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泉煤业 黄吉沛 她要来了,他有些手忙脚乱。 自他从东北到四川后,就慢慢地与她失去了联系。一愰三十多年过去了,忽然从朋友那里得知她要来,他既兴奋又紧张,不知她变得咋样了。 朋友说是他们相约要一起过来的,主要是同学聚会,顺便看一看蜀南竹海。 这一消息,又把他的记忆拉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时,他与她读高中在一个班,她是班长,能说会道,活泼可爱,美丽大方。他是文艺委员,风度帅气,一表人才,能唱能跳能吹。而今外号也叫“矿山第一吹”,主要是吹小号出名,弟子几十。他对她有意,她对他有情。一起接触,眉来眼去,心有灵犀,牵手相约。后来,他由于父母工作变动,从东北来到了四川一个煤矿。她的父母开始反对,他的父母也认为路途遥远,很不现实。双方只有鸿雁传情,久而久之,双方都直面人生,也基于父母的压力,各自成家立业。但那份情,那份爱双方都铭记在了心底,珍藏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三十多年记忆的复活,对于他与她来说都很激动。他数着手指算天度日,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当他见到她时,两人的心都在加速的跳动,两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越握越紧,久久不想分开。这是三十多年后的握手,今生今世都未曾想到,还有这第二次握手。 一天的同学会之后,他与她及其他同学们畅游了蜀南竹海,他充当了导游的角色,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讲。晚上又是一次聚会,他与她都喝了不少酒。也许是人生难得一知己的缘故,也许是昨天相见明天又要离别的理由,借酒消愁,反正他与她几乎喝醉了。 他送她到宾馆的房间,两人有谈不完的话,摆不尽的龙门阵,似乎要把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浓缩在短暂的谈话中。 当年他离开东北后,她的父母就不断给她物色对象,找了很多个她都不愿意,一直想到他。后来她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来信,她年龄也等大了,就勉强嫁给了一名普通工人,现在儿子已经工作了,将究过得去。 他来到四川后当了一名打铁工人,后来从事管理工作,再后来当上了科级干部,由于体制改革和人际关系等原因,三十多年来,这个科级职位也是四落四起,而今还算正科级,爱人已经退休,女儿已经就业,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说:“三十多年了,你没有多大变化,就是从小美女变成大美人了,从窈窕变得丰满了。” 她说:“你也是,从少帅变成了老帅,从幼稚变得成熟了。” 她说:“我等得你好苦,要不是你到四川,我们就……” 他说:“我也想,可生活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她说:“假如我与你到四川……哎!这是命。” 他说:“别说了,令人伤心,等下辈子吧!” 夜深了,他起身告辞,她忽然站起来紧紧地抱着他,他犹豫了一下,也紧紧的搂住她,都不说话,相互都抱得很紧、很紧。 稍会,他拍着她的肩膀:“我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各自保重吧!今生无缘,来生再见。”说完他松手转身快步地走出了房间,他听到了她的抽泣声。其实,他的泪水已经滴落在了走道的地板上。 他象做了贼怕被人逮着似的跑步回家,轻轻上楼,小心开门。 “回来了?”老婆在沙发上坐着等他。 “嗯!”他答。 “吃饭没有?” “吃过了。”他看见桌上有纱罩盖住的饭菜。 “见着她了?” “嗯!”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老婆打着呵欠到卧室里去了。 他想到了曾经爱过而不能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又看到了自己爱过又将永远生活在一起的眼前的女人,他似乎酒劲已退,头脑清醒了许多,赶紧洗漱完毕,进入卧室,将自己的老婆紧紧的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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