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令贤:那一束红色的康乃馨----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的母亲 | |||
煤炭资讯网 | 2012-5-1 15:20:31散文荟萃 | ||
在这感念亲恩的季节里,母亲节轻叩窗棂,伴着花儿的芬芳,随着风儿悄悄的荡漾开来。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树叶上,映照在母亲们慈祥的脸上,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母亲,就想起了那一束红色的康乃馨,心中总是很温暖,尽管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但母亲的爱越发的厚重、深沉与清晰。
有些往事,呈现于脑海,渐渐的变成了回忆。有些感动,存在于瞬间,却凝固成为永恒。发现自己的无助与软弱,甚至一无所有,是在妈妈生病的那个晚上。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尽管已经过去五年,那是一个礼拜五晚上的九点多,我在看书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接到了表姐打来的电话,她一再地告诉我要冷静沉住气再给我说,当时心中就有一丝不安,一阵慌乱之后,听她说母亲突发脑出血被120拉着在去医院抢救的路上,一瞬间,我的天空再次坍塌,继而哭的说不出话来,忘记怎么挂的电话,当时大脑充斥着一定要赶回家的念头,表姐一再劝我说等天明再回去,当时给哥哥和妹妹打电话居然一个也没打通,然后我给父亲打电话说我要回去,但他们因担心我的安全坚持不让我回去,坚强的父亲,儿女们都不在身旁,却怕我担心而不让她们给我打电话,选择了独自一人默默承受,我哭了......毕竟,老家离这儿将近300公里的路程,再说是晚上,有车没车还是两码事儿,但当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赶回去,哪怕是坐火车,因为童年镌刻在我脑海里有着清晰而又刻骨的记忆——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有一户人家失火了。那个时候,人都很穷,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大姨急着去给人家救火,就担了一挑水,还没担上肩就一头栽倒在地,也和妈妈一样,脑出血,然后就......当时我想着,可怜的妈妈已经不在了......,带着悲伤、遗憾,几近崩溃的心情,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给领导请了假,就开始走了。夏天的夜已经很深了,坐车到了中心站,往南阳的车早已经停发了,很无奈。站上的人告诉我要去南站坐车,说那儿有去南阳的车,本来想坐火车的,可一问,还要等三四个小时,还是慢车。于是就一个人步行到了南站,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将近凌晨,昏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拉的好长,毕竟是夏天,还很热,不一会儿我就汗流浃背,终于走到了南站,果然有去南阳的车,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可站里服务人员的话却让我再次失望到了极点,也已经停发了,因为太晚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想着生死未卜的母亲,还有孤独的父亲,此刻最需要家人在身边,可他的儿女们却都在外地。那一年,我26岁,还是一个普通科员,刚挣脱婚姻的泥沼,伤的体无完肤,父母也一直为我难受,有几次打电话母亲给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越想越悲伤,站在那里,我不禁又大哭一场,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此刻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 正在这时,车站的人说,可以坐山西(长治)----南阳的车,中途路过郑州,在郑汴路的高速口停车,可以上人,需要在大同路等,有出租车送。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可那个晚上,我由于回家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来到了大同路口,那儿竟然还有我的老乡,好像是三个家庭两个孩子,共八个人,也在那儿等车准备回去,还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去北京旅游了,也是火车很晚,就在这儿坐车了,一瞬间,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踏实了。