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志奇随笔:还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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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8-6-6 9:47:42散文荟萃 | ||
(一) 泾川山民虽是历史研究某一方面的学科带头人,但送给俺的一些小册子的确非常浅显易懂而且有趣,所以他对俺此前关于“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文字,提出再进一步地“深入浅出”的要求,这个意见是他提出的,所以俺觉得很严重,于是回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虽然有很多萝筐的话头没有打开,但估计最主要的问题是出在结尾的这样一句话上面: “云在青天水在瓶”,依我个人的理解,既是“形而上”的也是“形而下”的“本地风光”。要达到这样的“本地风光”,说难也不难,“目下即是”,说难也太难,可以难到让人一辈子也“莫测玄旨”,因为人认识自己太难了,自己都认识不清,何谈认识这个世界,这也是药山师让李翱“高高峰顶立,深深海底行”的意思,大彻大悟的人,必须要有那个过程,也就是毛泽东说的“实践出真知”的意思。悟者,从心从吾,所以希腊神谕“认识你自己”,这些话都不是乱说的。 所以,俺就觉得非常有必要《还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了。 首先,这里俺把上面的这句话再用另外的方式对甩队表达一下:这个“云在青天水在瓶”,有些个你那小诗里的“空”的意思,但你那“空”在这里是绝对的初级阶段,只不过是有些个像把瓶子里的水倒掉的那个“空”,离“虚空粉碎,大地平沉”还早得很,这才是“真空”以后起“妙有”,“真空”与“妙有”之间关系的绝对“不二”,勉强来说,就如一个硬币的两个方面,去掉哪一面都不是真实的硬币了。而“空”与“有”又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非常之大而以至于大到可能是最大的话头,那些个哲学家们抓耳挠腮地把头皮挠破了也好象没办法说清楚,除了“主体”、“客体”那些个词语以外,佛家又把那个“心”字拿出来涵融一切,而且相互之间打得还很厉害,这也绝对不是俺能亲自表达清楚的,所以俺亲自按下不提。哈哈,知难而退亦是英雄嘛,所以俺们把这个“空”与“有”先绕开,就说这个“云在青天水在瓶”。 依俺的看法么,这个“云在青天水在瓶”,就是它本来的意思嘛,你非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或者感叹那瓶中的水“随方而方,随圆而圆”作甚,若如此,则俺还说,古代那时到底有没有俺们现在看到的透明的瓶子啊?或者俺就是可以理解为天上的云是能看到的,瓶里的水看不到的也在那里呢。这便是自己的心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这这这,药山师到底是在说甚呢?这这这,李太守悟到了甚呢?唉,“狂性顿歇,歇即菩提”啊!当然喽,前面俺说过的,世俗中的人,用这样一些个想法,看淡一些个事,当然是没错的,这也是一种比较好的自我教育嘛,这也是合于道的精神嘛。不过从药山师的本意或者李翱那略有悟的诗偈来说呢,即云即水,即天即瓶,大体就是这句话的本来意思吧。 其次,一直在边上旁听的秋意女士谦虚地说,起先听起来有些个云里雾里的,但俺从那“天上云自闲,瓶中水自清,九九终归一,真知在修行”的心得中知道还是或多或少理出一些要领的,但秋意女士是个报人,而且基本是一个资深的搞综合评论的报人,说出“云里雾里”的话,当然也是很严重的问题。虽然那些个与古代大德有关的禅宗公案里面记录的那些大师们的话,也东一下西一下的,俺说过的,他们绝不是有意要这样的,他们的境界之内在逻辑就是那样的,正如俺们不懂音乐的人,听音乐只是快乐或感伤之类的美感罢了,而不知里面的起承转合,这是一个道理。当然这里就是借俺再多的胆子,俺也亲自不敢与那些个大师们等齐自比,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把那些个谦虚的话左说一下右说一下,不要看俺亲自来亲自去的,其实这里俺也是在汇报心得,所以俺自己也回看了一下前面的字,这里略为回顾一下对“云在青天水在瓶”的《说说》、《再说》、《又说》里大体的脉络。 《说说》里面么,基本上就是一时兴起,把这个话题拿来表示一下春天来了,俺亲自开心,心里面清清朗朗的。