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早:老屋 幺叔 我 | |||
煤炭资讯网 | 2011-3-11 18:52:31散文荟萃 | ||
有一段记忆,不孤寂,不苦涩,也不浅薄,记忆里,有大山,有老屋,有幺叔,还有我。 我出身在南充顺庆的一个山坳子里,那里有个好听的名字——四方寨,村里流传的一种说法,当年张献忠缴四川,山里的农民自发组织起来在山顶修建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山寨用以自保,这四方寨的名字也就流传了下来。年代久远,是否如此已不可考,不过山顶残存的石墙,一块刻满的名字的碑多少还是印证了这样的说法。 记忆里的老屋就坐落在这树木盘亘的山腰间。
远远望去,并不能见得老屋,只是那一片葱绿苍翠中升起的屡屡炊烟让人知晓这大山深处还有人存在,经过一截弯曲的石板路,老屋的面貌就呈现在眼前。记忆里的老屋,白墙黑瓦、青门朱栏,似乎没什么特别,不过在我看来,屋前的池塘,屋后高大的梧桐树,树边栓着的大黑狗,还有一旁堆着的大草垛子,处处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吆喝着到池塘里逮鸭子,不顾父母的责骂在草垛里面打滚,还有听到那母鸡“咯”“咯”的叫了,牵着黑狗漫山遍野找鸡蛋,老屋里外都有我的影子。而记忆里大人们总是坐在屋檐下唠嗑谁家的儿子要娶媳妇了,谁家的庄稼种得好。男人们倒二两白酒,抓一把花生,计划着生计,女人们聚在门口的池塘边洗衣服,拉着家常,往日的情景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近了,近了,离老屋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越发的激动起来。
循着记忆摸索,我走近了生养我的老屋,抚摸我时常叨念的老屋。儿时的老屋是伟岸的大丈夫,厚厚的墙,高高的屋檐,它为我遮风挡雨。如今我长大了,老屋却不过是蹒跚的老人,矮矮的房,破损的门,屋顶上面一层瓦片也早已千疮百孔。梧桐树依然屹立,当我想走进环抱它的时候,我陡然发现,小时候刻的身高标记还隐约可见,但已不及胸口,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小男孩了。望着他们,我明白老屋和梧桐在变老,而他们都见证了我的成长。 石板台阶,已经布满了青苔,我迈着低沉的步子一阶一阶的踏上去,望向老屋,而老屋也正如二十年前,用它那双慈祥的双眼,注视着我,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质朴勤劳是什么。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画面中看见我们充满稚气的脸,在老屋门前打闹嬉戏,还有幺叔从石板梯上离开老屋的背影。
幺叔带着山里人羡慕又期许的目光,带着老屋的朴素、诚实和勤劳走出了大山,走进了煤矿。井下条件艰苦,劳动下来全身铺满了煤灰,没有一处是肌肤原来的颜色。幺叔为能多往家里寄点粮票,吃用都非常节俭,而每当从井下出来以后,他都会坚持看两个小时书,练一会字。有人说他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苦,他总是回答道:“累一点没关系,但是我希望我的家人能过得好。”就是这样一种信念,一种责任让叔叔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煤就算全身乌黑却也有闪烁光芒的一天。叔叔靠着他的勤奋,吃苦耐劳考上了大学,成为了一名煤矿教师,再后来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叔叔最终带着老屋给他的信念,成功的走出了大山。 老屋佝偻的身躯又一次在我的脑海里,我看到他在对幺叔微笑,似乎在说:好样的,孩子,你是我们大山的骄傲。 是的,在老屋和小叔叔的影响下,在老屋的又一次注视中,我踏着石板台阶走进大学校门。毕业后,我很荣幸的成为了一名煤矿工作者,看到煤矿工人脸上挂着的憨厚朴实的笑容,觉得那么亲切而又熟悉。我想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个神奇的声音在指引着我们,就像在历经十几年之后我选择了小叔叔以前的单位,一定是老屋无声的,用它的质朴、勤劳和坚定给我指引道路。带着这份指引,在煤矿这个不起眼的工作环境中,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我期待着不断的带给人们光和热! 站在老屋面前,踏在石板台阶上,我弯身抚摸着上面的青苔,见证时光的流逝。老屋,你在向我微笑,我也对你微笑,带着那份温暖,我们微笑互道。 老屋啊老屋,我心痛你渐渐老去,你却欣喜安慰我们不断成长。这一段印烙在心底最淳朴的记忆,热闹,深刻,而又安静执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将继续牵着你的手,带着那份质朴,坚定的走下去,在收获憧憬里加倍地辉煌! 作者单位:川煤集团广能公司李子垭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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