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标:我们结婚吧 | |||
煤炭资讯网 | 2012-3-12 7:56:22小说林 | ||
一
你
高坐在云端 裙摆轻舞,衣袂飘香 高贵而端庄。 我俯在你的脚下 亲吻着你的足尖 卑贱得如同奴化了千年的仆从 虔诚,彷徨 甚至不敢抬头一望 生怕玷污了你的美丽芬芳 你, 那个白裙翩翩,长发飘飘 素如雏菊,淡若兰花 我梦中的姑娘 你至高无上 我永触不到你的心房 正如你永不会明白我对你的衷肠 但只求你对我漠然一笑 只要一次 哪怕眼里仍冷若冰霜 我将终身被你鞭笞驱往。 这是他写给我的情诗,我问她为几个女孩子写过类似的诗,又用这样的小伎俩骗到过几个小妹妹。他捣鼓着脑袋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没,没给别人写过,你是第一个。”
“哼!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你的第一次早给了邻家的麻脸小妹吧?”我冷冷的落下一句,心里却美滋滋的,也希望如他所说,这是他的第一首情诗,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情诗。
他是谁?哦,忘了介绍这个呆头呆脸、傻傻乎乎的混小子了。他叫龙江标,网名扮个书生。长得小胳膊细腿,歪脖子斜脸的,既没有三只眼睛,也没有八条腿,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毫无特点可言,是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扎在人堆里,绝不能惹人看上一眼的主儿。
我和他怎么认识的?这话还得从半年前公司组织的网友港澳游说起。那日我吃完早餐,准备出门前,又跑到镜子前自恋了一把。镜中伊人丰胸玉颈、翘臀蛇腰、肌如凝脂、齿若编贝生得沉鱼落雁、美不胜收。足可以气死貂禅,羞死玉环、馋死隔壁的癞头二,想死对门的瘸腿三。正在得意自满之时,老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神经兮兮“:我女儿今天面带桃花,满脸春光。一定能交上桃花运,钓个金龟婿回来。”我白了他一眼“:我知道让你白养了我这么多年,浪费你家米饭了。但也不用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吧。”
正值三伏,天热得如蒸笼一般,没有一丝风。人也难免会变得焦燥烦闷起来。一样的上班,一样的看贴编辑,看不出今天与往日的不同,别说桃花运了,连桃花枝都没瞄见一根。
下班后,同事们早早的收拾好东西,都约会鬼混去了。只丢下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握着鼠标,盯着显示屏发呆。这时一个毛头小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徘徊了几圈后,敲门进来了“:请问这是耒阳社区办公室吗?”
“嗯,是的。”
“港澳旅游是在这里集合吗。”
“是的。”
“哦,谢谢。你吃过饭没有?”
“哦,还没?呆会儿吃。”莫非这主这么问是要请我吃饭,我下意识的理了下留海,眼里对他透出一丝柔光。
“哦,那谢了。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这斯脸红了一阵,竟憋出这么几个字来,浪费本姑娘表情。
“能请问下你的名字么?”
“叫我依可就好。”
二
老爸说我今天有走桃花运,打死也不信.遇上这么个呆头鹅,这感觉就像是正当本大小姐踩着高跟鞋,抬着玉步,高昂着粉颈.游晃在大街上,委琐的瞟着过往的俊男帅哥时,却一脚踏上了那软遢遢,粘乎乎,臭不可当,污秽不堪的牛粪上一样扫兴郁闷。还说要钓得金龟婿,就他这得性,这模样,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让人看一次反胃,看了两次崩溃。还金龟呢?我看跟癞头龟倒是有得一拼。
屋漏偏逢连夜雨,怪只怪本小姐今天倒霉。摊上这么个主,不光坏了我今晚的味口。还得误了本姑娘的春梦,今晚还要跟他分在同一车,一夜同宿到广州。该死的组织人迷侠,本小姐踩了你尾巴么,偏要这么折磨我。本姑娘也就是不小心用尖锐锋利的高跟鞋底,在你那光亮名贵的“老人头”上轻咬了一下,划了个印么。犯得着结这么大的愁,生这么大的怨,得这么折磨报复我么。
因起程发车已是午夜十二点,大家都不免也有些疲惫,犯困。所以一上车多数人就靠在座椅上睡了。本姑娘也为了组织安排这次的旅游,耗尽了心,劳尽了力。几天下来足足掉了三两八钱的肉,(事后一定要找迷侠那厮好好加薪补偿才是)。把大家安排妥当后,人也觉得迷迷糊糊,浑浑厄厄了。
正在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富于磁性,轻柔的声音“:依可,依可。醒醒了。”我揉去一脸的眼屎,收起拖得老长的涎水,不禁呆住了:眼前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年轻后生,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一身的书倦气。绝对是个气死藩安,迷倒周迅的角儿。忍不住心儿如鹿撞,脸蛋儿如火烫。
“依可,依可。到深圳了。”语气加重了,也催得急促了,我打开了眼睛,心里却一下从天堂掉回了地狱。站在我面前的是书生那张,淫邪可怕,猥琐不堪的桔皮脸。手不自禁的就扇了上去。
他捂着被我扇红的脸,满是委屈不解,“我怎么了,你要打我?”
