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文娟:为母亲献上一束花 | |||
煤炭资讯网 | 2012-5-14 21:40:38散文荟萃 | ||
母亲节的前一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在母亲家里蹭饭。这时三哥来了,手捧一束鲜花笑吟吟的递给母亲“妈,这是给您的。”“呀!这是康乃馨,奶奶,明天是母亲节,爸爸提前祝你母亲节快乐”快嘴的侄女大声喊道。母亲顷刻间那满脸的诧异变成了羞涩,将粗糙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住花。我暮然间,看到一向好强的母亲,手有点颤抖,眼圈继而发红,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喃喃的说到:“还有母亲节呀,好看,这花真好看,又乱花钱。”但幸福却已洋溢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怎的,我的鼻子竟然也有点发酸,欲语凝噎。也许母亲直到拿花的那一刻,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专门为母亲过的节日,叫作“母亲节”,才知道那么美丽的花朵叫做“康乃馨”。我为那一刻而感动,为母亲也为三哥。 我为我自己而感到愧疚。都说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不知母亲在揽过女儿的肩头时内心会有多少温暖,但我知道,我这个小棉袄是不称职的。粗枝大叶的女儿从未真正的关心过母亲,一直在忽略着她的感受,只知一味的理所当然并心安理得的享用着母亲的庇护与给予。 每每在享用无尽的母爱时,心中不免也会发出几分感慨,总想将它跃然与纸上,却总是就此搁浅。总觉得母爱太过浑厚,我的辞藻太过浮浅,无法将心底的爱抒发出来。母亲已将对儿女的爱,作为她一生的事业。儿女的幸福是她的幸福,儿女的荣耀是她的荣耀。她的心负重的挂满了对儿女的牵挂。她永远走不出以儿女为中心,家为半径而画出的这个圆。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母亲是有机会走出这个圆的。大队曾派有一点文化的母亲去学赤脚医生,也曾让母亲做民办教师,但终因自己上有老人,下有四个孩子便放弃了。父亲那时不在身边,家庭的重担便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记忆里,母亲总是匆匆忙忙,她总是将自己瘦弱的身体当成一个男劳力,为的多挣几个工分。那时我放学回家,总喜欢趴在门口的青石上写作业,写完便等着母亲回家,直到等着趴在石头上睡着,总是迷迷糊糊的被扛着锄头的母亲推醒“娟,回家”,夜幕降下来的时候才是母亲回家的时候。晚上,母亲总有纺不完的线织不完的布,从此,“嗡嗡”的纺线声,“啪啪”的织布声便成了我的摇篮曲。母亲什么时候能搂着我一起睡觉便成了我那时最奢侈的愿望。 操劳的母亲终于在我上五年级那年病倒了,去省城做了手术已近年关,母亲惦记着家中的儿女,还有那些牲口家禽。便提前出院回家了。那时,已到腊月二十八,孩子们还没有新衣服,母亲拖着没有痊愈的伤口,忍着病痛给我们裁剪缝制新衣,让我们在大年初一都穿上新衣服,不谙世事的我们却不知道心疼母亲。以致母亲的伤口感染,直到后来好多年,母亲的伤口每逢阴天下雨总是奇痒发疼。 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我们随父亲举家迁到了县城,从此,母亲脱离了农田劳作。那时,大哥二哥也已上班,因吃饭时间赶不到一块,母亲便开始做起了流水饭,闲下来的时候,却有了织不完的毛衣,绣不完的门帘床围,纳不完的鞋垫……随着我们各自成家,孩子的相继出生,母亲的任务更为繁重,除了洗衣、做饭、看孩子,还要小心翼翼的维系着难以处理的婆媳关系。任劳任怨的母亲又让繁杂的家务折腾的腰、腿、关节、颈椎有了毛病,我们也常劝她,到楼下和别的老太太聊聊天,打打牌,逛逛街,她总是说,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纳几双鞋垫,给我孙子织几件毛衣呢!真是应了“孩多母受累”那句话。 总以为母亲身健如铁,总以为母亲永不疲惫,总以为母亲口味寡淡,总以为母亲不懂生活。才发现,母亲光滑的脸颊已成沟壑,母亲挺拔的身躯已变佝偻,母亲黑亮的头发已变霜白。话爱重复的说了,事爱重复的做了,对儿女的牵挂更重了。母亲看来真的是老了。 如今,该是我们照顾年迈母亲的时候了,最好别让自己有“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与愧疚。虽然,母爱亘古绵长,无私无求。但记住“母亲节”,给母亲送一束鲜花,那怕是一件小小的礼物或是一个深深的祝福。不要以为劳苦的母亲就不懂生活、不懂浪漫。当你发自内心的送给她深深的祝福时,她会为得到这爱的回馈而欣慰。当母亲知道儿女也在记挂着她时,那幸福的笑靥便会从心底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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