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永别溪口秘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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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8-8-8 11:36:02社会扫描 | ||
蒋介石
淮海战役落幕,国民党军一败涂地。四面楚歌中的蒋介石,无奈于1949年1月21日宣布下野,推出李宗仁代行总统职权与中共和谈,意在争取时间卷土重来。就在当天,他告别南京,南去杭州。在浙江省政府主席陈仪的欢迎宴会上,他寡言少语,山珍海味也吊不起胃口,第二天便匆匆回了故乡溪口。 未见以往回乡时的欢迎场面。车至鱼鳞岙中垅,停住。这里是蒋介石生母王采玉的陵墓所在地,他一向以孝子自居,先前每回溪口,总要在守孝处的墓庐“慈庵”小住,这次也不例外。省市党政军头目已恭候在此迎接,蒋介石强颜欢笑揭帽在手,与他们寒暄闲话。 走进卧室,蒋介石脱下外衣,却不见衣架,皱着眉头喊起来:“衣架呢?衣架哪里去了?” 侍从忙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诚惶诚恐说:“总裁您稍等,马上拿来。”另一个已钻进汽车,赶往武岭学校取衣架。其实,蒋介石虽下野不当总统了,但还保留国民党总裁的职务,所以手下的人都改称他为“总裁”。 吃中饭了,武岭学校教务长施季言晓得蒋介石爱吃甲鱼,特地买了孝敬他,还亲自下厨调配作料清蒸,恭恭敬敬递送到他面前,“这是剡溪里土生土长的,总裁您多吃些。” 施季言原来以为,蒋介石定会夸赞两句,不料蒋介石拉长脸教训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买这样珍贵的水产给我吃?一斤甲鱼要多少钱,你怎么不想一想?” 一脸尴尬的施季言硬着头皮说:“已蒸熟了,总裁就吃了吧,不然也是浪费。下次不敢了。” “下次切不可这样。”蒋介石总算领了情,却又借题发挥起来,“近时我一直在反思,我们为什么会失败?这不是因为共产党太强大,而是在于我们自己。我们的干部,包括高级干部委实太腐化了,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端上来了,蒋介石用筷子拨了拨又嗅了嗅,把筷子一搁,“这是机器加工的,我不吃,重做碾子米的。”他指的是乡间用石碾去壳的大米。侍从立即撇下,去山下农户家拿来了碾子米。 吃完饭,蒋介石按惯例午睡片刻,屁股刚落到床上就跳了起来,“谁让你们搞这弹簧床的?”侍从忙不迭地换上木铺板。他们又是疏忽失职,西安事变蒋介石跳墙逃出华清池时跌伤背脊骨,此后只能睡硬板床了。 蒋介石与蒋经国 祭祖联宗迷信得滑稽可笑 1月29日,是农历正月初一。蒋介石忖度这很可能是在家乡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所以十分珍视。大年三十晚上,与儿孙辈一道,在祖居团聚饮屠苏酒,吃年夜饭,守岁放鞭炮。 大年初一,蒋经国陪着专程来溪口的张群、陈立夫等,向蒋介石拜年,讲了不少“新年大吉大利”之类的恭贺话。蒋介石苦笑着说:“念一年又过,新年如何,实难想象,但愿真能逢凶化吉又呈新气象。” 为粉饰太平安定人心,蒋介石作了让溪口百姓欢度春节的指示,故自除夕之夜直至元宵呈现一派节日景象,几乎每晚都有戏演。随从几次劝他去街市观景,他都心灰意懒的推辞,只去武岭学校看过一次戏,说是与民同乐欢度春节,但也只看了十几分钟便索然离去。 2月18日,蒋介石与儿孙前往葛竹村看望舅父,谈话间不时流露忧愁伤感,情不自禁叹息声声。在去外公坟前拜别时,伫立许久后说:“外孙不孝,快要走了,事出不得已,望外公原谅。” 4月5日清明节,蒋介石带着儿孙祭母扫墓,自己先拜,再叫儿孙辈叩头,再三叮嘱多叩几个头。小蒋的妻子方良是苏联人,尚未入乡随俗,并未跪拜而是鞠躬。老蒋大为不满,用奉化土话说:“俄国人不懂礼节!” 蒋介石几乎走遍了沾亲带故的村落,所到之处,不再像以前那样故作威严,而是和气随常很有人情味。 蒋介石坐轿至楼隘村时,保甲长带着村民夹道欢迎,下轿后走进蒋家祠堂,一些村民跟了进来,卫士连喝带拦不让进,一老头又气又急叫喊:“我要看看蒋总统,为什么不准看?” 