?”付总转身问道“你不是哑巴也算是个傻子。”

“我要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老头道“就像你一样。”

付总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象问好，不过瞬间就明白了，牵着老婆边走边说：“走吧，还是去关心我的老丈人，你看他好手好脚的……”

正当付总调转车头想改道时，后面好像传来了老头的声音：“闺女——”。

作者：川煤芙蓉公司 黄吉沛

编 辑：徐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