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多少年啦,书信仿佛己成过去。谁还记得上次用信纸、用笔给某个人写信是什么时侯吗?写完挑选好邮票贴好,走去邮局又是什么时侯呢?
书信是过去人们联系和沟通的主要方式,只发短信,写电子邮件的后来人,你们能够了解那一封书信的纯手工流程所具有的美感和写信人千回百转的小心思吗?要知道,用什么信封、哪种信笺纸、小小的邮票都有可能寄托着寄信人的内心小九九,是走了多少路,比较了多少家小店才找到的可心之物,希望收信人不仅读到了信里的情谊,还有信外的诚意和用心。更别说写信人绝对个性化的手写体,不管什么样的字体,龙飞凤舞也好,细腻娟秀也好,甚至是蚁爬蛇行也好,字体都是除了相貌和指纹以外无可替代的那个人的一部分,因人而异,因笔不同,因心情而变。在无法亲见熟悉容颜的情况下,见其字如见其人,也算是一种安慰。
从收藏的角度来讲,书信也更有质感。一沓沓,一捆捆,拿在手里,看在眼里,多实在。对远在异地的亲朋好友,书信表达出相互的信息沟通,真诚的祝福与问候,这份情谊至爱值得珍藏。对恋爱中的人来说,那一封封的信就是情感史记,他们在写信的同时,也做着自己爱情浪漫史的梦,多年以后“修成正果”,再去翻阅发黄变脆的书信,看到当初的慌乱、迟疑与心动也会会心一笑,如果有心把两人的两地书信放在一起对照阅读,其中的对答与呼应、自说自话、甚至是“鸡同鸭讲”回过头来看都是别有一番甜蜜和温馨。而在绝情时刻收回寄出的情书,不管是把它们撕了,还是付之一炬,都是很具仪式感的分手行为,令人陡生挥剑斩情丝的气概。既然情都没有了,还留着这些书信干什么呢?
“我收回了写了一夜的情书,我收回了我的爱”,这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能够想出的对负心人的最好惩罚吧。“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现在工作很忙吗?身体好吗?……我在他乡挺好的……”李春波耳熟能详的《一封家书》,曾经唱红大江南北,一声声的问候,一声声报平安,唱出了在外游子对父母的牵挂,对家乡的思念。可是搁在今天,短信、邮件发出去了,情书咋能收回呢?家书能有如此的亲切、如此详细吗?
凡此种种,回忆起书信时代确是让人难以忘怀。如果人们在多年以后,下决心把书信当作过去的象征烧掉以示告别,那么,随着那一缕缕青烟在余烬上的消散,若是它们有灵魂的话,那些已成灰儿的书信们是不是也会在心中默默地呼唤:嗳,那些失落的,被风凭吊的,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