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珊萍:你是我家乡 | |||
写在东坡矿建矿40华诞之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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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10-7-3 9:14:15散文荟萃 | ||
作者单位:陕西陕煤铜川矿业公司东坡煤矿
你在巍巍的渭北高原上坐落,你在一个煤矿连着一个煤矿,一个山峁连着一个山峁,绵绵延延的川道里生生不息。很小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东坡就是在东边的坡上,仅此而已。读书的时候,当知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这样气宇轩昂,大气横然的词句,是出自一位名叫苏东坡的大文豪之手,惊叹他,以诗人的情怀,道人的仙骨,凭借奇异的想象,张开飞往文学自由王国的翅膀,披着月华,参照宇宙,在渺茫时空中留下他独有的朗朗余音。他的诗“倾国倾城”。因为他,鼎鼎的大名,熠熠生辉的光芒,因为他,名叫苏东坡。令人仰慕敬畏的苏才子,因而,对文豪的钟爱,也是对你,由衷地亲近,痴迷。
沿着煤城铜川一直往东,山间崎岖蜿蜒着的公路,走不了几里能看到,河水清清,炊烟袅袅,天轮隆隆,绿树环绕之下的王石凹、金华山、徐家沟、还有路遥《平凡的世界》里的原型——鸭口煤矿,到了煤矿的尽头便是你,我的家乡——东坡矿。
早年间,你的四周是稀稀疏疏的村落,层层的农田是周边农户人家的养生地,而整个川道的地底下便是你的中心腹地——煤田。你,曾是个穷乡僻壤,人烟稀少,一个无愧于落后而又偏远之地,山坡上,低低矮矮的片片窑洞,茅草房,是最初发现和建设者栖身之处。在那穷困潦倒的年代,那荒芜的山野,几乎看不到青青的绿草和成群的白羊,走几里地不见人烟,光秃秃的山上,偶尔有几只野兔窜过,白天有时也会听到狼的嘶鸣。
空旷苍凉。万籁俱静。
西北风一阵阵地从你的山梁,你的山沟刮过,凄凉得无法逗留。马蹄声声催人归,你不是归人,我也不是归人,我们也不是过客,像一株蒲公英,为寻你,落地生根。
你,曾几何时,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哪里是你的第一块煤?你是谁的化身,来自何方?哪里是你的终结?火车卡车,昼夜运出的煤,收割的希望,就这样不停歇40载。是什么驱动着你往前走?把荒山变得俊秀,把茅草房变成广厦千万间,40载,你背走了多少时光?曾养育了多少生命?
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告诉我,你的山崖,从什么时候开满了鲜花,甚至没有谁记得这些花分别叫什么名字,当我看到它们在秋天的时候依然漫山遍野地盛开着,我总想知道,你幽深的大山哟,尽头真的是传说中神居住的地方,那山连山的山外,真的是海市蜃楼或是繁华世界,于是就这么天真地想着,天真地盼着,就这么让心自由地在湛蓝的天空下飞翔。
你,自从有了煤,我们便在此安了家。和你一朝一夕,一丝一缕,依赖牵挂,那咣铛咣铛,轰隆轰隆的拉煤火车,催生了我儿时向往和实现去山外的梦想,黑黑的长长的,不知通往何处的火车,曾诞生了我无尽的憧憬,在我单纯天真的心里,构成无限遐想。当我第一次坐在拉人的焖罐车箱里,感觉就像《铁道游击队》里英雄一样,自豪无比,激动不已,清晰地感知,它的新鲜、它的美好,一股幸福的暖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汩汩流淌。
上学之前,去的最远的地方,只是跟着大人去高楼河买点稀罕物,除了高楼河,我连最近的广阳集都没有去过,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个内心充满好奇的我多么巨大而深重的悲哀啊!但我总能在深深慨叹自己贫穷童年的间隙,借助回忆而沉浸于一个黄毛丫头所特有的快乐之中,而这些可怜,恰恰是现在城里孩子们,包括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无法享受、体会和拥有的。现代的孩子在远离灿烂阳光远离清新空气远离朴素纯真的地方成长,他们不会拥有我们曾有的经历。
一年四季,你不停地变换着色彩,春天看到的油菜花,飘香的槐花,就是你的颜色和味道,立时会有一种触动,色香那是颜料调不出来的色彩,是言语无能表达的芳香。它们追赶队伍似的在你的垄渠边、在你的田埂上向大田里集中,组成一个个色块,仿如大朵夸张的野花,灿烂在蓝天下,感到花的力量,色彩的力量。你漫山遍野的花,一季一季,一年一年地开,季季蓬勃着辽阔和生机,年年点缀着寂寥和希冀。
你,仿佛是大地上最惬意的地方,存在于几百年的一山一水,一村一落,在你的边缘,那样地与自然融为一体,当秋天红黄的树叶摇曳于“粉红”楼黑油路之间;那游离于整洁马路的车流,步行街的人流,安享着造物惠赠的清新的环境和时间。
我站在山顶遥望你的魅力,听见内心的呼喊:
我呼喊的不是自然或者呼喊本身,而是另外一个名字,我大声地深情呼唤你,直到几乎热泪盈眶。
40年的风风雨雨,我用双眼看你:用血泪交织着每一代人的成长,无论条件多么艰难,环境多么恶劣,在创业之路,抡起了铁锨,手推着矿车,穿越幽深深的煤巷,走过坑木支护的时代。在辉煌之巅,听着炮声的喝彩,机声的欢歌,操纵着综合采煤机,穿行在钢铁撑起的“龙宫”,收割丰收的喜悦,收割明天的希冀。从新时期到跨世纪,由弱到强,现代科技走进你,结出硕果累累。
40年的坎坎坷坷,我用心感知:你用苦痛改写着每一时期的变化,无论是脸上布满一道道深刻皱纹我们的父辈,无论是英勇善战的骄子,还有那么多你养育的坚强的东坡汉子,如擎天之柱支撑着你蔚蓝的天,为了那么多需要推动的待发列车,为了千家万户需要用光明点亮黑夜,更为了寒冷的心需要温暖,他们以锨、以肩、以汗水交融信念,以钻机、以心、以煤点燃生命。功劳簿上镌刻着一个个劳苦功高的姓名,熠熠生辉的身影在你璀璨的星空绚烂夺目。
40年,当点点矿灯汇成一条照耀人间的银河,当滴滴汗水浇开满山装点凯旋的花蕾,当涅槃的凤凰飞进一个企业百折不挠的历史,当燃烧的激情锻造出一个写满爱与奉献的丰碑,我们自豪,我们高喊:我们是最值得阳光赞美的东坡人。
有人说矿工是“煤黑子”,有人赞他们是开采“太阳石”的人,也有人说:“在煤矿,一只鸟儿飞过都成黑色了”。无论是想象中的可怕,还是恐怖的可怕。但我,恰恰生于斯而长于斯。
一生一世交付于你。
东坡——你是我家乡,是我可爱的家乡。你山间那条清晰的小路,逶逶迤迤,你田里那几畦青菜麦苗,鲜嫩汪绿,一行漂浮在天边的大雁,一座开满野菊的山冈,站在山顶眺望你,郁郁葱葱的树林,若隐若现的村落,绿树环抱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粉红楼,巍峨的井架天轮,日夜轰鸣,柏油的马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小河,涓涓流淌。你就像一幅展开的浓墨山水画,清新,厚重,安然,芳香,天然的内敛,迷人的景色,没有比自然中的你更安静更美丽的。
啊!东坡,你是我热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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