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在梦里我的朋友 | |||
煤炭资讯网 | 2011-3-22 16:25:17散文荟萃 | ||
四天前的一个夜里,我梦到了我的一位朋友。依稀恍惚之间,他就在我的面前,他戴着一副近视镜,脸盘还是原来的摸样,只是多了一些犹如鱼尾纹一样的皱纹。他微笑着,好像在向我说着什么。在梦中的我,心里好像有些忐忑。他还活着?我这样问自己。不对呀,他分明已经离开我好多年了。况且,他明明应该戴的是墨镜呀,而且,他的脸上不应该有皱纹的呀。 朋友靠近我的时候,我惊醒了。漫漫的长夜将我拉回到了十多年前,好像一切还是停留在昨天。感谢人类的记忆,它可以将遥远的已经不存在的过去,重新复制到近前。
他2007年参加矿山工作,他参加工作的第一天起,我便与他相识。是我带着这批新工人,支领工作服,给他们办理更衣箱,领取矿灯的灯牌。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他知道我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通讯员,他便给我写了一封信,偷偷地塞到了我的抽屉里。我看到了这封信。字体写的很漂亮,想必他是练过中国书法的,中国字比我写的要好。而且,语言真挚,他要跟我学写通讯报道。以后,我和他的关系便进入了加速期。从中得知,他有很多的爱好,而且跟我差不多,喜欢画画,喜欢篆刻。我记得,他为我写下了18封信,我也给他回了好多的信件。里面谈的大都是工作、理想、前程一类的东西。里面也有他写的诗歌,还有他初恋时的一些感觉。这些信件现在我还珍藏着,只是不知道要珍藏到什么时候。
我的这位朋友比我小15岁,比我年轻,比我富有朝气。无论穿衣戴帽,他都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更重要的是,我俩之间,无话不谈。他在工作、生活、爱情方面有了什么难处,他都会很跟我讲。我都会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开导他。当然,我也会将我工作中不顺心的事讲给他听。讲完以后,我就会感觉着神清气爽,一切的烦恼,不如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他的家境不太好。父亲是一位退休老工人,两只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想要和父亲谈话,必须在父亲的耳边,大声的说。母亲精神上有毛病。提起这些,我的这位朋友神情就会很黯然。可能是因为家境的关系,他初恋的女朋友不跟他好了。为此,我的这位朋友他很伤心,很无奈。也曾经托人介绍,但都可能因为家庭的关系,而没有了结果。我就纳闷了。我的朋友是一位标准的中国人的长相,国字型脸,身高一米七。谈对象、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又不是跟他父母亲过日子,怎么就会相不中我的朋友那?。难道中国的女孩子都这么势利眼?家庭怎么了?井下工人怎么了?然而,这个问题,至今、现在还在困扰着那些年纪轻轻的井下工人。唉!这一问题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2000年的时候,我离开了我的这位朋友,我俩不在一个队了,但我经常会在采区的走廊里碰到他。尽管分开了,他给我写信,约我下饭店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那一年,冬至的第二天,我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随即我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我、我的这位朋友,就在前一天冬至到来的白天最短的那一时刻,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我的这位朋友在路边等车回家,被恶狠狠冲过来的车辆所撞到。这还不算,后面冲过来的车,又从我朋友的腰间处拦腰碾过。我的这位朋友年轻的生命,便在冬至月最短的一天,被迫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之路。那天,他刚刚相完亲,刚刚结识一位农村的女孩,他在路边等车,他碍着谁了?那天,他刚刚下一班就去相亲,下午四点三十多分,冬至白天最短的时刻,他离开了我……
最让我感到愤愤不平的是,开车撞人的前后两个开车的司机(肇事者),至今都没有抓到。有人会问:有监控录像吗?答:有,不清楚了。图像模糊不清,车牌号根本看不清楚。我的这位朋友是冤死的,临死连个垫背的都没有抓住。作为我朋友的朋友,我,应该怎么办?我,我,不是什么大领导,又没有什么背景,公检法更没有什么人。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这位朋友死去,而且,死不瞑目。
好在我的这位朋友写给我的信件我还没有销毁,这位朋友的相片我还保留着。偶尔拿出来,看看他。他还是那样的年轻漂亮,而我已经垂垂老矣。我的这位朋友究竟埋在哪里,我都不知道。难怪我的这位朋友,会在梦中找到我,靠近我。
作者单位:平庄煤业风水沟矿一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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