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秉祥纪实文学：矿山情（下） | |||
| 煤炭资讯网 | 2010-5-14 8:29:32小说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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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山东淄博矿业集团老干处党总支 （四）嘴是两片皮
师叔借调信访办，我也调到工会工作。两人出差住到招待所，晚上没事，他就给我啦呱讲故事，一个又一个……
他说，在六十年代，人们经过“大跃进”，就迎来了饥肠辘辘的三年自然灾害。
当时，国家为了稳住煤炭产量，煤矿工人处处受优待。生活供应是：定量56（斤），外加3斤豆，一月一斤油，还有3斤肉；此外，还调拨了伊拉克枣、古巴糖，福建橘子中央粮，千方百计巩固这支产业大军。就是这么好的待遇，也有部分人受不住“三勾萝卜两勾葱，也能顶个八级工”的诱惑，没等到精简下放就跑回家务农。
工人刘成是黄河北人，58年随“大兵团”来到矿上，生活困难期间牵挂老婆孩子也跑了回家。
到了七十年代，矿上对精简人员落实政策，他也来上访，并说，困难时期，从矿上走的时候曾写了一个证明。对这样的情况得调查，师叔就以好言相抚，并在招待所给他安排了一天的食宿，叫他歇歇回家听信息。第二天，刘成果然回了家。
刘成回家这天，老婆领着孩子走娘家去了。老婆不在家他心里也挺乐，喜滋滋地做饭吃了就睡觉。不知为啥，这一宿他一连串的老做梦，醒来还记得清清楚楚。
早晨，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老丈人。老丈人是当地的风水先生，能掐会算，四里八乡还有点名声，听说，他也给人家圆过梦……想到这里，刘成连忙吃了饭，把门一锁，直奔东庄的岳父家。
一进门，全家人都不在，只有小姨子一个人在家看门。她也急于知道姐夫去矿上访情况，就说，咱爹一大早就被西庄请去了，姐姐和娘去赶集了，你这趟跑得咋样？
刘成就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并把来意也说出来。小姨子笑着说，反正他们都没来家，你把梦和我说说，我先给你圆圆咋样？
刘成说，你可没爹那本事。他说不行，她还越来了劲，非得先给圆圆看看。
刘成拧不过她，就说，我一共做了三个梦呢。
“第一个是啥？”小姨子问。
“第一个，俺梦见家里屋脊上长了一片大青草。”
小姨子想想说：“我看这个梦不太好。”
“咋不好？”
“你想，屋脊上长草根基浅，你在矿上没有知已人，事情怕是不好办。”刘成觉着有道理。
“你再说说第二个。”
“第二个，俺梦见有人在墙头上耕地。”
“在墙头上耕地？这个梦也不咋样。”
“为啥？”
“你想，在墙头上耕地是有去无回，我看，你这一趟是白跑了。”刘成听的心里直打鼓。
她又说，咱再圆圆第三个或许好一些。
刘成说：“不行了。”
“为啥不行？”
“这个梦不能和你说。”
“为啥不能和我说？”
“这梦与你有关系”。
“有关系也不怕，反正这里没别人，说吧！”
“那，我就说了。”
“说！”
“俺梦见和你对着脊梁睡觉来！”
小姨子一听，把手一摆说：“不成。”一抡风走了。
刘成心里像塞了一团麻，只好起身往家走。刚出庄，迎面碰上赶集回来的丈母娘。
丈母娘说，怎么回去？你“家里的”在后边，马上就来了，回家吧！刘成只好又跟着返回家。丈母娘听了刘成去矿上访经过，又听说为圆梦把闺女气走了，就对刘成说，这死妮子会圆梦，净瞎说，看我给你圆圆。
没办法，刘成就说了第一个梦。
丈母娘说：“这个梦好。”
刘成说：“为啥好？”
“屋脊上长草就是高嘛！我看，你去的这一趟没白跑腿。”
刘成又觉着有道理。就连忙说出了第二个梦。