所以顺手拿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和杜甫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等等一系列来开个涮,主要用来对照一下朱熹老夫子那个“半亩方塘一鉴开,水光云影共徘徊”之境,李白杜甫他们的这些诗句当然都是太美的名句,从纯粹的文学来说,这些语句和朱熹的此句,当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这个俺就不必多加解释了。 《再说》呢,基本就属于节外生枝了,但若是树,不节外生些个枝,恐怕就难为树了,所以有了机缘以后,这节外的枝,生就生吧,大体的意思就是强调一下“云在青天水在瓶”是一种虽然简单到极处却又很不易得的境界,人们之所以对一些个事情由此及彼,再由彼及到更多的或彼或此,就像俺与甩队开玩笑由“侧耳”到“侧目”的那件事一样,这此全都是自己的心在折腾,其实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或可能真的是“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深浅”。这也大体就是俺有一首小诗说到“此岸即彼岸,是心为桥梁”和另一首小诗说到的“浮华中升华,把心带回家”的意思。 然后的《又说》,除了把“云在青天水在瓶”这个公案的来龙去脉适当交待一下以外,可能就是想说明一下,这个世界虽然“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深浅” ,但也不至于人们只能对它深也不是浅也不是,进而只能被动地“虚无”于这个世界去了,其实有一个办法是可以趋向于“合于道”的,那就是“实践”,“实践出真知”,这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不是俺说的,但是俺对这句话亲自服气,这个“实践”,对于宗教特别是佛教来说呢,就是“修行”。“实践”也好,“修行”也罢,都必须要有一个“过程”,所以俺之所以由“说说”到“再说”到“又说”,那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过程”,俺也是希望“蓦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呀。 第三,黄忠老先生一直也在边上谦虚地旁听,而且几乎每一节都留字鼓励,却独拎出俺提到的药山师让李翱“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这句话,并说这句“太过深奥”,能拎出这句话就非常不一般,这还真个是拎出重点来了,那么这个重点到底在哪里呢,这也是俺接着《还说“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最为直接的原因了,也就是说,行之前的知,是一回事,行之后的知,那才是另一回事,“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也就是说,“实践”这个东西,甚至有时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不然只是嘴上讲些个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道理,那与自己“实践”以后得来的知识,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唯经过实践检验过的真理,那才能够转化为自己的真知灼见。所以接下来的《还说》,虽也是顺着话题说开,也没有具体的打算怎么说,但大体可能就是对前面的《说说》、《再说》、《又说》试图举一反三或者再侧重说一下“知”是一回事,“行”是另一回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经过这样一个过程,真正达到“知行合一”,那才是真个“开悟”也,也就是说,这里一并先提个纲,一方面是提醒朋友们有一个线路,一方面也是提醒自己在《还说》当中尽量不走偏。当然俺的文字有时候信马由缰,好象“曲径”一样,但未必真个“通幽”,但还是那句话,“手指不重要,所指很重要”。 瞧吧,俺这里亲自“首先”一下,再“其次”一下,又“第三”一下,前面的文字眉目就清楚些个了,哈哈,原来如此呀,好生了得。可惜俺的老同学甩队毕竟是当地的名师了,高考之际,他不可能顾此失彼而去误人子弟,所以他自己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去找出这个“首先”、“其次”和“第三”,如果是自己找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为什么自己找出来就不一样了呢,下回分解可也。 (2008.6.4日傍晚) (二) 凡事皆是这样,比如俺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些个街道好生绕眼,要是有一张地图就好了,所以俺就亲自顺着秋意女士的“云里雾里”在上一节文字里画了一张地图。