“没什么,打了就打了。你想怎么样?”本小姐即使打错了,嘴上也决不认错,谁叫你这厮坏我春梦了,活该。
我边说边收拾好行礼,做贼似的匆匆下车去了。留下那个呆头傻小子一个人还留在车上望着我发着愣。
三
我承认,那呆小子也并非像我说的那样一无是处,破烂不堪。除了傻乎了一点,个子矬了一点,脸色黑了一点,脖子歪了一点外。其他的一切都还算正常,对得起观众,倘若你能静下心来再仔细瞅瞅兴许还能品出一些可爱之处。浓眉大眼,朱唇皓齿,眉宇间透着英气,秋波里满是柔情。
才下车,那小子脸上的五个指印还没完全散去。他便又如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真是造孽,阴魂不散啊。
“依可,你等等,背上的那包让我帮你背吧。”
我白了他一眼,他紧随在我后面,如落不掉的影子。背上背着背包,两手各提了个旅行袋,左肩上还斜挎了个挎包,右手腾出的三根玉兰指,拖了个旅行箱。
“大哥,你也太逗了。我们是去旅游,不是去逃难,犯不着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吧。”他脸顿时红了,这么个大男人还跟个18岁的小姑娘似的。“:你误会了,这都是旅友们的行礼,我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
哼!还学着雷锋当好人了,你还真热心。不是本姑娘作贱你,你是自找的,既然要当好人,本姑娘就成全你,于是我把包往他手里一甩,人立马轻松了。
他接过包往左手弯里斜挎着,又傻呵呵,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但明显步调比以前慢了许多。我实在看不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旅行箱,拖着就走。他也没表示反对,只是一个劲的露着白牙冲着我傻乐。
哼,本姑娘可没有疼惜讨好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怕你负担太重,走得太慢拖队伍的后腿,我才不理你呢。本姑娘是队长,要对全队负责,岂能因你这一颗耗子屎,坏了大家的行程?
四
整个旅程里玩得最痛快尽兴的当属海洋公园,在海洋公园里玩得最惊险刺激的是极速之旅。几个人一起被安全带缠好绑紧,像钉在木板上的蚂蚱一样定得死死的。先通过升降机提到几十米的高空中,待到了最高点后,再猛的掼下,人在瞬间失去了重心,急速下落,只感觉得到超过1000次每秒的心跳,冲破头顶的血压,和耳旁的呼呼风声。
当我提出要去玩时,他坚持的摇着头。
“你不去算了,反正我是要去,一个大男人的,还这么胆小。”但当我真正要系上安全带时,他却也凑了上来,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勉强的对我笑了笑,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自已先扣上安全带了。
一轮下来,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两腿不住的打着架其状甚是凄惨可怜。堂堂男子汉,就这点鼠胆,还真没出息。
晚上入住的是一家有着异国风情,温馨舒适的酒店。我正准备放水洗头,门被敲开了。门外,书生一脸的潮红,眼里喷着火。木木的站在那里,此时我能很清楚感受得到他热血的澎湃与急速的心跳。于是赶紧把门关上,但为时已晚,那流氓已经过来了,并用力的把站一摔,从胸前就狠狠的把我抱住了。
“你要干什么?你个臭流氓。”我挣扎着想脱开,粉拳不断的狠狠砸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但丝毫起不了作用,不愧是挖煤做体力的,个子虽小,力气倒不小。两只手结实的圈在我胸前,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湿润滚烫的双唇也不老实的直往我脸上凑。没折了,反正反抗不了。不如就从了他吧,美妙的旅途再加上惊奇的艳遇,似乎也挺不错,正当我要缴械投降,身子整个软下去,玉齿渐开,香舌初探之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书生,你在哪呢?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呢?”
