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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春散文:面事三则

煤炭资讯网 2010-2-11 7:24:29散文荟萃
作者单位:威远煤矿党委工作部
“面”说

面,本无啥特别之处,不登大宴,不入菜系。然而,我却是偏爱有加。

记得小时侯因为父母是“臭老九”而被批斗,于是懵懂未开的我来到农村的爷爷奶奶家寻求“政治避难”。那时的农村,吃面可是一件难得的美食,一般是在过节或有贵客时,家里才去买回水面,以炒咸菜为臊子。面食往往是作为一道菜,而不是当主食来吃。但我常常得到奶奶的特殊优待而独享一碗面条。那时做面吃是很给客人面子的。在农村,哪家有人过生日或办喜事,送一把干面做礼品也是很有面子了。

60年代,在矿上的国营餐馆可以买到臊子面吃的,一两粮票加一角二分钱一碗。那时,当教师的父母每人每月的工资20多元,要供一家五口人吃饭,所以,偶尔吃碗面,就算“打牙祭”,如同今天吃大餐。有“革命同志”结婚,请大家吃面,那也是很隆重、很有“面子”的。国营餐馆的面,臊子是红烧肉,大块大块的,肥肥的,面汤上面漂着一层薄薄的熟油辣椒,吃起来那个香哟,现在我想起来还直咽口水。

如今,大家生活好了,吃面,都是图方便,省事。进面馆,不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先来先吃,后来后享,遇见熟人,办个招待,即使囊中羞涩,这时也会表现大方一盘,冲着伙计大喊“老板,买单!”即有了人情,又有了“面子”,当然,也谈不上多大的“面子”。

但在不同场合也有例外。那年父亲满七十,全家人在酒店订了一桌宴席,酒店老板知道后,主动送上一小碗面,给“寿星”独享,那是很“涨”我这儿子地“面子”的。虽然是一碗普通的清汤面,但在这时却叫“长寿面”,再在上面放上一个煎鸡蛋,叫“华诞”。

无论生活条件怎样变化,依然无法更改我对面的情感。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反而让我更加执着。

偶有挚友到家,老婆又不在,我就“展示”我的拿手好戏——煎蛋面,一边做一边还谈点“面道”:煎好鸡蛋,铲出锅,不洗锅,舀一瓢清水烧开,面汤中既有煎蛋味又有熟油的香味。将面煮上一分半钟,加盐适量,快速将小白菜或莴笋之类的素菜在沸腾的水中一烫,碗中以大蒜末、花椒面、熟油辣椒、酱油、麦醋、炒过的豆瓣、熬制过的猪油打底,然后将面、菜捞于大碗,放上少许小葱末,再将煎蛋放上面——那叫很有面子,若将煎蛋放在面的下面,那叫实在,以表示朋友情谊“深藏不露”。

朋友至深,才请吃面,为什么?——无拘无束。因为吃面是不能有“绅士风度”的,夹上一口,小嘴一抿,吸得“嗖嗖”直响,太烫,吸到嘴里,张着嘴巴“吁吁”地吸点凉气。因为吃面要出声,否则是体会不到个中滋味的。那种吃相,肯定只有在“真人面前才露相”嘛。吃上几大口,又把里面的蔬菜、煎蛋再慢慢品尝,然后端起面汤,大口大口的喝下,那里面又尽是精华了,煎蛋的余味加上佐料的葱香和麻辣,下到肚里暖和,头上、鼻尖直冒细汗,个中滋味那个爽哟!和真正的朋友一起,“原形毕露”,还原自我,回归自然,好友相聚,边吃边聊,的确是件惬意的事情。

一高兴,朋友也谈起“面精”:这臊子面,几块钱一碗,如果加入几片生鱼,那叫“日本拉面”,价格就能翻上五倍;如果加上鱼子酱,那叫“法国蛋仔面”,价格就可翻上十赔;我在想,如果把你家的豆瓣拿到太空上去耍一趟,拿回来当臊子,那就叫“太空转基因豆瓣水面”,至于价格吗……卖个几百块钱一碗不成问题!其实,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由于加入佐料的不同而各具特色、价格迥异。人也一样,赤裸裸地来到世上,由于后天文化的熏陶、知识的渗透、环境的影响,就有高下之别、善恶之分了。

不愧是见过市面的人,佩服,佩服!

面,不一定要成为餐桌上的“贵族”。人,也不一定要成为“超女”、“快男”,普通一点,实在一点,也好。其实,我就喜欢那份实在。

挚友试着额头上的细汗,提高了嗓门向我喊道:“朋友,再来碗煎蛋面,多整点熟油辣椒哟!”


