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宇:兰花在春天里盛开(外二篇) | |||
煤炭资讯网 | 2012-2-19 9:19:39散文荟萃 | ||
在流年的深渊中,在浸着寒意冷风中,终于望见了,浅笑盈逸的春光悄然而至。春的怀里带来了着一株藏匿岁月里的兰花,清新而高雅。
春天里,兰花从不争春也不斗俏,只是静静绽放她清纯的美,有着美玉的风骨。“冰根碧叶杂荒芜,晓露近晖缀宝珠”,让人看了会心生无限的爱怜,欲宠爱与暖室之中。
莹莹如玉的兰花,美得高贵而又脱俗。驻于枝头时,美得高贵;化作一棵草儿长在山间时,又美得甘心低到尘埃里去,用尽全部生命去绽放一次最美的花儿。
“眉黛文殊晕浅颦,拈花一笑悟兰因”。那含苞的兰花,如少女纯洁的情怀,藏不住幽幽的花香,羞怯的心跳,“笑靥半含还半吐,素心皎皎濯醍醐”,如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玉肤如凝脂,通体芳香。
当风起时,风送天香溢幽远,兰花恰似一位冰清玉洁的女子款款走来,婉约高贵,人未至香已临,裙裾飘逸,身影婀娜,静静流淌了一春的高洁;纤纤玉手,挥墨于宣纸,红袖添香,引得蝶儿绕,误把墨香当花香。确是“花开不可见,香气清且嘉”。
兰花若是一个多情的女子,那么她低声问一句:你好吗?就会唤醒了无数冬眠种子的情感。
望红尘之遥远,灯红酒绿的幻灭之中,一个个孤独如兰的女子,渐渐归隐于沧桑的美女图中,守着春去冬来,岁月的冷霜沾染了秀发,陌生了青春,陌生了生命的芳华,化作一缕香魂的风。
东风恶,欢情薄,爱恨情愁,皆是过客。生命需要勇敢的放弃,用一种宽广的情怀静纵观风花雪月,如绽放山中的兰花草,努力开着生命的花朵,快乐地活着。要学会用缱绻浪漫的柔情去听风与树的低语,听山与水的传说。喜欢温暖的阳光,不想再留恋凉得入骨的冷月清辉,不再去纠结,缠绕和挣扎在痛苦的记忆之中。在这个依然能妖娆的季节,握住温暖的阳光,与花儿一起旖旎曼舞,唯美地舞醉春的弥漫,感受这阳光的唇吻,一切都会重新美好起来。无论是凄美的伤怀,还是明媚的心情,都是一生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在这美好的春天里,愿每个人都在怀拥心中的兰花,绽放含苞的快乐美丽。
杜鹃花都的春雪
一
你飘落于春天的裙裾,让人惊奇,温情的季节也能送出如此多情的信物。真的以为你不会回来,但你的身影,再一次闯入眼睛的栅栏,引来多少感慨和猜疑。也许是你在季节里走失了,抑或是春天的美景让你情不自禁想起了多年以前和春天一场刻骨铭心的相约吧。 你的淘气和任性,和人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让人们暂时忘却了季节的更替,带来关于一个遥远冬天的爱情记忆。你来的不是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形容你?本以为,可以即将开始另一种生活,进取、充满阳光的生活,你的出现,让我的思绪随着那一片一片飘落的洁白精灵,陷入对往事的追忆和悼念。
二
三月的雪不同于冬天的雪,寒冷中有春天的温情;三月的雪有着难言的娇柔,依偎在春风里,飘飘洒洒,缺少了冬雪的豪情和大方;三月的雪质地水晶般晶莹,放在手心,能感觉到季节的温度。三月的雪和盛开的梅花为伍,与山间春兰的芳香共存,与农民春耕备耕的忙碌同在。泡一杯刚出的春茶,呼吸着浓郁的茶香气,在开着空调的室内,隔着玻璃往外张望。外边,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这是怎样的一种意境,惬意而温馨。只有小孩,他们是最幸福的,尽情享受春天赠予的特殊礼物,亲近着白色世界。乡间,更多的人在张望,他们有他们的担忧。这场大雪让山间的茶叶会不会迟出,田间的大棚是否承受得住雪的重量。雪带给我们不同的体味。三月的雪它有思想,它想告诉我们:其实,失去了,就会有得到。阳光和鲜花被白雪隐藏,换回的是雪的童话和笑声;空中失去了纸鸢,赢来的是踏雪寻梅的精彩;让大雪将自己关在屋里,失去的是少许的自由,得到的是理性和犀利的思考。
三
应该感谢三月的这样一场雪。让我们开始懂得在享受春天温煦阳光、欣赏鲜花的时候,不要忘记还有严冬的冰寒。让我们知道悲欢离合都在瞬间,提醒自己在拥有时倍加珍惜,失去时不会沉浸于无边的悲伤。应该感谢三月的这样一场雪。让我们想起世间万物充满了变数,也许哪一天,不幸就会突然地袭来,应该在心间筑起抵御风雪的长城,抵挡世间的痛苦和忧伤。应该感谢三月的这样一场雪。它让我们多了一些思考的空间和时间,心中坚信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可能来临。
