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发散文:榆 钱 儿 麦 饭 | |||||
煤炭资讯网 | 2008-5-2 16:36:45 要闻 | ||||
陕西铜川矿务局金华山煤矿 武永发 下班回到家,进得门来,妻一脸光彩,神秘兮兮地说:“猜猜看,我今天做的啥饭”? 妻突然发问,搞得我一头雾水,不逢年,不过节,牛犊不满月,驴驹不生日,你能做啥好吃的。我漫不经心的脱去外套,洗罢手,沙发打坐,单等妻端出她的拿手好饭。 刚一落坐,妻就端出一盘绿莹莹,黄灿灿的麦饭来,我好不惊诧:“啊!这不是老家的榆钱麦饭吗”?把鼻子先凑了上去,一股甘甜清香的味道直扑鼻孔。抓起筷子扒进嘴里,软绵绵,甜丝丝,香喷喷,吃完一盘,再吃一盘,一连吃了三盘,妻看到我狼吞虎咽,不住叫好的吃相,嗔怪地说:“你看你就像三天没吃饭”。 是啊!榆钱儿饭岂止三天没吃,恐怕有三、四十年都没吃了吧! 说起榆钱儿饭,其实算不得佳肴,就是一种非常简单,很是普遍的家常饭,它是用刚刚开的榆树花,加上佐料用麦面拌匀蒸成的。榆树花一般在阴历的二月末或三月初盛开,榆树花绿中带黄,开在枝条上像串起的一串串铜钱儿,所以人们称它为榆钱儿。这也许在城里人的食谱里未曾有过,即就是有或许他们会不屑一顾的,但在我们老家农村,尤其是在六、七十年代饥饿的年月,能吃上一顿榆钱儿饭不亚于过年,这是因为榆树花盛开的二、三月正是农民饥饿难熬的困慌二、三月。所以每年到了榆钱儿盛开的季节,人们总要拎起篮子,掂上铁丝钩子涌上山梁,田埂畔,沟壑去捋榆钱儿。如今想起人们捋榆钱儿的场景还觉得颇为壮观。一棵大树上能爬上去五、六个大人,他们把篮子挂在树杈上,一边捋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滋滋有味地咀嚼着,等不得蒸成麦饭就提早品尝春天带给人们的第一口鲜。小树的周围则聚集着孩子们,他们互相搭成班子,一伙用钩子把树头钩住,拽下来,一伙不停的捋,他们不象大人们那样,算捋算吃,只是等捋满了篮子,才围坐在一起,嬉闹玩耍,分享喜悦,咀嚼劳动的成果。那时候,作为家里弟兄们中的老大,我可以说是采摘榆钱儿的突击队员,每每出去,总是能拎回满满一篮子的榆钱儿。 榆钱儿盛开就那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不几日,漫山遍野的榆树便会被捋的精光,只留下泛绿的枝条光秃秃地长在树干上。每当此时,我也会对榆树产生些许悲悯之情来,觉得人们包括我自己在内咋就那么残忍。可是,为了满足漫漫寒冬里对新鲜食物的渴求,为了填饱饥饿了一冬的肚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于是便不再去留意那光秃秃的榆树了。 等到盛夏时节,我们便会发现被人们捋得光秃秃的榆树枝条上又长出了茂盛的绿叶,这时我又会对榆树生出些许崇敬之情来。怪不得父辈们常教导我们做人就要象榆树那样,长在荒沟野岭,不需剪枝,施肥,给予的多,索取的少,无论是经历严冬的考验,还是经历人们的肆虐,它还会给大地带去一片新绿,仍会给人们送去一片阴凉。 感谢妻,给我做了顿美味的榆钱儿饭;感谢妻再次让我重温儿时的记忆;感谢妻让我再次回味了做人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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