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露:陌生的父亲 | |||
煤炭资讯网 | 2012-5-11 11:19:29散文荟萃 | ||
夜色深深,月光洒满水泥路面。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人行色匆匆的一路小跑,并不时抬起手来擦擦脸上的汗。凌晨一点半,本是大多数人美梦正酣之时,但这人脸上却不见丝毫睡意,眉宇间满是焦急。
“嗡、嗡”电话振动的声音响起。“老公,你到哪儿了?儿子睡着了,医生刚给他打了安定。”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别急,看好儿子,我马上就到了。”男人挂了电话,继续向前奔行。十分钟后,邯郸市第四医院的标示牌印入眼帘。男人站在医院门口略作喘息后整了整衣领,迈步走进了住院部。
宽敞的病房内,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昏睡,被窝里露出的小手被坐在床边的女人紧紧的握着。这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公,你怎么才来?!”看到男人进来,女人的眼泪瞬间决堤,语气中充满了埋怨。
“明天井下要更换绞车绳,我得提前写好措施,没想到儿子这个时候发高烧,儿子没事吧?”男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眼中满是愧疚痛惜。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却又怕吵醒他,手到半途又缩了回来。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女人低低的抽泣声,男人局促不安的坐到女人身边,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没多久,也许是压抑太久的忽然暴发,女人猛地站起身来冲着男人喊道:“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家里的事儿你管过一件吗?儿子你都不要了!” “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睛跟了你!”
女人哭闹的越发厉害。男人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脸上的的内疚之意更浓。或许是女人吵的声音太大,床上的孩子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妈妈,我要喝水。”“我去倒我去倒,你坐着,让我来。”听到儿子要喝水,男人赶紧拿起了水杯,小跑着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儿,男人就端着水杯回来了,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床边。“乖儿子,来趁热喝。”男人尽量把语气放轻,不料床上的孩子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后就猛地往女人怀里钻。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月到头儿回不了一次家,连你儿子都不认识你了!”看着病床上自己儿子的表现,女人继续数落着,男人在一边也愣了神儿,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不认识自己。
女人抱起怀里的孩子指着男人说:“乖儿子,快叫爸爸,这是你爸爸啊。”可不管女人怎么哄,怀中的孩子把小脸紧紧贴在女人的胸口,就是不抬头。男人万分无奈,自嘲的笑着说:“我这父亲当的还真失败。”
“你还好意思说,在冀中必威手机登陆在线网页 峰峰集团新三矿当了技术员,你连家都不要了,一个月还不回来一次,再这么下去,儿子有爸没爸都没啥区别了。”。男人呐呐的不敢反驳,病房里再一次静了下来。没过多久,生病的孩子就再次睡去,女人轻轻地把他放在了病床上,仔细地盖好棉被。
这个时候,手机“嗡、嗡”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不许接!”女人瞪着男人,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讨好的说:“老婆,你要明白我工作的重要性,咱们机运区本身就关系到全矿的机电运输,是重中之重••••••”
“停,你的长篇大论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少废话,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 ”女人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而这个时候男人正在偷偷的往门口“挪”,嘴里还说着讨好的话:“老婆,下个礼拜党支部准备让我去桂林疗养,能带家属一起去,到时候我可好好陪陪你和孩子,你再等我几天。”“真的?”听闻男人的话女人有些惊喜。“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男人一边强调着一边往后退,却不小心绊到了门边的床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男人滑稽的摸样,女人扑哧一乐,“何永华,这可是最后一次,再敢骗我们娘俩,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不会的不会的,这次一定多陪陪你们母子俩。”
打开门,男人顿了顿,回头对着女人说:“老婆,辛苦你了!”说完这句话,没等女人回应,男人转身便出了病房。女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男人急匆匆的身影,心里一片宁静,脸上满是温柔。 (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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