听到喊声的蒋介石喝退卫兵,返身迎向老头,和颜悦色道:“我就是蒋介石,请进来吧。” “听说总统让位了,这是真的吗?”老头问。蒋介石点点头,“你老说对了。”老头又问:“总统什么时候离乡?有传快要走了。”蒋介石自欺欺人说:“不走,不走,我们只是暂时受挫,国军很快发起反攻,胜利总是我们的。” 在三岭村祠堂里,卫士又阻拦上来看热闹的村民。蒋介石连连摇手,“不要拦着他们,都是自己人。” 族长挤了过来,直呼老蒋小名:“瑞元,祠堂破得漏雨了,可否修一修?”蒋介石不但不见怪,反而满口答应:“阿叔说的是,一定修,我会着人办理的。”然半月后他仓皇离乡,“一定修”成了空头支票。 蒋介石本很迷信,落难中成了亡国之君就更敏感了。 蒋介石夫妇
在葛岱村口,蒋介石下轿步行遇一老者,主动与之招呼:“阿公贵姓?”老者答:“姓王。”他高兴得摘下帽子鞠躬为礼,是因为视“王”为大吉大利,还连声说“好,好”。而老王却不知所以,怔怔发呆。 走不多远,来了个乡绅模样的中年男子,向蒋介石深深一鞠躬,“总裁好。”老蒋笑问:“贵姓?”那人答道:“小民姓谢。”他脸色一变,不客气地连连挥手,“去吧,去吧。”原来视“谢”为不吉,因为含“凋谢”、“谢绝”之意。 凄凄惨惨切切永别家乡 4月21日晚上,蒋氏父子正在武岭学校看京剧,点了开场戏《天官赐福》。锣声响起,大幕拉开,天官上场跳舞起来,尚未赐福,侍卫报告南京来了长途电话,蒋经国起身去接听,不一会儿回转与老蒋耳语了几句,父子俩招呼随从匆匆而去。看戏的猜测出了什么变故,顿时秩序大乱,戏也就散了。 原来是因为蒋介石的掣肘反对,李宗仁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国共谈判破裂,20日子夜,人民解放军发起了渡江战役。22日一早,蒋介石飞往杭州,与李宗仁等磋商“应变”之计。 解放军横渡长江后分路追穷寇,其中一路直指浙东。蒋介石坐立不安。24日清晨,又闻警报:慈溪发现共军便衣。他知解放军善于奔袭,担心神兵天降自己成为瓮中之鳖,准备离开,他叮嘱蒋经国:“家园虽好,未可久居了,把船只准备好,明天我们要走了。” 小蒋说战乱之中危险多,想把妻子与一对儿女先送去台北暂住。老蒋同意了,但要母子三个去王氏坟墓拜别,又强调要多叩几个头。 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何日才能回乡?蒋介石触景伤怀,徘徊至中夜方才上床,仍是转侧难眠。 1949年4月25日,是蒋介石永别溪口的一天。蒋介石草草早餐毕,瞻仰了总理纪念堂,参拜了孔夫子像,再去鱼鳞岙母亲王氏墓前祭祀了一番,他双膝跪地,涕泪横流。 “父亲,起来吧。”小蒋上前搀扶。父子俩坐船去剡溪南岸,沿溪边石路缓缓步行,不时停下来遥望对岸的祖居与别墅。 蒋介石 小蒋理解老蒋的心思,说:“再去丰镐房看一看吧。” 蒋介石点头过后又摇头,“总得一别,免了吧。” “要不要与乡亲们话别?反正吃过中饭走还有些时间。”小蒋又问。 蒋介石又摇摇头,“不见了吧,免得伤心。” 最后一顿午饭,按蒋介石的吩咐,一色的溪口家乡菜,用心在永不忘却的怀念。只可惜他只夹了几筷,就再也咽不下了。 喇叭声响,轿车启动,蒋介石仰在靠背上闭目摇头,喟然长叹,其情其景,可谓凄凄惨惨切切,小蒋当天的日记,毫不掩饰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车行约40公里,至南涉象山港团 村,蒋氏父子换乘轿车去港口。保长已预接通知,带领甲长们在岸边迎候。 蒋家父子上了竹筏,坐在椅子里。蒋介石边看地图边问:“这是什么地方?”撑排保长答道:“加爵科,土名喜鹊窝。” “加爵,喜鹊,好!”蒋介石自谓好兆头,脸上绽起了一丝笑容,他转头四望,希望见喜鹊飞来,可惜未有踪影。 竹筏靠上一艘汽艇,他与随从弃筏登艇,取出一把银元递给保长,“辛苦你们了。” 保长躬身接过,“欢迎总裁随时回来看看。”蒋介石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尴尬地说:“一定,一定。” 他乘汽艇上了兵舰,去贵宾室坐下,情不自禁掉下泪来,口中喃喃:“何时再得归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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