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国:父亲节,我们送别舅父 | |||
煤炭资讯网 | 2011-4-5 13:18:38散文荟萃 | ||
2008年6月15日,是父亲节。
这一天,生于1945年的舅父生命垂危,处在弥留之际。 这一天,我来回跑了几趟医院,穿梭于医院和单位办公室之间。 临近晚上8时,我正在办公室整理一份准备周一汇报的材料,妻子从医院病房打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大舅不行了”。 等我赶到医院病房,亲友们都在忙着为大舅穿送终的衣服。 我加入为大舅穿寿衣的行列。大舅的脸色蜡黄蜡黄,身子软软的。 经过一番忙活,大舅静静地躺进冰棺,悄无声息。 大舅驾鹤西去,但他的音容宛在。
大舅是一个正直、无私、品格高尚的人,也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他是严父,更是和蔼、慈祥的长辈。 年轻的时候,大舅只身闯关东,后来,从山东老家娶亲成家。在单位曾经做过有两百多人的企业领导。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等大舅一家调回老家山东的时候,已经是4个孩子的父亲。
大舅,其实是我的舅丈人。
我跟妻子刚认识那阵儿,大舅对我赞赏有加。在岳父家为我成亲准备家俱的日子里,是大舅白天上班、天天晚上陪伴木工到深夜。后来,大舅还亲自动手,为我制作了瓷砖面的茶几。现今尽管早已不再使用那张茶几了,但我还是不舍得把它处理掉,而是把这个茶几放在我的阁楼上。
记得1998年7月,在我职位提升之后,分到了90平米的住房。当时的住房装修服务还不像现在这么全面。买瓷砖店家只负责送到楼下,还没有搬运工。当时大舅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他楞是帮我一起,把买来铺地的瓷砖从楼下扛到了四楼,这件事情我始终不能忘怀并且一想起来就每每心生感动!大舅手巧,很多活都会做。我新家加装暖气,也是大舅亲自动手,包括我现在新的住房的阁楼坐便器,都是大舅帮我安装的。
大舅对我和妻子,可以说是千般疼爱啊! 在单位,大舅是一个耿直无私的人。他安贫乐道,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严于律己,不搞特权和特殊,不给单位添丁点麻烦。退休后,大舅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大舅一儿三女,每个小家庭都和和睦睦的,事业也都有了很好的发展。平时儿孙绕膝,其乐融融。
退休后的大舅,也没有太多的爱好,骑上三轮车,陪舅妈赶赶集,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再就是看看电视,听听外台的广播,关心一下国际国内的时事。大舅看问题深刻,讲做人的道理也很深刻。我们这些当晚辈的,遇到生活上的烦心事,或者小两口儿碰到解不开的疙瘩,都愿意找大舅倾诉倾诉,让大舅给破解破解。 大舅性情秉正,眼里揉不得沙子。有时候遇到看不惯的事情也容易生怒。他做一个单位负责人的那阵儿,正风行饭店服务员陪酒。每当他说起遇到的一些让服务员陪酒的事情,总是显得极度气愤,可以看出他对世风不古的不满。但大多时候性情温和,对子女呵护有加。退休后的大舅经常亲自下厨煎炸炒烧,弄出满桌丰盛的饭菜,让一家三代品尝。直到他重病缠身,还是不肯放弃他做饭的“权利”。
大舅是在2006年的下半年发现患病的。开始时大家对他的病情都瞒着他。但他对前来看望他的人们的眼神特别地警觉。从他警觉的神色中,我感到大舅洞明一切,只是他和大家一样,不愿意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后来,大舅亲口证实了我的猜测。 大舅是2006年11月18日做的手术。手术相当成功。可是不久,病情复发。从手术到谢世,大舅挺过了接近19个月。据大夫讲,像大舅这样的病患,存活超过一年的,数量不多。
大舅是坚强的。在他生命的晚期,我和妻子时常前去探望。知道他来日无多,妻子隔三差五买些他喜欢吃的食品,上网查阅一些适合他吃的饭菜做好送给大舅,尽量说些高兴的事情让他开心。有家人在时,尽管他满面倦容,但始终不肯说一声疼痛。后来他告诉家人:“如果我张罗疼痛,不仅不会减轻我的痛苦,反而让你们大家跟着上火,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就尽量克制着自己。” 大舅是个平凡的人。但平凡的人做人做事能达到这种分寸,我感觉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大舅是个值得尊敬的好人,是个值得我一生敬仰的长辈!
背地里,我跟妻子叨咕:大舅这一生啊,除了活得岁数小了点,其他方面应该是很圆满了:一生平平淡淡却也平平安安,儿女双全,三世同堂,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该有的,他都拥有,他想得到的、他能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他没能得到的,他从来不去想。大舅的一生,是天人合应的一生,是顺其自然的一生,是知足常乐的一生。
也许世上没有完美的人生。人生都会有缺憾。大舅的缺憾在哪里?他没有亲口对我讲。在我看来,他没来得及等到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外孙女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溘然长逝,许是大舅临终的遗憾?但无论如何,大舅啊,你放心地走吧,你不见,你众多日臻成熟、顺势而发的晚辈和郁郁葱葱、蓬蓬勃勃正在健康成长着的第三代,足以让你放心地踏上通往天堂的路。
大舅啊,我们的好大舅,你亲切的笑容、暖心的话语将永远留在我们心间;你铮铮的傲骨、浩然的正气,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做人的榜样;你不凡的思想光芒,将照亮我们前进的脚步! 大舅姓李,名讳耿宗,山东潍坊诸城人氏,生于1945年8月31日(农历七月二十四日),卒于2008年6月15日(农历五月十二日),享年63岁。 大舅啊,我亲亲的大舅,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作者单位:山东龙矿集团机关党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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