五
死书生,臭流氓,不要脸的呆脑壳。搂了本姑娘的柳腰,亲了本姑娘的芳泽,就这么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来,你会死么?我才不想你呢?神不隆冬的,没心没肺的矮矬子,老娘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才不在乎你呢?追我的人从五里牌排队到灶市街去了。你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车没车,买个集资房还只能付个首期。哼!再也不理你了。
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本姑娘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么?社区搞义工走访贫困生活动那天,这死矬子又从地里幽灵般的提着个黑色方便袋冒了出来,还厚着脸皮跟迷侠说非得跟我一队,真不知羞耻。死迷侠也是的,跟着他一起神经兮兮的答应了,还冲着我挤眉弄眼的。本姑娘不是看在其他队组不要你而可怜你的份上,才不带你呢?我问他“:书生,袋里装了什么好吃的,装备拿去讨好哪个美眉,骗取人家芳心啊?能不能让本小姐先尝一口呢?”他摊开了袋子,里面全是文具“:我是想把它们送给贫困生的。”死矬子,连讨好女孩都不会,活该单身,不过这事倒做得挺有心的。
同行的还有义工联的一个美眉,打从出发起。我就看他们不顺眼,这才认识多久,俩人就粘粘乎乎,勾勾反搭搭的。我看见那妞儿见到书生眼里就透着欣喜,满是热情,扫在脸上能冒出火的。还有意没意的都往那矬子身边凑,说起话来扭扭拈拈,嗲声嗲气的,直酸得我牙齿发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妮子出招了。假装往脚一崴,唉哟一声的叫了起来。书生忙跑过去,伸出手去把她扶了起来“受伤了么,疼吗?”哼!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没事,脚崴了一下。”她也不推辞,顺理成章的就主动把手往书生手里送,眼里透着温情感动“书生,结婚了么?”
“呵,没呢。”
“那我帮你介绍个好吗?”
“不用了,不用呢。”那家伙说话里,眼睛火辣辣的盯着我看,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死书生,你要是敢答应,看老娘不掐死你,我扯过路边的狗尾巴草,直捏出水来。
六
他说大年初二要来我家给我爸妈拜年,我回答说,你来吧,我欢迎你,但我爸爸会不会打折你的腿,我就不敢保证了。他在电话那头呵呵的就笑开了。
哼!跟老娘玩虚的,就你那点老鼠胆,连坐个海盗船都吓得腿软了。大年初二你会敢来我家?我就是再借你个狗胆,你也不敢。初一崽,初二郎,你若是真敢来,这不摆明了要跟我爸妈摊牌么?
初二那天,本姑娘正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做着大头美梦,电话固执而尖锐的响了起来。果然是那个讨债鬼,他说他在我楼下了,因不知我家具体地址,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就在这栋,所以还得要我出来接一下。我当时蒙了,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担忧,这下轮到我不知所措了“你真来了啊,我还没跟我爸妈说呢?”
“那现在说也可以啊。”
“你等会儿吧,我还没起来,呆会儿接你。”大过年的,没理由把客人拒在楼下。
我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尽量把洗漱化妆的时间拖长,好让他多等一会儿。我不觉得这是过份的举动,让男人等是女人的特权与专利,再说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的。
我没想到天会冷的这么厉害,天空飘着白雪,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冷气直往衣服里钻,刮骨一样疼,我把衣服裹紧了,搓着手出了门。
楼下的他早已冻得脸发白,嘴唇发紫,提着礼品,捧着鲜花瑟瑟的倦在檐下发着抖。我不禁心里一疼:这么冷的天也真难为人家了,自已是不是太过了。“喂,呆子,谁要你来的?我在这呢。”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直接把我抱住了,手脚不停的颤抖着,不知因为冷还是太激动“依可,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他牙齿打着架,语无伦次了……
死蠢子,呆木头,长个榆木脑壳一点都不会开窍,谁告诉你向人求婚用百合了,要送玫瑰,玫瑰才是代表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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