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龙:哥哥说,不许哭! | |||
煤炭资讯网 | 2011-2-26 9:57:15散文荟萃 | ||
编者语:一奶同胞,手足之情的心有灵犀是很多独生子女无法感怀的,特别是我们长大之后会更加珍惜这种血脉相连的亲情,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的快乐和不快乐,甚至矛盾纠纷是那么的让人怀念。编者的妹妹在小时候用镰刀把我的脚踝砍了一个大口子,现在疤痕依然清晰,具体原因早已忘记,现在每每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她总是笑着说:那是给你一个标记,让你永远不要忘记我是你妹妹。童年的往事,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一个伤疤变成了一个温馨的记忆符,也许这就是亲情的伟大吧。其实兄弟姐妹就是我们生命的同行者,相互扶持,永不抛弃,是最坚固的人生后盾,作者最后对胞兄深情的呼唤“你又在哪里当好汉呢?”激荡着每个珍爱手足情之人滚烫的心,手足残失的悲痛与怅惘让人读之竟无语凝噎。
我的哥哥比我大十五个月。在那个物质贫匮的年代里,由于营养不良,我们一样的面黄肌瘦,一样的皮包骨头。因此别人总认为我们是双胞胎,说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其实只有我心里知道,我和哥哥有着天壤之别。 五、六岁的时候,我和哥哥开始天天背着小筐去拣煤。一天下午,天空突降大雨,我和哥哥躲闪不及,浑身被浇透。更糟糕的是我的双脚被璇在泥窝里,我一使劲把鞋给拽坏了,急得我“哇哇”大哭。听见我哭,哥哥回转身来,问明情况后命令道;不许哭!接着他就把他的鞋脱下来给我穿。他自己光着脚、背着煤,手里拎着我那双已经坏了的鞋,我们一同回家走去。 回到家后,哥哥说是他自己的鞋坏了。洗净、晒干,再让妈妈给纳上。 八岁的时候,哥哥上了小学,而我由于年龄不够只能在家里放猪。有一天,猪跑了我追不上,急得我又“哇哇”大哭,正在上课的哥哥听见后跑过来说;不许哭!于是他让我替他去上课,他自己去撵猪。后来,就变成了我天天去上学,哥哥天天去放猪。这事父母不知道,老师也不知道。不过,期末考试的时候哥哥没及格,父亲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我当时被吓得又要哭,哥哥用眼神制止了我。 后来我也上学了,门门都得一百分。老师和父母都夸我聪明,哥哥不吱声。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看起来,我当时是 “太聪明”了。 十岁的时候我开始不愿意过星期天,因为这一天我和哥哥得去扒树皮,否则家里就没得引火柴。哥哥总是把扒好的树皮捆成两捆,让我先挑,然后他把我挑出的那捆小的帮我放在肩上,看我走后,他自己用力弯下身,把那捆大的树皮“拱”到自己的肩上,手里还得拿上我们两人的树皮铲,追我而来。现在想起来,那湿湿的树皮真的很沉,往往是我刚刚扛出几十米,肩就疼得受不了。于是,我就扔下树皮开始哭。哥哥赶过来说;不许哭!他让我在原地呆着不动,他自己扛着树皮走出一段距离,然后再回来接我。后来见哭这个方法很凑效,我就经常使用。我当时心想哥哥真傻。现在一想起这事来我就忍不住泪下…… 回到家里,吃好吃的,我得先挑大的。别人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他是哥哥,哪怕比我大一天,他也是哥哥。 十二、三岁的时候,在一次“偷”煤过程中,哥哥和我被看煤的老头抓住了。那老头说一人抽我们十皮带就放了我们。还没等那皮带落到我身上,我就被吓哭了。哥哥说;不许哭!抽我二十皮带好了。结果是哥哥自己挨了二十皮带后,我们哥俩才得以脱身。摸着哥哥又红又肿的后背,我又要哭。哥哥说;不许哭!哥哥说;如果在战争时期,你一定是个叛徒!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一次我们拣到了十几个小铁球,哥哥让我保管好。我却和邻居家小孩磕球玩,把球都输了,输了球我就哭。哥哥说;不许哭!还有一次哥哥借来几本小人书回家,我却把它拿到课堂上去看,被老师给没收了,我回到家就哭,哥哥说;不许哭!还有……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我现在都记不住了。只记得哥哥说;不许哭!这三个字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十八年后的一天,哥哥不幸脑部受伤,成了植物人。我在陪护他的日子里,始终没有哭,因为哥哥最不喜欢看见我哭。 后来哥哥去世了,在埋葬他的过程中,我依然没有哭。再后来,我搬到了离哥哥很远的地方,每年的忌日,由三弟代我去看哥哥,我告诉三弟;在哥哥的坟前,不许哭! 后记;仅以此文献给哥哥辞世十八周年。哥哥说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如今十八年过去了,我亲爱的哥哥,你又在哪里当好汉呢!
作者单位:平庄煤业集团水电热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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