然后路口停放的这个车子把我们几个人送到了高速路口,等了有十分钟,车过来了,是卧铺车,每个人交了80块钱的车费后,就上车了。车厢里空气很污浊,坐上车后,已经快一点钟了,我一夜未眠,躺在卧铺里,眼泪又悄悄的流了下来,几乎是哭了一路。而以前,经历了那次的失败婚姻后,以为自己学会了坚强,多少次告诉自己不准哭,而那个晚上,我哭了,哭的一塌糊涂,天昏地暗,为母亲的病,更为自己的懦弱与渺小,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伤袭来,让我更加的难受、自责,心中最牵挂的还是母亲。在极度的忧虑与不安中,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早上凌晨的四点五十四分,我到了南阳,赶快打的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院,很近,司机说六七分钟就到了。 清晨的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很冷清,一如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医院,一口气跑到了母亲所在的三楼重症监护室,那个平时和蔼可亲、勤快健康的母亲此时却躺在了病床上,挂着点滴,一直吸氧,做着心电监护,身上插着这样那样的管子,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还没有醒来。一旁立着的是爸爸,经过了漫长的一夜,发觉父亲变得很苍老,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捱过来的。想想从小到大,母亲一直用坚强的意志和信念,为我铺就了一条光明的道路,给了我们兄妹三人幸福的生活,母亲很坚强,就是感冒发烧了也从来不去看医生,没去过医院,一直默默地承受着痛苦,母亲也很节俭,家里的剩饭剩菜都不舍得扔掉,总是自己一个人去吃,小时候家里条件虽然不好,可母亲总让我们穿的很干净,她勤俭节约的作风一直感动着我。想到五一放假回家时母亲还给我熬鸡汤喝,说我一个人在这儿受苦了,要给我好好补补,转眼间好好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同时,感到无比的惶恐和害怕,生命薄如蝉翼,怕母亲不会醒来。看了一下父亲,他眼角湿润了,那一刻我鼻子一酸,从没看到过父亲落泪,怕父亲心里再难受,就赶快出了病房,站在大厅里,我终于忍不住的哭了,望着窗外已经熙熙攘攘的马路和人流,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几乎过了好长时间,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进了病房,心里也在暗暗祈祷母亲能早日醒来。 一旁的父亲一夜间头发白了许多,我不忍心让父亲再熬下去了,就让他先睡一会儿,可他坚持不睡,说我坐了一夜的车也很累让我先睡一会儿。然后我说我在车上睡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耐不住我说,父亲在一旁的陪护椅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知道父亲太累了,这么多年,一直苦心经营着这个家,尤其是母亲生病以后,后来听远哥说当时父亲吓的都快走不成路了,心里一直很愧疚,这么长时间以来,父母一直很为我操心,为我没有一个归宿而着急,甚至每次打电话都要问我的事儿让我很愧疚而我,一直也为自己的平庸而自责,上班以来,工资也不高,也没给家里做多大贡献,自己还弄的浑身是伤......我都不敢再想,心里一直在企盼母亲能快点醒来。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替母亲得病,让她老人家有个好身体。我觉得为什么好人都容易得病呢?是应验了好人不长寿吗?那些平时我们看不惯,蝇营狗苟,甚至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人却过着异常幸福的生活,难道这就是命吗?我想了很多,更多地是自责,至今,没有家,一无所有,很惭愧,对父母。下楼给母亲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刚好旁边有一个花店, 各种各样的花摆满了,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尤其是康乃馨,卖花的小姑娘正忙着包装,突然忘了,今天是母亲节,这样的花朵是献给母亲的,一直慌乱的心刹那明朗起来,我要为母亲买一束康乃馨,希望她快点醒来,记得当时只买了一束红色的,是五块钱,那时也是比较拮据,还要留着钱给母亲看病,就没那么奢侈的买很多。 拎着东西上了楼,我特意的把那束康乃馨插在了玻璃杯里,那一束红色康乃馨蕴含着我对母亲的希望,寄托着我对母亲赶快康复的信念,这火红热烈的颜色顿时让苍白的病房生动起来,散发着生命的光芒。可是母亲还是没有醒来,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多钟,在昏迷了两天两夜后,母亲终于醒过来了。