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雪:又是一年麦收时 | |||
煤炭资讯网 | 2012-6-10 7:37:41 散文荟萃 | ||
南风布谷鸣,田间麦陇黄。男女持镰刀,孩提携壶浆。
金色浪里笑,丰收眼前望。遥想父母累,无奈儿心伤
——题记
灵动的布谷鸟奏着“麦秸垛垛”的曲子来了;沉甸甸的麦穗低头映衬着田野;弯弯的镰刀磨得锃亮派上了用场。又是一年麦收时,农家人载着丰收的希望,带着欢声笑语,谈着惠民政策开始忙碌起来。我看在眼里,听在心里,浑身暖洋洋的,忍不住回首眺望,时光匆匆而逝,岁月的辘轳载我回到那童年麦收时节。
“田间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童年的麦季,全家人起早贪黑。凌晨四点多,爷爷奶奶便早早地拿着镰刀下地了,那时的我便紧跟其后。刚到田间,就见爷爷奶奶一人几行麦垄,挽起袖口,伏腰持镰,低头弯腰向前赶。左手向外侧一搂,镰刀伸向高出地面二十公分麦秸的根部,镰刀一拉,只听“嚓”清脆的声响,一把麦子已整齐地攥在手里,几下就是一捆。奶奶割麦很快,被邻居称作“收割机”,她的身躯起伏着往前探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随着她那把镰刀的挥舞,一行行金黄的小麦变得特别顺从,慢慢并排倒下。不多久,田地越来越空旷。
儿时的我做不了太多的事,也帮不了太大的忙,只是在地里捡麦穗或者送些茶水、饭菜。我喜欢弯腰去捡那些张着嘴、龇着牙的麦穗;喜欢闻麦子被割倒之后,茎脉发出的淡淡的草香;喜欢听那镰刀刈麦时发出的那清脆的声响。有时一手提着暖壶,一手拎着自己喜爱喝的糖茶穿梭于田间地头。伴随着我一声声“喝水了——吃饭了——”,爷爷奶奶停下手中的活,慢慢挺腰,手支撑着腰部亦步亦趋地前来喝水、吃饭。那时,爷爷奶奶早已汗流浃背,但仍然面带微笑坐在地头吃饭,顷刻间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浪漫——席地而坐于金黄与碧绿的天地之间,阳光明媚,麦香扑鼻,似乎感觉生活有了别样的美!
收完一块地的麦子,接着就是要把麦秧拉到麦场。车子准备好了,见爷爷双手紧抓木杈,前腿弓,后腿蹬,一用力木杈顺着地面就进入了麦秧的腹地,端起、前行、顺势装到车上。
待到全部的麦子收割完毕,堆积成垛,就准备好脱粒机,开始打麦,俗称“打场”。打场的时候最紧张,爷爷会特意请来兄弟们,准备好茶水与香烟。待一切就绪,一场攻坚战拉开了序幕。脱粒机转动的飞快,声音震耳欲聋。首先,爷爷与二爷爬上高高的山——麦秧垛,舞动着木杈往脱粒机口中入麦秧。奶奶负责把脱粒机吐出的麦秸归拢在一起,垛成一个圆形的大垛。垛要垛得圆,还要垛得高。三爷躬身用木锨拆着脱好粒的麦子。二奶则和三奶装麦粒。大概一个多小时后,麦子打完了,他们脸上头上全是土,眉毛睫毛都是灰白的,连鼻孔和耳朵眼都几乎堵塞了。我和兄弟姐妹们满场跑着,笑他们都变了模样。当脱粒机停下的刹那,麦场安静了,只剩下那热闹拥挤的麦皮、灰尘随风在空中舞动,似在为这次我们的胜利摇旗呐喊。
等到麦子晾干,入仓。算是这一年的麦收工作宣告结束。
傍晚,再看那些经过这次劳动的父老乡亲三五成群坐在夕阳里,畅谈着丰收,畅想着未来,笑容又一次爬上眉梢。
如今,一年一度的麦收伊始,我的爷爷奶奶以早已离开人间,麦香依旧,而我只能站在麦地边深深吸口气,感受着那熟悉的气味,回忆着那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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