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志奇随笔：奥运会闭幕式的晚上我在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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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炭资讯网 | 2008-8-26 13:39:37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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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习惯地散步到小区边缘的河滨，扶着栏杆看看随潮而动的水位，因为我和我的朋友在这个夏天的几乎每一个晚上，等着散步的人们离开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便要在其中畅游的。 我探头一看，水位真的很好。入秋以来的这一两个星期，连续有间歇的暴雨，也不知是黄浦江的潮水入秋以后本来就是要低一些，还是为了防暴雨可能带来的过大水量，而使河滨的管理部门有意地利用匣口把水位降低些以备排放，所以前些天的游泳，水位并不太好。而今天水位真的是特别的好，加上每天河滨照例的有人在上午就摇着小木船用网杆清除了前一天落到水面上的树叶之类，水也是特别的清爽。 那么多天来我们就盼着水位再高起来，游泳的感觉那可是太不一样了，而今天虽高起来了，并且也一如既往地清爽着，但是晚上是北京奥运会的闭幕式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摆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我的朋友也照例地来了，他也是同样的问题，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怎么办？他比我大十多岁，虽然一般很尊重我的意见，但我更是在这一方面尊重着他，于是乎，把问题交给他，可他却又交给了我。 这事是有点难办，但是我转而一想，最难选择的时候，往往是最好选择的，因为怎么选择都有合适的理由，只不过是要硬着心肠舍去一头罢了，两者不可兼得嘛。于是我狡狤地一笑，他便明白了，就说，那还是游泳吧，反正闭幕式还得重播。而这时散步的人们已经大多赶在八点之前回去等着看闭幕式去了，河滨花园里就是我们的自由王国了。 毕竟立过秋而且处过暑了，白天虽时有炎热，而晚上的水已是凉荫荫的了，初入水时免不了一激灵，不过稍一适应，那真个是好生爽哉，秋水果然宜人。 我的泳技还是在这个夏天才略真正地有些提高，友人点拨我水面张口吸气、水下鼻孔均匀出气，不要总躺在水里仰泳偷懒，一个夏天下来，换气的问题已基本解决，我才多少体会了一些什么叫畅游，把头沉浸到水中，连续数个把动作做满的蛙式后，把头抬出水面的瞬间已张口吸进所需的空气复又入水，整个身体舒展开来，再收成一条直线在水下滑翔，从鼻孔呼出的气泡如喷气式飞机在空中留下的均匀弧线，如是循环反复真的是如鱼得水啊，边游边想，看来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有一个开合有度、收放自如的问题，适度的时候也就正是得大自在的时候。 想想以前，我下水后不久，只是以和月亮星星对话为借口，相对静态地仰游着，有的时候，还禁不住走神脱口而出几句小诗的语言，虽然那也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浑然忘我的快乐，但怎么能比全身心地投入到更高更快更强的几近竞技状态的与水的柔情和奔放合为一体的快乐呢。 我的友人这些天看我有些得了大自在的意思，便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陪伴在我的身旁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跟在后面以他为目标，如此我的速度也上来了，实际游程也上来了，时有小鱼触碰一下我的身体，我也不大惊小怪地惊叫了，而且感觉到了特别的亲切。我的身体好象充满了张力，在水的如丝般的爱抚下，我姿肆地流畅着我的力量和我的快乐。 两座桥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二百来米，一个来回就四百多米，不觉间二到三个来回，就游过了一千米，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每当游到桥边的时候，不知是从水面的角度往上看的缘故，还是露出水面的眼睛沾有水的缘故，桥上的路灯看上去有一圈宛如佛光的金黄色的晕，这种金色的晕时有时浓一些有时淡一些，但总是有着，真的是太美了。 这使我想起《无量寿经》里关于“泉池功德”那一个章节里的描写，有一次一起去游泳之前，我把那书找出来，指着里面的内容给友人看—— 我读着：“修条密叶，交覆于池，出种种香，世无能喻”。 友人说：“是的是的，河滨栏杆边上的柳枝和那些花儿正是这样啊”。 我读着：“过浴此水，欲至足者，欲至膝者，欲至腰腋，欲至颈者，或灌全身……” 友人说：“我们下水的时候就是这样啊”。 我读着：“其水一一随众生意。开神悦体，净若无形” 友人说：“我们游着游着，感觉就是这样的”。 我读着：“微澜徐回，转相灌注”。 友人说：“我们在栏杆边上看河水，正是这个样子” 于是我们大笑。于是我们几乎每次游泳都要提到“泉池功德第十七”，这个“第十七”是昭明太子为此经分的章节，此节在“第十七”之中。 完成一千米的游程之后，我先上岸了，等着我的这位在黄浦江边长大的友人独自去更加痛快淋漓地去完成另一个一千米的任务。擦干身体后，由于从凉水中才上来，身体微微发热，习习的秋夜凉风吹过来，正好相宜，我打开一听啤酒咕咚咕咚饮下去，真的是好生爽哉。这个时候，我看着河滨的水面，它是那么的活泛，想起以前，没有在这里游泳之前，虽也觉得这河水很好很美，但好象总隔着一层，特别是晚上坐在河边的时候，或多或少地觉得河水有一点神秘。而现在这种感觉全然没有了，它和我是没有自他之隔的，仿佛那河水里的小鱼都是我的一部分。 我又想起我们今天下水之前说的一番话。我说：“恐怕今天全国人民当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游泳，而且是在这么好的环境中游泳，那个桥的栏杆上写着禁止在河滨内游泳的红幅警示，原来是禁止别人游泳，为我们提供泉池功德啊”，友人说，“游泳运动员也在看奥运闭幕式，我们这才是以实际行动庆祝奥运”。想到此，我不仅又笑了。 2008.8.2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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