看到我们的时候,她哭了,泪水顺着母亲清瘦的脸颊流了下来,怕我们看见了难受,母亲把头扭到了一边,她看见了那束康乃馨,继而微笑挂在了母亲脸上,想张嘴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了,母亲的泪又流了出来,出血严重影响了她的语言神经,那一刻,我心里无比的难受,想哭却不敢哭,因为母亲还在危险期,血压一直不稳,情绪不敢有任何的激动,随时都有可能出血,所以我强忍着劝慰母亲,让她安心养病。值得庆幸的是,母亲的出血部位没在脑干,所以语言还有行动方面还有可能恢复,我和父亲悬着的心放下了。接着,每天的点滴、量血压、测体温,等到近一个礼拜的时候,母亲终于脱离了危险期,可以呜呜吱吱的说话了,只是很不清楚。每天在医院里呆着,看着各式各样的脑科病人,心里感慨很多,人生无常,觉得生命极其脆弱,何不在有生的日子里,多些宽容,多些付出,少些烦恼,不是更快乐吗?!更重要的是,要好好的工作和生活,对得起自己,老实做人,踏实做事。经历了这一遭,经历了那个车上难眠的晚上,我长大了,不去再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开脱的理由,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甩掉那个曾经让我摔得鼻青脸肿的包袱,轻装上路,好好度过每一天。 到了第二个礼拜,母亲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可以做康复训练了,帮着恢复体力。其实也挺感谢母亲的主治医师和护士的,医德人心,正是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母亲恢复得很好。那段时间,我和父亲每天都搀着母亲,在大厅里做锻炼。想起了小时候,在我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的时候母亲不厌其烦的教我一遍遍,而今这样的病却让母亲几乎不会走路了,更别说像正常人那样了。医生也说,这样的病人恢复意识后,走路说话都要从头学起。母亲像一个初学步的孩子一样,忘记了曾经走路的步伐,也会偷懒,不想走,我就像是一个威严的教官一样,甚至父亲都觉得我太严厉了,可不这样母亲就会落下严重的后遗症,每次纠正着母亲的步伐,甚至抬脚的姿势,像是军训那时候,一天又一天,母亲终于可以自己走路了,甚至可以不用人扶了,平衡感也很好,我们全家人都很欣慰。一个月的时候,母亲可以出院了,几乎可以自己走路了,说话也清楚多了。医生说,母亲是全医院恢复的最好的人,我们收拾了东西,出院了。临走时,母亲刻意的要我带走那束已经枯萎了的康乃馨,毕竟,已经一个月了,我知道,母亲是要珍藏一段记忆。 快到家门口时,路边有很多邻居在村口坐,我看到车里的母亲又哭了,我知道她是心里难受,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连路都走不稳......到家了,看得出来母亲的心一下子放松起来,她说住院像坐牢。的确,母亲勤劳一生,闲不住,在医院她也没吃好,每天大量的点滴还有药严重伤害到了她的胃,更瘦了,我很心疼。回来以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望母亲,因为父母在村里也是远近皆知的好心人,口碑很好,而母亲逢人便说,是我教会了她学走路…… 一个人的时候,有时迷茫,偶尔无奈,因为,淡忘了母亲殷切的期盼,淡忘了家中父母的希望。一个人的路上,有前进的方向,却没有后退的理由,因为,母亲远方深情的凝望,无数个日子里,总有母亲的爱燃起心中的明灯,鞭策我踏实的走好每一步,给我善良的品格。到现在,母亲已经完全康复了,我们都由衷的高兴。而父亲还在家中,精心照料着母亲,我也很想多照顾母亲,就只有好好工作,然后把父母也接来,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写一段文字,抒发母爱情怀,引导我在人生路上披荆斩棘。读一段回忆,体味人情冷暖,增强我在工作上奋斗的动力和信心。张开翅膀,你就会高飞,多远都不会累,你会看到头顶天空的宁静和高远,睁开眼睛,携着曾经的感动,飞翔在芸芸众生中,你会更加深爱这片异乡的土地,更深爱自己的母亲,于世态炎凉中,会更加感受亲情的厚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苦短,请学会珍惜。任何时候,都不要因忙碌忽视了我们的父母,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别忘了尽一尽我们的孝心,特别是像我们离家在外的人,别忘了经常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让父母的有生之年不再孤寂。哪怕是一个电话,哪怕是一件小礼物,都会温暖她们那孤寂苍凉的内心。在忙碌之中,抽些时间给母亲打个电话,在高兴之余,别忘记和母亲一起分享,母亲永远等着你和她诉说。无论风里雨里,云里雾里,母亲永远站在我们的背后,期待着我们和她来倾吐,来诉说。 今年的母亲节,我要为母亲买上一大束的康乃馨!我仿若看见,那一束束怒放的生命…… 作者单位:郑煤集团米村煤矿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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