春天乡间鸟鸣 春天鸟声如洗,用来形容乡间的时光是相宜的。每逢周末,我常常像一只候鸟一样从城里飞往乡下。酣睡的早晨总是被鸟声惊醒的。鸟是惜时的尤物,不会把大好的时光抛掷在温暖的鸟巢里。
鸟声清澈,如同阳光秾丽的秋日深林里将潺湲的声音传出几里外的小溪,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洗彻肺腑,通体皆畅的,又是齿颊芬芳,如饮佳醪的。
鸟声常是来自乡间平常的鸟,平常的就如街闾人家的老邻居,闭了眼也能分辨出。叽叽喳喳,声如雨打荷叶的是麻雀,总是扎堆聚堆的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声音清亮、悠渺的是布谷鸟,也叫鹧鸪。它的叫声如晨钟暮鼓般的清越,回荡在村里村外,田野山林。让人神往谛听,足以清耳清心的。堂前燕子的叫声是欢快的,它们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也是一种广袤人间中寻常人家里的平常风景:相亲相敬,透着安泰和烟火气的平和人生。因此,有燕子栖于堂前檐下,总是于人相喜的。燕子也喜欢和睦人家的气象,也能将喜气传带给人。枝叶繁茂处,声如老人打鼾的总是斑鸠,很少露出身影,大概总是睡不够吧。那种老气横秋的声音,常常让人发笑,如堂前的儿孙学着祖父祖母佝偻着腰拄着杖,还不住的咳啊咳,用掉尽的牙的牙床品咂着果品饭疏的样子,真禁活啊!
鸟声是挂在檐下的干辣子、黄烟叶子,茶茶饭饭,汤汤水水的日子总少不了。日子寡淡了,来一颗;日子清闲了,来一片。然后眯起眼,蹲在向阳的墙根里,尽情地回味着。斜斜的日头从布满尘灰的檐檩缝隙里泻下来,漫漶地洒在脸上,一脸沟沟坎坎,心事迷离的,听着耳边清亮的鸟鸣,这日子可真长啊。
当然,还有其他的鸟。喜鹊背上总驮着一片冬天的积雪,是那化不掉的冬天吗?而它却总将喜庆的消息从一个枝头传到另一个枝头,从一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鞭炮炸开了花,锣鼓敲破了天,谁家喜事盈门了,谁家喜得贵子了,都与它有关。而与喜鹊形影相随的是乌鸦,它们的相伴,似乎是表白着什么:什么必然伴生着欢悦。周晓枫说,乌鸦比喜鹊飞得往往更高,生活的悲喜位置亦是如此。它用足够的冷静来解析着生活,巫气森森。它其实不想证明什么,不管你喜不喜欢。
排出壮观宏大的雁阵的大雁,带着一掠而过的风声,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它们追逐着阳光和温暖,来回奔波。它们是站在了高处的鸟,看到的应是更为广远的风景,它们应该知道风景不在此岸就在彼岸,辽阔的岁月,飞过去,总会有阳光照耀自己。
这些鸟中,麻雀更显得庸常卑微,它们体态瘦小,羽毛蓬松,头上的褐色羽毛如冬日里北方农民戴着土里土气的皮帽子,常在枝头休憩时将头缩进厚厚的脖颈里,一身土灰的羽毛,更像一个穿着羊皮大袄缩着脖的马车夫。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要是没有兔子和鹧鸪,一个田野还成什么田野呢?它们是最简单的土生土长的动物,与大自然同色彩、同性质,和树叶、土地是最亲密的联盟。看到兔子和鹧鸪跑掉的时候,你不觉得它们是禽兽,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仿佛飒飒的树叶一样。不管发生怎样的革命,兔子和鹧鸪一定可以永存,像土生土长的人一样。不能维持一只兔子的生活的田野一定是贫瘠无比的。”其实没有这些乡间的鸟鸣,田野更是贫瘠无比的。
与繁荣的鸟市相比,乡间的天空显得日渐冷清,一些曾经如云彩一般编织着我们生活的鸟儿,鸟鸣,渐渐地稀落了,如北风里凋零的落叶,让人忧伤。然而让这些发生的,其实是我们的黑洞洞的猎枪、饕餮的胃肠和一些人令人恶心的饮食消费心理。即使是麻雀这样常见的平庸的鸟儿,在某些地方也近于绝迹。百度上查知,如我国的某个内陆大省,在短短几十里,这些曾经与人类相伴了数万年的鸟儿出现了大范围的绝迹。
因此,鸟儿是繁衍在乡村天空的缤纷的花朵,很难想象没有鸟儿的身影和鸣叫的天空会是多么的空虚和寂寞。一个村子的老去,其实不仅是日渐衰微冷落了的牛哞、犬吠和炊烟,更大程度上是没有鸟声的喧哗而带来的巨大的空旷和荒芜。村落从更为广远的角度看,其实就是一个悬挂在青葱树木间的稍大些的鸟巢吧,没有了鸟声如洗的美好,我们的巢穴不也是一个日渐朽烂的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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