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喜:雨碑亲情 | |||
煤炭资讯网 | 2011-10-16 12:47:29散文荟萃 | ||
雨和着风,潇潇洒洒、漂漂扬扬、挥舞着优美的曲线,伴随着欢快的旋律,踏着优美的乐章,翩翩起舞。只见它时而轻纱漫舞、时而欢快激昂;如少女浣纱、似少童戏水,款款地漂落……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置身于风雨之中,仰头望着空中的雨,张开双臂,尽情地挥舞。雨漂落到我的头上,随着脸颊,缓缓地淌下,流入嘴脣,甜甜的,清爽入肺,滋润了游子漂泊的心,久别故乡,雨也读懂了游子的心。 雨,漂漂忽忽,细细绵绵,伴着轻风,和着故乡淳朴的气息,缓缓地、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心扉,似慈母般地疼爱,如严父般地呵护,我闭着双眼尽情地陶醉、尽情地享受、尽情地感受,故乡的雨就是不一样,别具温馨、风味…… 爷爷的墓碑静静地耸立在祖坟山之中。 望着新立起的墓碑,父亲痛心裂肺,辛酸的泪珠挂满了苍老的脸膛…… 一九四三年(民国三十一年),抗日战争时期,祖父被国民党黄连乡伪乡长陈鳌骗去,同几十名村民从黄连观仓库挑军粮送去祁阳,后杳无音讯。丢下祖母、姑姑和父亲仨人。在那家破人亡的时刻,姑姑病死,祖母改嫁,父亲那年刚满三岁,孤苦伶仃,随曾祖父母度日,靠叔伯父救济,左邻右舍关照,才长大成人。祖父的不幸,父亲悲痛欲绝,常常泪流满面,铭记在心,暗许誓愿,一定要为祖父立碑以报生育养育之恩。然而,对于一生命运坎坷的父亲来说,却不是一件容易办得到的事情。苦难身世,让父亲倍尝了人间的酸辣和生活的艰辛。长大成家后,虽然有了工作,但一家五口人吃饭,靠父亲一个人微薄的工资,加之祖父留下的又是一间破旧的土砖房,随着我们兄妹渐渐地长大,一间住房又怎么能容身?父亲既要抚育我们兄妹长大成人,又要筹集大量资金来修建房屋,沉重的经济负担使得家里的生活依旧清苦,更不要想拿钱来为祖父立碑。星移物换,日月如梭。随着我们兄妹长大成人并各自成家,父亲也感到轻松、舒畅起来,久违的笑容也爬上了父亲的脸膛。父亲退休后本应该好好地在家瞻养天年,然而,父亲却不声不响地在矿区的街边上又摆起了一个小货摊,我们不解?问父为何?父亲说有一个心愿未了,我们劝说不用急,等我们有钱时再来为祖父立碑,然而父亲说:不用我们拿钱,要自已挣钱立碑才能对得起祖父的养育之恩。于是,父亲又起早贪黑、不顾辛劳地料理他的小货摆。也许是父亲为人诚实待客,也许是祖父的亡灵佑护,一天,父亲满脸笑容地对我们兄妹说:今年清明节可以为祖父立碑了。望着年近古稀、满头白发的父亲,想说声恭贺的话语却变成无声的泪水涌出……。 “这是金星,这是二喜,这是奇峰…”,九十高龄的奶奶,拉着我兄妹仨人的手颤巍巍地说,喜悦之情荡在奶奶的脸上。奶奶柱着拐杖,拉着母亲和妹妹的手,一路唠叨着朝她的房间走去。我拿着相机跟随。 “这是昨天赶集买得猪肚子、猪大肠、牛肉,你们自已炒菜,煮得好吃些”“你们一家人在外边难得回来一趟,这次一定要多住几天才回去”“我现在老了,眼睛也不行了,看东西也出现花影”奶奶一边说过不停,一边又忙着拿这样那样的东西招待我们。望着奶奶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身躯,微弯的背,很难相信,经她亲手凑合组成美好姻缘的有数百对,周边众乡亲邻都称她为“展媒婆”。我打趣地问奶奶:你现在还有没有去给别人说媒呀?奶奶笑呵呵地说:“现在老了,走路不方便,没有给别人说媒了”,提起说媒的事,奶奶就来精神,干疤的脸膛露出欣慰的笑容。 风夹着雨,雨伴着风,晰晰沥沥地漂落下来,奶奶头戴斗笠,柱着拐杖顶着雨,固执地将我们送到村口上车,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注意身体!车轮不懂得人间真情,只顾飞快地旋转,透过车窗,望着雨中奶奶的身影渐渐变少,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唯有心中默默祝福“奶奶安康”。 雨,急急地、猛力地拍打车身,围着疾速飞行的车子,怒吼着,撕裂着,昔日那和蔼可亲、慈祥的面容不见了,我明白,那是因为它心爱的游子又要离开它的怀抱而去远方。它双眼挂满泪珠,满含深情,恋恋不舍、又万般无奈。只得将千声叮咛、万般嘱咐,化作晶莹的雨珠全心身地洒落在车身上,它叹息无能力挽住游子那迈出去的脚步和漂泊的心,唯有祝愿游子一路平安。 作者单位:贵州湘能矿业集团公司水城矿区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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