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霞:低贱到尘埃里的女人 | |||
煤炭资讯网 | 2012-12-26 22:44:28小说林 | ||
张爱玲,一个以一支绮丽的笔穿透人世,写尽人世间痴男怨女、爱恨离愁的旷世才女。在她的文字中,常常可见,她对男女情爱的悲欢离合游刃有余地写照,常常以一个经验老道之人来评价着别人故事里的是是非非。如果不知道她的感情经历,一定会误以为她真的是一个把爱情看的特别透彻的智者,把爱情轻松自如随心所欲地把玩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一定是个在爱中清高自负的女子。可当她面对自己的爱情时,事实与她的文字却恰恰相反,竟像一个涉世不深单纯幼稚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女孩,以那样卑微的姿态倾倒在一个在世人看来那么不值得她精疲力竭地去爱的一个男人的脚下,不但失去了尊严,更屈就了她那么年轻就红遍了上海的声势和才华。
她遇上了风流倜傥的胡兰成,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从初见的拒之门外,到心生喜悦,慢慢靠近。而越是靠近,姿势越来越低,直到尘埃里,越爱越贱。落到没有退路,不得不离开。从她送给胡兰成照片,在照片背面写:“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到说出“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爱情,无理可讲,更无关对与错。只是爱情的根基在于平等,失去了平等的根系,再痴缠的滕蔓,也终将枯萎。让她自己说中了,她的感情真的是萎谢了,从此再也没爱过别人,直到晚年与一只猫为伴,孤单的在美国公寓里静静的走完了自己的人生,只留给世人一个落寞悲凉的背影,低到尘埃里的爱,终将凋零在了尘埃里。
曹诚英,是我国第一位农学界女教授, 1937年在美国康奈尔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回国后先后在安徽大学和复旦大学任教。胡适与曹诚英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与江冬秀的婚礼上。曹诚英是胡适三嫂的妹妹,被请来为江冬秀做伴娘。此时他们都没想到,这次婚礼上的邂逅,注定了他们后来漫长的苦涩恋情。胡适对这位比自己小11岁的伴娘很有好感,曹诚英也很景仰大名鼎鼎的年轻学者胡适。此后他们开始通信,曹诚英请胡适指导她写诗和修改诗作。后来,胡适利用北大教授五年一次的休假再度来到杭州,在烟霞洞和尚庙租了房住下。曹诚英就以陪伴胡适养病为名,到烟霞洞与胡适同居一室。在这里,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是“驱不走的情魔”,是“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胡适诗《秘魔崖月夜》),也是他们一生中最为缠绵热烈的一段时期。
这就是曹诚英一生最美好的三个月,此后,她沿着胡适的足迹,上胡适上过的大学,读胡适读过的书,最让人痛心的是她死后竟埋葬在胡适老家村口的路边,为的是守望在他必经的路旁,期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胡适归乡的背影。而上苍绝情的是胡适与1949年跟随蒋介石去了台湾,直到1962年去世也未曾回到大陆。所以曹诚英的爱至今还在胡适家乡的那个小村庄的上空飘荡着,落不下来,无法埋葬。
如果说前两者是因为身份的卑贱注定了悲剧结局,那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呢,一生都未走出初恋的阴影,未摆脱那个让她迷恋的大学同学留给她的爱情的伤痛。三毛上大学时爱上了才华横溢英俊洒脱的舒凡,三毛不顾少女的羞涩,把舒凡约到操场,抽出他衬衣口袋里的钢笔,掰开舒凡的手掌,然后飞快地将家中的电话号码写在他的手掌上。写完,三毛转身跑掉了。然后不再上课不再吃饭不再睡觉,剩下来活着的使命就是等舒凡的电话。三毛的痴情终于暂时打动了冷傲的舒凡,约她七点钟在铁路餐厅相见,于是三毛赴了她人生第一次约会。而后三毛把人家死缠烂打着苦爱,双方都很受折磨,最后她不得不远走他乡。因为如果再住台湾,情难自禁,所以还是走了,去了环境那么恶劣的撒哈拉沙漠,走得那么远那么苦。陪伴她的是那个西班牙的比她小七岁小伙子荷西,荷西无论对她怎样的好,或许三毛都没从他身上找到舒凡的感觉,即便这样,他也未能陪伴三毛走到白头偕老,中途因潜海出了意外再也没能生还。三毛因荷西意外离去,又不胜悲痛地从撒哈拉大沙漠又回到了台湾,她也绝对不想再次面对那早已没有结局的爱。也许还有那么点缘分未断,三毛在公交车上偶遇到了她的初恋情人舒凡,说时依旧,物是人非,即使再爱又能怎样,我无法想象三毛当时的心情,只读到了她因这次相遇而作得那首诗:不要不要问我到哪里去,不要不要跟我来,家里的孩子等着爸爸回家把饭开……
从名人传奇到影视作品,都不乏为情走火入魔的偏执者,家喻户晓的电视剧《大宅门》里白七爷的妹妹白玉婷,更是爱的行为离奇。一个大户人家小姐爱上了一个京剧名角儿万筱菊,人家在台上唱,她夜夜捧场看得在台下哭,最后不惜自己小姐身份宁可做妾,到人家多次提亲遭到拒绝,万般无奈要和万筱菊照片结婚,看世人看来多么荒唐之极,但铁骨铮铮的白七爷最理解尊重妹妹的感情和选择,敬佩那份在他眼里看来不同寻常的旷世奇情,为妹妹和万筱菊的照片主持了婚礼。也许感动了上苍,等到若干年之后,万筱菊因不给日本人演戏被追杀,他仓促逃到白家,误入白玉婷的闺房,看到满屋象征着他名字的菊花和掩映在万花丛中他和白玉婷的照片时,才豁然领悟白玉婷对他的那一片千古痴情,他这一眼便是白玉婷的一生。
写到这里我不禁掩卷沉思,世间一切至真至纯炉火纯青的东西都是比较珍希和昂贵的,唯独一厢情愿的爱,纯到这个份上便不再珍贵,贱如粪土,所以世上的女子不可不知,情这东西,不是真正重情而又痴迷不悟的女人轻易碰触的东西,一旦碰触或许就是一生都无法走出的沼泽,会用一生漫长的时间去演绎一个字,那个字就是“爱”,越爱的谦卑就越迷失自己,愈演绎得极致就愈低贱,而世间低贱到尘埃里的女人又何止她们几位呢,只不过她们贱得出了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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