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清:外婆 | |||
煤炭资讯网 | 2011-1-7 13:54:04散文荟萃 | ||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没有时间照看我,就把我送到外婆家去了,所以,至今关于童年的最早记忆就是在外婆家的那一段,外婆也成了我生命中第一个可亲近之人。 外婆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人,从上世纪二十年代走过来,在世纪末的九十年代,走完了她七十余载的生命路程。关于外婆的记忆,我只能从爸妈的一次次讲说中拼凑,从自己小时候对外婆的点滴记忆中去填补。
听爸妈说,外婆的娘家是地主,家在我们村前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在那个唯阶级成分论的年代,他们自然是受尽了排挤甚至是打压。到了她这一辈开始人丁不旺,几个舅老爷在疾病和社会打压下相继离世,这样,整个家族也基本算完了。后来,在我懂事以来的记忆里,就从来没有到村前这个小村庄去走亲戚,只知道外婆的娘家曾经在那里,仅此而已。上世纪五十年代,外婆嫁给了外公,两人共生育了七个孩子,可那年代,天灾加上人祸,最终还是夺走了三个舅舅的生命,老人辛劳一生,也只养活了大姨、大舅、我妈和小姨四兄妹,个中痛楚,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我脑海中有外婆的直接印记,已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了,那时外婆膝下的四个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因为农忙,爸妈就把我送到外婆家里。外公外婆住在一间窄小的房子,屋里摆设简单破旧,完全看不出它的女主人曾经有过一个地主成分的娘家。 在外婆家的日子,我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村前那片我们常去的树林,至今在脑海中还是碧绿一片,那方菜园子也依旧轮廓清晰。晚上最惬意的事,就是听外婆讲故事,那百听不厌的“孙儿们智斗假外婆”的故事,成了我心中最初的善恶标准。还有,那天上北斗七星的故事,至今还深深地刻在记忆里。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太太,却能讲出一个个和星星有关、教人真假善恶的故事。那时讲故事和听故事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后来,人稍长大了点后,我便回到自己家,去外婆家的次数也就少了,可跟外婆还是一样的亲。我们两个村子相隔不远,我回家之后,她还常常来我家看我,一般都是一大清早就来,早上来早上回,她说这样她就不用耽误干活的时间。每次来,她都要给我和姐姐带些好吃的东西,像赶集时买的橘子苹果,自己地里的玉米花生啊,反正只要是她家有的,我们爱吃的。我不知道年迈老人大清早的在山路间来回,清寒的露水是否摧损了她的健康,我们只是把外婆当做和爸妈一样亲的人看待,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爱。 虽然外婆那时候已经七十来岁了,但是劳动一生的她终究是停歇不下来,那个年龄还自己上山砍柴。在一次上山砍柴中,外婆摔了一跤,脑部大量出血,脚也摔骨折了。老年人最怕这样的伤筋动骨,外婆伤好了之后,身子却始终没能恢复到之前的健朗,体质差了很多。 终于,在后来的再一次伤病后,外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季。今天,还是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我把关于外婆的文字写下,来祭奠安享在家乡那片小山岗上的她老人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老人们也知道自己不可避免的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才为自己留下后代,用疼爱和关怀来灌溉后代的成长,让后人去延续他们的旅程。 记得小时候,有人对外婆说:“外婆带大的孩子,长大了也忘不了外婆”,外婆也总是笑着说:“等不到那时候了……”。是啊,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留下的也只是回忆和思念。外婆早已离我们远去,但我至今还忘不了外婆家屋外那条叮咚作响的小水沟,还有那大手牵小手走过的温暖。
作者单位:内蒙古平庄煤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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