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红散文:寒冬“撞”了我的腰
作者系神华宁煤集团红梁公司
2008年初来乍到,纷飞的雪花深情地送着殷殷祝福,近半个月的小雪时而密集时而疏淡,把严冬装扮得深沉迷人。
雪天使交通不便,人们也缺少了漫步街头的闲情,一个个大衣、皮袄、围巾、口罩……全副武装。春节将至,购物的人们三五成群穿梭在商场和超市之间,出租车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同事阿弘和我从商场提着几只购物袋说笑着走到街上,准备坐29路公交车回办公楼,却意识到没有了零钱。29路公交车是无人售票车,没设找零功能,必须投一元钱,少了、多了都不行。怎么办?
阿弘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我,腾出两只手开始搜刮皮包、口袋,只找到一元三角钱。接着她的未竞“事业”,我也开始全身口袋大“运动”,终于摸出几枚硬币和两角纸币,勉勉强强凑齐了“盘缠”。我兴奋地把手中的这堆“战利品”摊开给阿弘“欣赏”,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漏下去两个钢崩,“叮铛啷……”滚在马路边,我紧张地弯腰拾起,“哈、哈、哈,可不能把这‘千心万苦’找到的‘宝贝’弄丢了!”阿弘笑着说,我也笑了。
我们两个人站在站牌下,挤在熙熙攘攘的候车人群中,边跺着脚边观望着,“22路、1路、34路……”终于看到了29路车,它闪着迷人的灯光缓缓驶来,我俩高兴地奔过去,结果却被34路车挡住了视线,29路车在车牌十几米的前方停了下来,人们蜂拥而去,我和阿弘撒腿就追,冰冷刺骨的气温中站了二十来分钟,已让我们顾不上文雅端庄的举止,大步流星地追起汽车来。
追上汽车,前面的车门敞开着,却进不去了,人挤得很满,车上管理秩序的一个中年男人伸着手说:“把钱从这里递给我帮你们塞进收款箱,人从后门上。”我俩争先恐后地递上那把零钱,赶紧转身跑向后车门。可是后车门一样合不拢嘴,我只能站上一只脚,车门在左右两边,身子在外露着大半。阿弘慢了半拍只能看着,压根上不来了。车就要发动了,我搡前面的中年女人“请往里挤挤。”“哎呀!哪有地方?!”女人尽量往前贴着身子,仍然无济于事。汽车开始发动了,车身一晃,我全身一抖,一惊之下,我跳了下来。“太危险!”车门晃晃悠悠紧贴那女人合上了,我手心里汗津津地想:幸亏跳下来了,否则我一定被夹个正着。看着那塞满“馅”的大“饺子”笨重地从身边离开,我只怀疑那可怜的“把门女人”一定被夹住了衣服,下车时一定会瘦出一圈的。
“哎!中国人真是多,太拥挤啦!”我无奈地感慨。
“我们的两块钱就这样没了……”阿弘哭笑不得,我也苦笑着。天渐渐暗了,我们站在路边开始拦出租车,车水马龙的大街已是华灯初上,出租车一辆辆来了,在我们欣喜的目光中驶来,又在我们失望的沮丧中离去。半个小时过去,没拦上车;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拦上车。车多的是,就是没一辆是空车。人满为患的站牌下聚集了焦灼的目光,又一辆29路车远远驶来,阿弘兴奋地拉着我向站牌停车位跑过去,我此时头脑冷静地拽了她的袖口说:“没有零钱,咋坐?”阿弘一下停了脚步说:“嗨!这是啥事?!噫?咱们可以反映说上辆车把钱收走了嘛!”“呦!谁认谁呀?又不是这辆车干的事。”我打消了她的念头。29路车也没耐心久留,还没等我俩说完就车门也没开地开过去了,也许被站牌下面“虎视眈眈”的庞大队伍吓破了“胆”吧。我酸涩的目光还在尾随那辆车里的温暖,那里面售票箱附近还有一块地方没站人,相比较挺宽松,我们只能依依难舍地望着远去的公交车兴叹。
拦车已成为一种奢望,手臂举起、放下、举起、放下已有了酸胀感;脸颊犹如冰镇过的苹果,透着针扎般的痛楚感;耳朵僵硬地支楞着,不时传输着冰刀刺骨的感觉。人行道上的积雪被人们踩得“吱吱嘎嘎”作响,在街灯的清辉里反射着幽幽的白光,那被成千上百双鞋底蹂躏出的龌龊,冰雪纯净、通透的特性已消失殆尽。我们此时的心情和脚下的残雪一样充满失落和焦虑,糟糕得一塌糊涂。
绝望会迸发出灵感的火花。阿弘灵机一动:“干脆避开高峰期,走!吃拉面去。”然后她眨眨眼笑开了:“这是我老公的办事诀窍,很灵验的。”
果然,很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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