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萌:记忆深处 | |||
煤炭资讯网 | 2011-11-24 5:56:29散文荟萃 | ||
年过不惑,随着岁月的流逝,对往事的记忆愈发深切了。
小人书
小人书在汉语词典中的解释是“装订成册的连环画”,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少年儿童的主要精神食粮,其中某些已经成为当今收藏界的珍品。
小人书学名叫连环画,是中国传统的艺术形式。据史记载,最早的连环画是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西汉故事画。到了清末有了石版印刷,连环画艺术趋向成熟。
在我的记忆中,当时看的连环画有《三国演义》全套连环画48册,《说岳全传》连环画15册,此外,还有《在烈火中永生》《西游记》等。大约是在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父亲给我们买了一册连环画《在烈火中永生》,我和弟弟抢着看,结果把连环画的封皮抢烂了。此外,还有《红岩》系列的其他连环画,如《挺进报》等,当时,这些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崇拜英雄人物,懂得了许云峰、江姐人格的高尚和坚不可摧的共产主义崇高信仰,也晓得了背叛信仰的叛徒甫志高的可耻嘴脸。
《陕西少年》伴随我成长
在我的脑海深处,小学时代的我最爱读的刊物就是《陕西少年》,在阎良飞机厂工作的父亲给我们哥三个订阅了这一读物,这是我们孩童时代的主要精神食粮。
《陕西少年》大概创刊于1977年,刚刚粉碎“四人帮”之后,英明领袖华国锋主席上台不久。当时我刚步入小学,记得创刊号的封面上是伟大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和他的接班人英明领袖华国锋主席正在亲切交谈,气氛融洽,两位领袖面带笑容。当时人们说这是“你办事我放心”。
之后,这一刊物开辟了专栏,是一个名叫封五昌的历史学者给文史爱好者答疑解惑。对此,我深有体会,并对封老师很崇拜。封老师给小朋友讲解,《隋唐演义》中的李世民为什么是“秦王”而不是“唐王”,《岳飞传》中的岳飞是抗金将领而不是民族英雄,以及西安城墙知识的介绍,等等。
在我上了中学之后,父亲给我们订阅了《少年文艺》《中学生》《少年文史报》等刊物,是他们伴随我坐上了酷爱文史的道路,以致成为了作家。
小学时代的语文课文
如今,我在文史上小有成就,应当得益于小时候的博览群书。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对小学时代学习过的一些语文课文仍然记忆犹新,如同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
在我的记忆中,当时的语文课文与时事政治密切相关。
那时候,歌颂共产党、热爱毛主席的课文有《大海航行靠舵手》《我爱北京天安门》等,这些课文可以作为歌词来唱,我至今依然记得《我爱北京天安门》里的内容,“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
另外,还有刘文学、向秀丽、欧阳海、铁人王进喜等先进人物事迹的课文;也有反映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课文,如《罪恶的收租院》,说的是四川大邑县恶霸大地主刘文彩如何的心黑手辣,采用种种手段残酷地剥削贫苦的劳动人民。
我在后来读了一些文史资料,知道了那个“恶霸”刘文彩是四川省早期同盟会员、国民党将领刘文辉的兄长,刘文彩其实也不是头上出疮脚下流脓——坏透透了,他曾经出资办学,对当地的教育事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课文里关于刘文彩的劣迹是处于政治教育的需要,对我们这些下一代进行忆苦思甜教育而经过文人艺术化的加工形成的。
赤脚医生
小时候,有个风吹感冒母亲就带我去大队的医疗站看病,医疗站里先后有几个看病的大夫,村里人说他们是赤脚医生。一个叫范三虫,头发稀少留个背头;一个姓许,小名叫锋,母亲说我应该把他叫伯伯,和我家沾亲带故,是老亲戚;两个年纪不大的,一个叫豁出,另一个叫桩桩;还有个女大夫姓王,叫秋玲,是大队书记马月山的女人。
赤脚医生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农村里半农半医的医务工作人员。他们为解救中国一些农村地区缺医少药的燃眉之急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上世纪八十年代,《人民日报》发表《不再使用“赤脚医生”名称,巩固发展乡村医生队伍》一文,到此“赤脚医生”逐渐消失。根据之后实行的《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乡村医生经过相应的注册及培训考试后,以正式的名义执照开业。赤脚医生的历史自此结束了。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十分敬重赤脚医生,都认为他们是村里的大知识分子,是救命恩人,和尊重教书育人的教师一样,称呼他们为“先生”。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在玩耍时,如果谁的手脚不小心有了小的创伤,大家就会用地上粉末黄土敷在伤口上,说“面面土当膏药,先生不来就好了”。 在乡村当赤脚医生很辛苦,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首先,赤脚医生没有固定的薪金,有的只是每月拿大队一些补贴,有的只是以生产队记工分代酬。这微薄的补贴和工分,根本上解决不了他们的生活,因而,他们白天还得赤着脚参加生产队劳动,夜晚还要挑灯自学医学知识。其次,由于贫穷落后,医疗设备十分简陋。除了一个药箱,几片普通的药片,一支针筒,几块纱布,别的就少得可怜。