但是俺又说,那些个“首先”、“其次”什么什么的,若是甩队自己找出来就好了,这当然就跟一个人坐在别人开的车子里到那个陌生城市胡乱绕一圈就出来了,却拿着那张地图有甚用,而自己进了那个城市,走得有些个晕头转向了,定下神来,回顾一番,寻思一番,这个时候再有一张地图呈将过来,哇,原来如此呀,那些个具体的街道和抽象的路线全在眼前了,哈哈,真个是既“形而上”又“形而下”也。 这便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效果嘛。说到这个“蓦回首”的“蓦”,话题又来了。这个字真个用得高明也,所以写诗吧,对那些个动词呀名词呀乃至于诗人们瞧不起的副词呀,都要以“平等心”对待哦,“差别心”对正确认识事物是最为有害的,这也是释尊让俺们“以平等心待一切物”的道理,所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青青翠竹,悉是菩提,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等量齐观”,等等一系列这样的词语都是大有文章的。想想吧,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蓦”一下呢,这个“蓦”字,心理活动和身体的活动乃至生理的一刹那的变化可能已全在里面了,为什么不在“众里寻他千百度”之前“蓦”呢,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蓦”呢,会不会是“念念不忘”而“灵犀”发动了呢,这个时候的“蓦”为什么感觉就是有些个大不一样呢,那个“灯火阑珊”真个只是“那人”所在的“阑珊处”么,是不是俺的心也因此而“灯火阑珊”了呢,这些都是以“心念”为先导嘛,也就是说“心念”这个东西好生了得呀,如果没有这个“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心念”,“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与俺有甚关系,在就在呗,他是他,俺是俺,还有必要“蓦”一下么。 所以说,一首好的诗,绝不是一件简单的文字上的事,功夫真的在诗外,在诗外的种种人在旅途的过程之中,而后累了歇下来擦擦汗或者痛了流出眼泪的时候偶得来的,这才可能出好诗,这也包括人在旅途中好生得意或者好生无奈的时候可能出好诗,不然的话么,哼哼,俺亲自认为基本皆是无病呻吟。当然那些个雕刻的美轮美奂的楼梯,既可以上楼,也可以在上楼的过程中让人赏心悦目,这不是坏事,但是古代攻城的时候,只要几根树杆胡乱捆绑在一起的云梯,立杆见影地让攻城的人马上就能上去,那才是最为有用的梯子,表达思想境界的诗也是一个道理,你到底是想让人家上楼呢,还是就想让人家看这个楼梯美不美呢,这事最好搞清楚为妥,当然这两者若是能够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不二”,那对喜欢在楼梯上散步的读者来说也的确是一件好事,这个俺亲自不抬杠。 再比如一首尼师的小诗,“竞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把手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这首诗也有这个“蓦”的意思,这是一首她记录开悟的诗,当然比那个“蓦回首”的“蓦”更为了得。更为了得在甚地方呢,了得就了得在“竞日寻春”,她哪一天的“心念”不在这个“寻”字上啊,不过只有“心念”那也没甚用,所以接下来的了得便是“芒鞋踏破岭头云”,那“芒鞋”都“踏破”了啊,“踏破”多少双呢,俺也不知道,她岂止“踏破”几双“芒鞋”么,更为了得的是她“踏破”多少“岭头云”啊——不知黄忠老先生看到这里,会不会想到“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了,如果想到了,则俺也就不必对此多语了——这个尼师再然后还得“归来”,为什么要“归来”呀,这就是俺说的,“浮华中升华,把心带回家”呗,这个时候,俺们再来看看她的“春在枝头已十分”,这能与俺们在家里喝些个小酒然后傍晚的时候出门边打饱嗝边散步时看到的“春在枝头已十分”之境能一样么。所以俺说,“众里寻他千百度”以后的“蓦回首”,发现“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灯火阑珊”,已经不仅仅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了,自己的心也在“灯火阑珊处”了也。
(2008.6.5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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