丈母娘说：“这个梦更好。”
刘成心里纳闷，问：“为啥更好？”
“你想，墙头上耕地不就是一次成功吗？我看你就不用跑第二趟了。”
刘成心里像开了花。丈母娘就催问第三个梦。刘成想，一不做，二休，干脆，说：“俺梦着和他小姨对着脊梁睡觉。”
丈母娘把大腿一拍说：“这个梦更好。”
刘成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更啥好？”
“你回家等着吧！你找的那个事成了。”
“怎么成了？”
“你俩对着脊梁睡觉不就是决定（腚）了吗！”
我和师叔都笑……
我忽然觉得师叔真是不简单，就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
师叔说，这是走访了解的。
我想，师叔的工作真细，干信访就得有这样的人。
（五）听来的故事
六十年代。“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抖三抖……” 大庆石油工人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工业学大庆》的春风吹进了矿山。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这两面旗帜的树立，使屹立在世界东方的中国巨人，像是经过了一场大病之后，又迈开了健壮的步伐…… 建设大寨田，煤矿来支援。师叔赵大被选派参加了修太河水库的引水支农工程。 任务完成后，他不仅受到集体嘉奖，还得到一笔小小的额外收入（支农吃饭不收粮票，享受矿上的出差补助费）。 这天，他拉我进了矿门外的小饭馆，酒菜上齐后，他笑着对我说：“咱聪明人不办糊涂事，今天想借酒给你啦啦支农见闻。” 我也逗趣说：“就怕是枣胡子解板——没啥拉（啦）头。”幷指着酒菜又说：“你这么破费是不是经过‘内务部’批准？……” 师叔忙辩解道：“我是啥人，你还不了解。这酒菜我能让你白吃、白喝，我说件事，保准是篇好稿，一定能上报纸。” 我说：“怕是玄乎，报纸又不是你办的，这可不是那《广播小报》，吹啥牛劲。” 师叔说：“别不信，你先听听。” 于是，他借着酒兴，添油加醋把事情经过说了个详详细细。 我回到宿舍（单身），他啦的那些事老在我脑子里打转悠，好像是在过电影。我连忙打夜工整理出来，把稿子寄了出去。 不久，师叔兴冲冲地找着我说：“还账吧！”说完，递给我一张新来的报纸。 下面，就是他啦的那件事： 在淄川般阳镇有兄弟两个，父母双亡。三年生活困难过后，哥哥在生产队务农，弟弟在生产队当了饲养员。两个劳动力挣工分，小日子过得像芝麻开花节节高。 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天，村里的热心人就把邻村一个姑娘领到他家，相亲之后，女方看中了弟弟，弟弟一听坚决不干，说，非得先让哥哥成亲不可。就在牵线保媒的搓合之下，姑娘和哥哥拜了堂。 过门的新嫂子对兄弟两人照顾得非常周到，对小叔子更加关心、敬重。弟弟也感激嫂子的一片好心，尽管有人风言风语，她们幷不把传言放在心上。 这一天，公社让生产队抽调部分劳力去修水库，弟弟就抢先报了名。 可是，经队委会讨论一致认为，饲养员的位置重要，换他哥哥去最合适。于是，生产队长亲自出面作工作，动员哥哥上了水库工地。 哥哥一走，弟弟对嫂子说：“你自打了到俺家从不闲着，既然哥哥走了，你也回娘家住些日子，哥哥回来去接你。 嫂子知道这是一片好心，就给家里嚰下面，做些干粮，第二天，弟弟就用自行车把嫂子送到她娘家的庄头上， 弟弟叫嫂子自己家去，可是嫂子说，既然到了家门口就该家去坐坐，要不更给人们留下话柄，弟弟也觉得在礼。 嫂子的娘家人非常热情，一说缘由，更是打酒炒菜把弟弟盛情款待了一番，直到日头偏西快落山了他才脱身告辞。 弟弟牵挂着饲养场，一出门就急急忙忙往回赶，临进庄了，忽然听得前面有哭声，骑车过去一看，竟然是嫂子的亲妹妹，他赶紧下车问原因。 