无论怎么说,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赤脚医生为人民群众作出了巨大贡献,功不可没。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教育的发展,现在,乡村都建立了医院,医生都规范化了,赤脚医生,渐渐地被医科大学的毕业生取而代之了。这便是人类文明的又一进步。
黑五类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黑五类”常指黑五类子女,也就是地、富、反、坏、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的子女。后来泛指不好一类事物。
当时,在血统论错误观念的影响下,黑五类子女在入团入党、毕业分配、招工、参军、提干等方面都受到歧视。到了文革中后期,“黑五类子女”被改称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他们在各方面的待遇有所改善,但在社会上所受的歧视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
据我所知,当时在农村,地主富农的子女在村里受歧视,在我上小学时,那时文革已经过去两三年了,有一次,两个同学打架,一个的阶级成分是贫农,一个是富农,结果我们的范老师把那个富农家的孩子美美地扇了两掴,骂道:“你这个恶霸还给成精啦!”再就是找对象难,老家的那个生产队里就有两家富农,有的实在没办法,看云里没雨啦,就出去作了上门女婿,有的远去陕北或者陕南“引媳妇”。
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对文化大革命进行了全面的否定,家庭出身的概念逐渐淡漠,“黑五类”这一政治用语也不再使用。
老三届
文革后,人们常说“老三届”,这应当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我记得,在后来上高中时,有个姓高的地理老师就是老三届。
我查阅过资料才知道,1966、1967、1968三届初、高中毕业生,合称老三届。当时在中学的高中,初中的三届学生,出校后基本都当了知青。在文革后期还有继续从中学出校的学生,后面的几届也称为“新三届”,新三届中很多也下过乡,当过知青,老三届的下乡,基本都是到了边疆,东北的北大荒,西南的西双版纳,内蒙等。四人帮垮台后,知青上山下乡的运动也就停止了。 这些老三届毕业生一般都当过红卫兵。
老三届毕业生,听从党和毛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指示,出校后绝大部分都到农村的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
革命委员会
我在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个来自郭村的同学,名叫革委。他的父亲曾经是大队里的革委会委员,为了纪念那个特定的时代,就给自己的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和比我稍大一两岁的人叫文革、红卫、永红一样,应该是有纪念意义的。
革命委员会,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国各级政权的组织形式,简称“革委会”。1968年上海首先发起一月风暴夺权运动,由群众组织夺取中共上海市委和上海市各级政府的权力,组织一个效法巴黎公社的大民主政权机构,由张春桥命名为上海人民公社,以后在毛泽东的支持下,全国各地效仿,纷纷夺权,各地组织的新政权名称并不统一。毛泽东认为上海公社的名称不好,发出了“最高指示”:“还是叫革命委员会好”,于是这半句“革命委员会好”成为全国必须遵守的法律,全国各级政权,从省一级到工厂、学校的政权机构全部改名为革命委员会。
革命委员会实行一元化方式,取消中国共产党和政府的分别,合为一体,人员采取“三结合”方式,即包括有部分没有被打倒的“革命干部”,群众组织代表,和“工宣队”、“农宣队”或部队军管代表组成(全称为《工人(贫农、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主要是进驻机关、学校和文化事业单位的工人、贫农、下中农的代表)。在这种机构中,干部由于熟悉业务,一般负责日常业务,工农兵代表掌管大政方针,群众组织代表维护本单位下层人员的利益。到了文化革命后期,工农兵代表逐渐撤出革命委员会。
大概在1980年前后,地方各级革命委员会改为各级人民政府。至此,“革命委员会”这种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终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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