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建：荒原 | |||
| 煤炭资讯网 | 2010-5-11 8:55:32散文荟萃 | ||
记忆里，那个绮丽的梦境，让我明白了成长…… ———题记 入夜，在这喧嚣的城市里，霓虹光线在初寒的雾霭里微微颤抖，颤颤巍巍地将法国梧桐的倒影投于公路上，而后这些影子又被扑光的蛾搅得支离破碎。四处扬起车驰而过的风声、鸣迪声、广场上嘈杂的音乐声，显得繁华并且热烈。之于这，我竟像个局外人一样，融不进这浮华的尘世里。终于开始怀念故乡的青山绿水、虫鸣花香了。 那屋前的梧桐是不是还在？深秋季节是不是还是那样好看？泛黄的梧桐叶，是不是开始缓慢地飘落到屋上素青色的瓦片上了？ 于是鼓起勇气，瞒了父母，独自踏上了回乡的路途，去寻觅一番久违的记忆。 沿途风景绮丽，稻田里戏水的老鸭在车窗外一闪而过，行驶于颠簸公路上的汽车使劲摇晃着我，仿佛一位故人双手搭于我的双肩，欣喜地说：哦，你终于回来了！是啊，我到底还是耐不住纷扰与喧嚣，回来了。近了，一切都变近了，那缠绵的青山，多情的河流；那缭绕的炊烟，遮风避雨的屋瓦；那承载幼时纯澈记忆的土地……我是真的回来了！ 踏上熟悉的青石板路，耳畔荡起小鸟欢快的鸣唱，远远地看到老屋横斜半山，道旁散发的泥土气息，透彻心扉。一步三阶梯，终于走近了那遮风避雨的屋舍 —— 我的家。多年未曾住人，老屋已不甚 頹 圮，泥墙被雨水刻划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又经过太阳光线的炙烤，现出道道裂痕。屋檐下布满蛛网，随风摇曳。屋檐边的瓦片，多数掉落于地，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瓦砾。于是，心里竟生起一股伤感之情。 屋外青山山外山，一望无涯。点点的红砖绿瓦错落缀于林间，依稀可见刚才那条青石小道蜿蜒于山腰、山脚，道旁是不可名状的花草。那些路，曾经是满含我幼小身影的罢，而今却不见了那些走过的痕迹以及那些和我一同走过的可爱的人。微寒的风拂面而过，竟不禁忆起了秦少游的那句 “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 了。 是啊，五年过去了，五个夏天，连同五个漫长的冬季一同逝去，一切都开始变成一缕物是人非的感怀。但是我明明又听到这流水，从山泉中滚滚而来，明明看到这陡峭的巍岩，在一片野外幽静的背景中，与苍穹的静穆融为一体。景色依旧，只是，人哪儿去了？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奔跑于草长莺飞的春天里的孩子哪儿去了？那些和我一起伫立在五月疯长的野草间，看它们不知疲倦的岁岁荣枯的伙伴哪儿去了？记得那时我们都说简单的话，挂满纯粹的笑，奔跑于野地里，所到之处野花的花瓣被震得簌簌地下落，簌簌的风在耳边变换着音符，不似那单调的东流河水只懂得宿命的方向虔诚地前行。那时，我们都有溢得满满的简单的幸福。 如今，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无拘奔跑于山野间的孩子，遗失了桀骜，遗失了狂妄。曾经纠缠于生命里不可分离的人选择往西，我选择了往东，那时起，注定了我们不同的轨迹，各自辗转在不同的际遇里，沦落于不同的命运中，匍匐前行，强颜欢笑。 终于明白，生命只能是现在。我们不能拿以前的故事来充斥现在的生活。正如诗言：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我们可以做的，能做的，只是把握现在。 沿着来时走过青石小道，怀揣一份坦然，在暮色里，一步步远离这静谧的故乡，前途，是我生活的城市、是我生命里，未曾开垦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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