二、小镇面事

中国人吃面的习惯由来已久,古人甚至将面条叫“饭”, 而大米、小米做的饭则叫做“米饭”以之区别之。
在四川,即使在同一地方,一种面也会做出不同的吃法:如担担面、燃面、酸菜面、杂酱面、牛肉面等,有特色的如邛崃的奶汤面,叙永的豆汤面……其实,面都一样,无非佐料不同、底汤有别。

我生活在一个叫黄荆沟的小镇上,那里的人喜欢吃水面,据说因为水面无碱。听老人讲:吃多了带碱的东西生湿气。

说到吃水面,就少不了面房。

60年代,做水面的面房有两三家,一家是“五七社”的面房,几名威远煤矿的家属开的;两家是当地社员开的,其中一家是瞎子开的面房。记忆最深的是老菜市场的瞎子面房了,支一块大面案,然后是一台手工摇动的压面机和切面机。瞎子长相清瘦,穿一身发白的青布衣服,胸前挂一条晦色发白的长围腰,短发上稀疏的白色,究竟是白发还是面粉,始终让我费猜。他专门揉面,压面和切面归他老婆。虽是瞎子,但面房里的家什在什么位置,水缸、副瓜水瓢、面粉,他可清清楚楚。生意不管好歹,稀罕的是他弄出来的动静非常有节奏和连贯、协调,木制的面刀在已经变得下陷的面案上“呼呼”地刮着,不时还敲打几下面案的椽子,形成面团后,就用双手使劲的揉、掀、拍,不时撒上一些蒲粉。做水面施蒲粉很讲究,多了黏汤,少了,面下锅易粘连成块。瞎子撒的蒲粉不多不少,即不黏汤又不粘连。由于瞎子力气大,揉出的面团筋丝好,做出的水面又细又经煮,加之瞎子的老婆称面时从不缺斤少两,称足以后还要添上几根,加入你缺个分分钱、角角钱,她也会笑眯眯地说:“算了,算了,你照顾了我们,不计较,不计较。”,所以瞎子面房生意最好,及时排队等上一二个小时大家也愿意。

瞎子喜欢抽叶子烟,一边抽一边揉面,每隔一定时间抖落一下烟灰。我经常担心他长长的烟灰掉进面团中。结果有一次,见他吸到烟屁股时,嘴巴感觉到了灼热,忙用手去摘,烫到了手,再一吐,又粘在嘴皮上,烫到了嘴,手忙脚乱一整乱舞,果然将烟灰弄到面团上,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继续揉将起来。虽有如此不雅之事,大家还是觉得他做的面——好吃!

瞎子在揉面时,时常招来一帮孩子围观。一个调皮的娃儿悄悄地在面案上掐一块面团,高兴地跑到一边捏小面人,引来几个男孩的争抢、嬉戏。听到孩子的笑声,瞎子一边揉面,一边也“赫赫”地笑着。

不知什么时候,瞎子不再做面。小镇上许多挑剔的食客,也就因为缺少了一样引以称道的食品而多了一丝莫名的惆怅。

现在做面的只有半边街的跛子面房,不过,他是鸟枪换炮了,揉面是电动机器,压面、切面也是电动机器,全是“现代化”,就连给面馆送面也是“火三轮”,你别看他有一条腿短一大截,但他驾驶着改动过的“火三轮”在小镇内跑得飞快。

跛子送面的有三家面馆,但每一家的味道各不相同,其特色也可圈可点。同样是臊子面,半边街的臊子面以猪肉加咸菜做臊子,加入自家烘焙的干辣椒,吃起来干香,嚼起来有咸菜香;操场坝边的面馆,以猪肉加豆瓣酱合炒,伴以新鲜的“小米辣”,酱香四溢,辣味地道;食堂旁边的面馆却以猪肉与大头菜合炒,加入当地“麻喾地”的朝天椒,又香又脆,辣得带劲。

只是在面馆的时候,总还听人说起瞎子做的面好。


三、吃面趣事

记得文革期间,镇上只有一家国营餐馆,其它的都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尾巴给“剪”掉了。进国营餐馆吃臊子面也有讲究的,舀的臊子多与少那就太关键了,因为那时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掌勺子的“卢二爷”就成了镇上“吃得开”的人物了,但都说“卢二爷”的汤瓢儿是长了“眼睛”的,认得到熟人和当官的。人不熟,舀臊子时看起来到是一大勺,抖一下,肉全掉了。不过,你先递上一支带过滤嘴的香烟,哪怕是8分钱一包的“经济烟”,那“革命形势”就会大为好转了。

有一天,看见一个小伙子和“卢二爷”叫板的:“毛主席语录:对同志要向春天般温暖——臊子少了点,再添点!”

“毛主席说:要斗私批修——合适了。” “卢二爷”也不示弱。

“毛主席语录:革命不是请客送礼——不打烟给你就开整说?”小伙子想来硬的。

“卢二爷”火了:“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给老子!”说完,举起汤瓢儿就要向窗外叫板的人要砸。

小伙子见事不好,边跑边说:“毛主席语录:要文斗不要武斗!”……

吃面,在小镇上可谓“历史悠久”,还有一定的“文化内涵”,有一则关于吃面的故事,几十年来,大人小孩百听不厌:以前,镇上有个“茧巴郎”(结巴),口吃得厉害,但他劳动力好,每天在镇上威远煤矿“挑脚价”(搬运)。中午回家,他妈煮面给他吃,当地煮面叫“下面”。煮了一大斗碗给他吃,他妈问他“还要下吗?”他一边吃一边说:“下、下、下…”,他妈以为他还要吃,就往锅里下了一束,又问:“还下吗?”他还张着嘴说:“下、下、下”他妈以为他今天太饿,就又下了一大把,他妈又问:“够了吧?”小伙子脸涨得通红,最后终于说出了“下、下、……下午回来再吃。”但他妈已经将一斤面条煮到了锅里。



本网特约记者:唐晓春 编 辑: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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