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煜:红尘中的爱 | |||
煤炭资讯网 | 2011-9-8 0:16:05小说林 | ||
她是那样的一个女子,细心、恬静、不张扬。怎么比喻她呢,就像家乡的柳树,是的,就像是柔柔的垂柳。在豆蔻年华之时,她遇上了他,当然,是父母之命的。
他是那样的一个男子,傻气、实诚,爱读书,又怎么形容他呢,就像家乡的泡桐,是的,就像是挺拔的泡桐。他遇见她时,也才二十一岁。
那一定是一个明丽的日子,他穿着母亲借来的四个兜兜的兰色中山装,在母亲的带领下,去她家见她,也可以说是走亲戚,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亲姑表姐妹,亲上加亲。
也许,上天真的有眼,他看她,竟是顺眼的。而她,对眼前这个瘦弱的、戴着白边眼镜的他,也心生爱怜。月下老人让她在千万人中遇到他,四目相对,他们全是羞涩。多好的天意呀!
他属蛇,她属猴,后来,看了书本上的介绍,这两个属相,特般配。又是多好的天意呀!
他简直是个天才,音乐、书法、绘画、文字,几乎样样精通,他是人尖儿。
她,在小学当老师,见人先笑,口碑很好,也是乡里少有的读书人。
珠联璧合,于是,在四十五年前的农历六月二十六,她坐着花轿,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尽管当时他家徒四壁,但,她对他的爱,掏心掏肺。有时,爱情是不讲条件的。
婚姻在慢中显示稳固和美。在一天天的日子里,他们像红木一样,彼此吸取养分,把对方当作生命中的全部。
他在南方的一个地质队工作,一年才回来探亲一次,一次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有时,在家的时间还会更短。俗话说:有女莫嫁地质郎,一 年四季守空房。十年中,他们生下四个孩子,平时,她既要忙孩子,又要忙家里家外的事情。她不像别的妇女一样,急噪的时候打骂孩子,而是有条理地做事,心里不是不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用。
村里的人都说她大度,有涵养。有爱不觉天涯远,农历腊月一到,她就盼着他回来,盼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那一年,他回来了,她给他留的一嘟噜红红的大牛角柿子,已经可以吃了。这一嘟噜柿子,孩子们是不会、也不敢吃的,因为,孩子们知道,红红的柿子,是妈妈留给爸爸的最好礼物------从黄黄色的柿子刚摘下,一直等到柿子一点点的变红,妈妈的等待,甜蜜而温馨。
那一年,他回来了,她给他做好了带气眼的翻盖棉鞋,他穿在脚上,神气、潇洒。早晨,她像往常一样,去村子南边的水井里担水,当然,是唱着小曲去的,尽管其他的都是男人来担水,但是,她的心情是高兴的,因为,自己的男人已经回到家了,她想让男人多睡一会儿。
爱是责任,情是包容。她疼他,不知道该怎么疼,用什么方式,就是想让男人多睡一会儿。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十九岁那年,因为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他的职称及职位,可以让她和孩子们有了城市户口,他们团聚了,一家人,虽清苦,但也是其乐融融的。
她来到了江南,已经四十四岁,终于,熬出了头。
她跟着他,亦步亦趋,且行且吟,他们努力地工作,让孩子们吃好穿好。有他在,有孩子在,她是最幸福和快乐的。
孩子们读书、工作、成家、结婚、生子,他们也一天天地变老了。皱纹来了,头发白了,腰身已不再挺拔。
他们有时也有个小吵架,但,孩子们认为,父母拌嘴也是温馨的。一路走来,他们俩以及这个家,不容易。
她买了一件酱红色棉衣,她自在地穿在身上,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而他,在专心地看着一份都市报,居然没有发现。她笑着对女儿说:“你爸,真是个傻男人,你看,连我穿了新衣服,他都没有发现。”,她幸福地责怪着,脸上乐开了花。
他们,有孩子或外人在时,都不好意思喊彼此的名字,都是“你、你、你”的,他们一辈子也不曾说过“我爱你”,他们一辈子也不曾用玫瑰传过情,但是,心一直是爱着的,经得起半个世纪的考验。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是你在心田。他们演绎了一部爱的传奇,他们是谁?你的父母,我的父母,还是他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