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鹤:婺源的雨 | |||
煤炭资讯网 | 2011-5-6 8:52:35散文荟萃 | ||
来婺源之前听说要下雨,心里直打退堂鼓,但转念一想,正所谓“杏花三月,春雨江南”。烟雨朦胧,不正是江南春色的典型特征吗。风,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风;雨,是“沾衣欲湿杏花雨”的雨!的确,雨中游婺源别有情调,更有诗意。 雨,一直下。进入婺源那一刻,雨就冲刷着视线里的景致。或雨珠连缀、或雨粉飞散、或雨烟渲染。旅游大巴、私家车、骑友,大家都从远方赶来,为赴春色婺源一面之约。迎面的青山、倒退的古树、逆流的白水、斜横的石桥,连同雨沐原乡那含烟惹雾的飘寐,透过车窗,一点点消解人们在旅途中的疲惫。 在江岭花海的观看台上,绵绵的春雨细若蛛丝,像雨像雾又像风,扑到人面上,痒痒的,吸到嘴里,甜甜的,我敞开胸怀,吐尽腹内浊气,尽情地呼吸这清新甘甜的空气。忽然听见有人带着惊喜的口气叫道:“喏,喏,看那边,看那边。”闻声扭头朝说话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见西北方向一座高山的山巅云遮雾绕,如神话剧里的天宫一般。不一会儿,烟云变成了雾气,蒙住了山下的村落、面前的梯田和远处的山峦。我能看清的距离不足十米。从山崖往下看,除了能感知自己的存在,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好像是站在云端。可不到五分钟,浓重的雾气忽然间就散去了,依然只有丝缕状的白烟缓缓游动,变化无穷。此后我在观景台待了很久,仿佛一会儿飘在天上,一会儿又落入凡尘。 晚上到达晓起村住宿时,雨下得更大了。用热水烫过脚,偎在床头,翻起随身带的一本杂志,雨点打在瓦砾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村头的溪流声,让人不忍入梦,怕错过这天籁之声。 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从晓起村出发,上了山。漫山全是大香樟树,枝叶繁茂,形成硕大无比的保护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浓不淡的清香。爬到半山腰,当我伫立在这个村庄之上时,我用力地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吐了出去。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进行一次正式的吐故纳新,于我来说,是一种纪念。 早上的天气尚未晴起来,但依稀可感受到雾霭的散去。深青的山岚远接黛色的低云,那是夜雨倾泻后沉静的底色。饱胀的明黄的花田环绕斑驳的微白的村居,那是夜雨倾泻后分明的定格。古桥边的斜柳呼应清溪里的碎影,那是夜雨倾泻后静默的相向。欢狗踏过漉湿的桥面,那是疏懒春宵过后轻快的律动。 去婺源只两天,来去匆匆。朋友归途问我,还会不会再来?我会心地笑,婺源之行不是自认为最完美的出行,也不是最差的回忆,所以我应该还会再来吧。因为只有最好的或最差的,才不可能重来或不想重来。更何况,婺源的雨,让我魂牵梦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