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石山：“独指”儿童 | |||
| 煤炭资讯网 | 2011-9-30 7:01:49小说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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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独指”儿童，是在湘南郴州的一个小镇上。
那天傍晚，我在小镇上的一家摩托车修理店等待修理摩托车大灯。
这时，一辆由北向南的三轮摩托车，颠颠簸簸地停在了修理店门前。
三轮摩托车的后胎破了。
驾驶台上，走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接着，车厢里爬出了祖孙俩。
爷爷七十岁左右，很和蔼。“国”字形脸，头发花白花白的，身体挺结实。
爷爷的小孙子，同样“国”字形脸，脸蛋和身材都长得很得体，长像就好象和他爷爷是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小孩子活泼可爱，也很顽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孩子的一双手臂，从肱肌以下关节处起，突然间一下子变小了。下部的肱桡肌和“手掌”连在一起，没有明显的界限。
换句话说，这个小孩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手掌，手臂的下半截先天性发育不全，越往下越变小，就好象一条剥了毛的猪尾巴。两条“猪尾巴”的最尾端各长了一根独指，就是所谓的“手掌”。独指恰好长在正常人中指的部位。
这就是“独指”儿童。
出于好奇心和同情心，坦率地说，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心。趁年轻人在和修车师傅一起换轮胎的机会，我和爷爷攀谈了起来。
听爷爷说，“独指”儿童才六岁。祖孙仨是出来卖唱的。他们一路漂泊，一路碾转，一路风风雨雨，从安徽经湖北，来到了湘南。他们还将去广州。
三轮摩托车自制的车厢上，清晰地印着“残废人”字样。它既是祖孙仨走北闯南的交通工具，又是他们一路上遮风、挡雨、防晒和日常生活的“家”。
用白铁皮做成的“家”（即车箱）里，有被、有席、有枕头、有衣服，还有白开水等其它简单的生活必需品。
我一边和爷爷交谈，一边用诧异的目光在“独指”儿童的一双“小手”间梭来梭去。
虽然爷孙俩都没有介意，但我总觉得我的这种诧异的目光，会给“独指”儿童的天真里掺杂上好多 “邪” 的。
我的这种诧异的目光虽然是善意的，其实也是很残酷的。
扪心自问，“独指”儿童的手臂和手掌长成这样，他有什么错呢？他爸爸又有什么错呢？他爷爷又有什么错呢？
是的，他们都没有错。
造成“独指”儿童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基因变异吧？或许是受食物、药物或者辐射物所影响？我不懂遗传学，也不懂医学，答案自然不得而知。我想，即使是懂得这方面学问的人，也一时无法验证。
庆幸的是，“独指”儿童虽然双手畸形，但他的心理并没有畸形。他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更何况，有深爱着他的爷爷和父亲呵护着，不幸中，他又是万幸的。
夜幕中，“独指”儿童祖孙仨又继续着他们艰难而又漫长的漂泊。但愿他们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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