原来，嫂子家生产队分了红，今天，她妹妹去般阳镇买了一辆自行车，不料，半路上叫一个青年推倒，夺过车子骑着跑了。她既委屈，又怕回家惹爹娘生气，想来找姐姐说原委…… 弟弟也把家中无人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就领她到派出所报了案。公安人员分析说，既然你能认出小偷的面貌，明天咱们到般阳大集上转转，看小偷能否来集上销脏。 两人出了门天就快黑了。弟弟说，今晚你就睡到俺家吧！我再给你家里送个信，俺在饲养场有铺睡，说不定明天真能把车子找回来。妹妹听说在礼就应了。 弟弟把她领回家，临出门时说，我把大门反锁了，明天早来开，你把屋门关好就行。 凡事都有凑巧。弟弟的行动被两个人看清了：一个是邻居爱贪小便宜的胖嫂，她只见弟弟锁了大门，知道家里没有人；另一个是偷车的小青年，他见弟弟把一个大闺女领回家，又把大门反锁了，就各打开了自己的算盘。 这夜，胖嫂先搭了个梯子翻墙进了院；妹妹刚好收拾完要睡觉，忽听院子里有动静，借着月色一看，就见一个黑影直奔屋里来了，她吓得赶快钻到了床底下，偷眼向上看，来人好像对屋里一切很熟悉，进门就往面瓮里挖了一瓢面，急匆匆翻墙走了；她心想，这是招了小偷，明天告诉弟弟要注意，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睡觉，又听墙上有动静，一看，像是走者又回来了，这次拿着一条面口袋。她只好故伎重演又钻了床底。 原来，胖嫂偷了一瓢面回家觉得太少，她二返进屋想多偷点，当她把半袋面装好，刚想抗着走，就听院内“噗通”一声，墙上跳下来一个人。 胖嫂吓慌了手脚，她赶紧跑到床上，拉开被子想睡觉，心想，要是来了饲养员，今晚叫他拣个大便宜…… 话得再分两头说。哥哥到了水库第二天，心里老想着村里传的“闲话”实在放心不下，饭后，他竟借故请了假，说，今晚上回家误不了明天回来干活，准假后，他乘着月色一溜遍山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一看，大门上了锁，他拿出鈅匙开了门，进了院，一摸屋门虚掩着，立即起了疑心，再侧耳细听，就听得床上有动静，细细一瞧，床上的被子乱忽闪，床也肢咯肢咯的乱响……这下可把哥哥气坏了，他顺手摸起一根把棍，闯进屋没问三七二十一，照着床上就是一阵乱打。直到床上的人再也叫不出声了，他才把棍子一扔走出家。 深更半夜，生产队长听见有人叫门，开门一看，竟是他动员去水库的饲养员他哥哥，刚要问啥事，哥哥就拉着他说，你到我家去看看就明白了。 队长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好跟他走。 一进院子，哥哥就说，你进屋看看吧！人叫我砸死了，你看着办吧！说完，就尊到磨道里抽开了闷烟。 队长进屋一看，立即惊住了。床上滚着两个赤裸裸男女，哎呦哎呦直就唤…… 天嶶明了。在饲养场的弟弟连忙起身往家走，一看，大门开了，先是吓了一跳，进院一看，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派出所的人也在这里。 哥哥一见弟弟来了傻了眼。忙问：“你从那里来？”弟弟说：“饲养场。”哥哥又问：“屋里几个人？”弟弟说：“就一个。”哥哥说：“不对。是两个。” 队长连忙插嘴说:：“也不对，是三个，床底下还伸出来两条腿。” 公安人员进了屋，胖嫂又羞又愧的披着衣服走出门；一个小青年也一瘸一拐的跟着走出来。 当大伙把床底下的人拉出来，妹妹一台头看见了那个小青年，懵地对人说：“就是他偷了…… 下文的结局就不多说，你也能猜他过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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