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位：淄矿集团老干处党总支

那是“七七”事变后，兵荒马乱的年月。日寇入侵，国民党南逃，学校停办，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便把我送到一所私塾学堂攻读。

教私塾的先生姓牛，写一手好字，他教着二十多个弟子，年龄悬殊很大，念的书也深浅不一，从《三字经》、《百家姓》到“四书”、“五经”都有学生攻读。

我儿时记性好，但，第一次念书却吃了苦头。

开始，先念《三字经》，由牛先生逐字、逐句教几段，然后由大学长和二学长辅导，两个学长年龄都大了，他们专门欺负小孩。

这天，牛先生会友回来，坐下便喊："背书"。我自认为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就大胆步入先生方桌前，把书给先生放好，然后转身开始背诵。我先按大学长辅导的背：

人之初，黑呼呼，打驴草，喂师傅，喂的师傅饱饱的，教的学生好好的……正背的得意，突然，后脑勺重重的挨了一巴掌。牛先生气咻咻地问：“谁教你的？”我脱口而出：“大学长。”大学长听我“供”出了他，便马上拿起上厕所的木签佯装去了厕所。

不知是牛先生有意袒护大学长还是企希我能口出圣语，竟又命我重背。

挨了打，我深知背错，只好改口按二学长的辅导：

人之初，性本善，吃口嬷嬷再来念……

只听牛先生大吼一声；“住口！”我连忙停住。这次牛先生不但没打我，他自己竟也气笑了。

当我第三次按照先生教的《三字经》一口气背下来时，老先生惊奇地发现我的“天赋”并甚为欣赏。入学半年我竟背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千字文》和“四书”的一部分，但对书的内容却知之甚少……

私塾学堂的另一个缺点，是不让学生活动，整天读死书，死读书。但，这也管不住学生爱玩的天性。

有一次，牛先生去赶周村下河大集，先生前脚走，后脚就由大学长领着大伙玩起了“打瞎驴”的游戏。他派了一个小学生到大门外“望风”，然后叫一个学生蒙住眼睛当瞎驴，其他人都是一支胳膊捆在一条腿上当瘸驴，瘸驴打瞎驴，瞎驴逮瘸驴，玩起来，好不热闹……

大家玩得正高兴，突然牛先生一步闯了进来。原来，“望风”的小学生也在大门外玩起来，把看老师的任务忘了。瘸驴们顾不得解开绳子，吓得一瘸一拐的跑到自己坐位上赶紧坐好，只有瞎驴还在乱摸。当他一把抓住牛先生大喊：“逮住了！逮住了！”这可把老先生气坏了。他放下菜，拿起“戒尺”（板子）一个一个的挨着打，当打到大学长时，大学长身子一歪，就听“咔嚓”一声“戒尺”折成两截。原来是打在大学长腰里别着一支自制的“手枪”上，。第二天，大学长再也没来学堂，据说外出干了抗日游击队。

传说，大学长干了抗日游击队后，把牛先生的学堂建成秘密联络点，传递信息，牛先生成了秘密联络点的联络员，他协助游击队员混入市区，在周村大集上借老百姓进门给日本兵施礼的机会杀死了日本门岗……，后来，联络点不幸被敌人发现，把牛先生抓去严刑拷问，牛先生视死如归……

回忆过去，是对昨天的依恋，也是对今天的充实，更是对明天的完善。我从回忆中吸取牛先生的做人品质，在人生道路上不断充实和完善自己。

本网通讯员：韩秉祥

编 辑：徐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