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出殡的那天，人潮涌动，我跪在灵堂的最里面，手轻轻地抚摸着棺盖，一行一行的眼泪倾泻，没有一点声音，只是涌动的思绪在翻滚着：记忆中的姥姥像演电影一样，每一个情节都从脑海中闪过，就在前天，我还搀着她进门，扶着她的胳膊时，还想：怎么这么空，飘飘的。现在想来，那是不是离世的前兆啊！

“我烤的馍，你给二宝带回去，她最喜欢吃这个了。”微驼着背，姥姥颤悠悠地走进偏房，边拿馍边和我妈说着。 她总是这样记着每个孙子的喜好，每次都留着，等着有人来时让各家稍回去，心里挂念着每一个人。

“过年了，姥姥，我们来看看你……”“要不，我们先走了……”屁股还没坐热，所谓的探望就结束了。一年里去看她的次数，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

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刻得很深的“寿”，一遍又一遍……

“妈妈，老婆婆在哪呀，我想看看”女儿天真地笑着跑到我跟前，拽着我的衣襟说着。“老婆婆在这里面，睡着了”，我低低地告诉女儿，“宝贝，跪下给老婆婆磕个头吧！”“我不，妈妈，我怕……”，转身，她跑远了……
年幼的孩子，怎么能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

姥姥要起身了，钉盖前，姥爷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嘴角在微微地颤抖，几天不曾说过话的他，急着要再看一眼，再看最后一眼那与他相濡以沫66年的结发妻子。

“妈，嫂子，奶奶，姥姥……”院子里面哭声一片，撕心裂肺。

这几天，妈妈面容憔悴，眼睛红肿，嗓子也哑了。出殡的路上，一路哭着喊着：“妈，我再叫也不能答应的妈呀！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到地里了，以后我来，再也看不到你，再也叫不出口了。妈，炕上没有你，我怎么办？”
姥姥静静地躺着，再也听不到，再也不会答应了。

走了，就这样，妈妈的妈妈走了。

…………

“子欲养，而亲不待。”姥姥走了，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思索……

本网通讯员：山西金地赤峪煤矿 柳艳

编 辑：徐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