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慧:无言的父爱 | |||
煤炭资讯网 | 2011-5-9 16:00:22散文荟萃 | ||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懦弱无能的父亲,没能给他金钱和地位,没能给他城市孩子一样幸福美好的生活,可他哪里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情债。
那天,天空下着濛濛细雨,他坐在从郑州返回老家的客车上,正回味着与女朋友度过的快乐时光,突然车子急速大转弯,他当即被甩了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等醒来时他已躺在医院里,第一眼便看到父亲正趴在病床上休息,他的手稍微动了一下,父亲就醒了,父亲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他激动地喊了起来:醒了,醒了,我儿子终于醒了。听父亲讲,他坐的那辆车行至一大桥时,因路滑车辆失控坠入桥下水库中,车上十多人遇难,他是四名幸存者中的一名。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但当他看到父亲身着工作衣,满身油漆味,脚上的鞋袜全是焊花烧破的洞时,满脸鄙夷地说:“真是乡巴咾,出门也不换件像样的衣服,看那鞋子和袜子真邋遢。”父亲的眼圈红了红说:“出来得太急没来得及换。”他哪里知道,父亲一听说他乘坐的客车出事了,扔下手中的面罩和焊钳,向老板借了两千元钱就直奔医院,看到他昏迷不醒,父亲整日整夜地守在病床前等着他醒来。 晚上父亲把他安顿好,就上街了。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双安踏运动鞋,自己仍穿着原来的鞋子,只是换了双新袜子。父亲打开鞋盒,笑着说:“见你经常穿打对号的鞋子就给你买了一双,你脚上的那双出事那天蹭坏了。”他看看鞋子说:“打折的吧,最多一百多元钱”。父亲没吭声,母亲说:“你父亲最贵的鞋子才几十块钱,打折的怎么了。”他生气地说:“他就是一个乡吧咾,只知挣钱不会享受,在家丢人也就算了,出门也丢人。”母亲抬起巴掌想打他,父亲挡住了,母亲愤恨地说:“看你惯出来的好儿子,你省吃俭用供他花费,他竟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他一听这话,恨恨地说:“我真后悔生在你们这种家庭,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母亲一听这话更生气了:“从小到大,你父亲让你受委屈了吗,家里三个孩子上学,全靠他一人干活赚钱,他看你成绩好,宁愿多干几份工作也不让你缺吃少穿,你考上大学那年正好赶上金融危机,到处找不到工作,他就去石子厂打工,一百多斤重的大石头啊,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砸坏了,血泡和老茧经常把他的手折磨得面目全非。可他从来不让你担心,名牌衣服、好吃的随你买,你什么时候想过这些钱都是你爸的血汗钱,现在你知道他在外面兼几份工吗?”“别说了。”父亲大叫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让孩子好好休息。”说完,父亲拉着母亲出去了,留下他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母亲的话像针一样扎得他好痛。
多少年来,不擅言辞的父亲从未流露过在外打工的艰辛,对自己的无理要求总是有求必应,城市孩子有的笔记本电脑、随身听、手机,自己也样样都有,正是父亲的娇惯和纵容使他的蛮横和虚荣拔节生长。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无情地挥霍着父亲的血汗钱,又对父亲冷言冷语,甚至以为父亲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一直以来他都为生在农村家庭而懊恼,他看不起自己的父亲,父亲在自己眼中就是个懦弱、邋遢、地地道道的乡巴佬。直到今天,母亲的话才敲醒了他,父亲虽没有给他太多金钱和地位,但父亲给了他生命和温暖,给了他幸福的生活。父亲用他的勤劳、朴实和伟大无声地爱着自己的儿子。他推门走出去,看见父亲正坐在走廊里,就着咸菜啃着干硬的馒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地抱住了苍老的父亲……
作者单位:郑州煤电告成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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