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增战：老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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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炭资讯网 | 2008-12-10 14:24:31小说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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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陕西煤炭建设公司第二矿建工程处 老于是我的初中同学，长的憨憨的，人高马大，皮肤黝黑，鼻梁很高，猛一看有点像印度人。我们都说，老于是我们同学里运气最好的一个，想都没想就有了知冷知热的好媳妇，想都没想就有了活不累，收入不低的好工作。 初中三年，老于一直坐在我的后一排，像傻根一样的性格，不善言辞，有些木讷。学习很用功，可成绩老是上不去，慢慢的就不爱学习了。上课的时候喜欢画漫画，老于这种性格属于做起事来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的人，画着画着，漫画画得越来越好，那一段时间流行美国动画片《变形金刚》，老于就开始“专攻”变形金刚，到后来真的达到了传神的地步，我们看了老于的“作品”，都说老于可以去当漫画家了。后来，老于又迷上了军事，上课、下课都在看军事杂志，碰见谁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滔滔不绝的侃军事，今天是美国的黄蜂战斗机，明天是苏联的苏20，后天又在探讨中国是不是应该建造航空母舰，可惜我们那时候还小，整天埋头在课本上，对老于的这些宏图阔论不感兴趣，老于找不到听众，很郁闷。 初中毕业后，老于终于没有考上高中，辍学了。 老于在家呆了半年，赶上我们那的派出所招合同警，老于就去报了名。派出所一看老于人老实，身体也长的结实，就把他录取了。穿上没有警衔、警徽标志的合同警制服，当上合同警的老于很高兴，感到自己也是警察了。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就赶去上班，其实上班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有时候巡逻，遇到有案子警察忙不开的时候，帮着打个下手。老于却整天忙的不亦乐呼，也很开心。那年的11月30号，我们那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大案子，镇上中学的一名初中女生因为和同校的高中男生吵了几句嘴，一生气就叫了几个校外的社会青年找那个高中男生替他出气，说是社会青年，其实最大的也才17岁，都是一些初中还没上完就辍学在家，整日东游西逛，无所事事，把抽烟、喝酒、骂娘、打架当时髦的小混混。男生正在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几个小混混冲到操场上，二话不说，照着男生的头上就是几棒子，当场把男生打到在地，送到医院不治身亡。那几个小混混很快就被派出所的警察拿下了，当天晚上押在所里，警察们回家休息，老于负责看守。有个小混混满不在乎，说，你们对我好点，别太跩，过几天我老爸就会把我弄出去。老于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老于告诉我说这是他第一次打人，也是最后一次打人。 在派出所当了一年合同警，赶上那年招兵，老于由于身体结实，政审合格，加上派出所里的警察们说这个小伙子人不错，向部队来接兵的干部大力推荐，老于顺利征招入伍，分在甘肃金昌一个炮兵部队。金昌那个地方冬天很冷，平时黄沙飞舞，老于在连队里当饲养员，工作任务是喂猪。白天猪圈里经常是一地黄沙，老于每天守在猪圈旁，把每一粒沙子细心地打扫出去。晚上害怕猪被冻着了，就找来破棉被给猪盖上，让猪舒舒服服的呆着。同年入伍的兵已经在连队里成了训练尖子，有的还当上了班长，老于还在喂猪。战友们见了老于，经常会笑着问他，老于，你准备在部队喂一辈子猪啊？老于笑笑，不吱声。 冬天的时候，副军长到团里蹲点，每天五点钟就起来穿着便装跑步。那天副军长跑步回来，还不到六点钟，就随便在营房里转悠。无意间走到猪圈跟前的时候，老于正在打扫猪圈，手冻得通红，猪们正躺在猪圈里舒服的睡懒觉。副军长随口问道，小伙子，起的挺早啊？老于也随口答道，老师傅，你也起的挺早啊？副军长问：“当兵喂猪觉得怎么样啊？”老于回答：“都是革命工作嘛”，副军长没吭声，转身走了。 第二天，连里下了命令，让老于到五班当班长。 老于当了四年兵，回过两次家，回家遇到我们总会讲起部队里的那些奇闻异事，诸如一次师里组织演习，一个新兵一炮命中目标，当兵第一年就荣立三等功。一个新兵刚执勤站岗高度紧张，晚上听见外面有响动急忙开枪，结果打死了老乡一头驴。部队被拉去拍电影，排长因为长的丑在电影里饰演一个国民党军连长，有一句台词是：“他妈的，给我冲！”结果平时骂娘骂惯了的排长却怎么也骂不出来，造成现场笑声一片。老于讲的津津有味，我们也听的如醉如痴。 当了四年兵，老于喂了两年猪，开了两年大炮。复原以后没有工作，呆在家里话更少了，也很少出门。父亲看他闲的无聊，就让老于和他晚上去一个老同事家转转。到了同事家，同事很热情，同事的女儿也在场，其实老于和她本来就认识，只是以前就是见面点个头罢了。好几年不见，姑娘出落的很漂亮了，和以前那个丑小鸭判若两人。老于傻傻的坐在那里，多看了姑娘几眼。不知道该和大家聊什么好。 连续几天，父亲的同事老往家里跑，有时候来了以后在一起喝酒，老于也会陪着喝几杯。那天两个老朋友都多喝了几杯，同事半开玩笑的问父亲，把我闺女嫁给大侄子你看怎么样？父亲也笑着回答，那感情好啊，就怕我侄女看不上我们家这个呆子。老于脸红了，只是一个劲的给两个人倒酒。 在双方父母的推动下老于很快和姑娘恋爱了，老于恋爱的感觉不像一般人那样轰轰烈烈，倒像是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感觉，姑娘有时候会来找老于聊聊天，老于总是找不到该说的话题，憋急了就又会说起他在部队怎么喂猪，姑娘这时候总是笑笑，说，你就知道喂猪啊？！ 老于结婚的那天，我们给他灌了很多酒。老于喝的脚底下有些摇晃，发表了他平生最长的一篇讲话，逗得我们差点喷出饭来。老于说：“我是个炮兵，我媳妇儿是我的靶子，我瞄准靶子，一炮就把我媳妇的心给打着了，其实在我喂猪的时候我也做梦都想着怎么一炮打中靶子。” 道喜的宾客散尽，媳妇羞涩的在柔和的灯光下脱下大红的嫁衣，露出胸前两个饱满的白白乳房，和大腿根的一片黑森林，女人慢慢的分开双腿，老于看见下面是一条玫瑰花盛开的深深清涧，第一次明白了女人原来是这样的。 老于在女人的疼痛中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女人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幸福，哭了。看见床上的斑斑血迹，老于也哭了。 婚后的老于会经常问妻子，那天父亲和岳父喝酒是刻意安排的，还是无意中说起的。妻子总是笑着说，你猜啊。老于问妻子为什么愿意嫁给他，妻子说，就看你老实，老实的男人靠得住。 老于结婚半年以后，因为单位里的复原军人太多，很多没有安排工作，就经常有人到市里、省里上访，闹的单位领导很头疼，领导也害怕这些年轻人没有事情做，惹出什么乱子来，经过层层开会研究，最终决定把一部分复原军人送到技校上学，表现好的安排工作。老于被送到兰州技校上学，学的是爆破工，老于又找到了在部队打炮的感觉。 两年学上完，老于分配到铁路施工系统的一家施工单位当爆破工，月薪三千，我那时候在一家煤炭施工单位办公室当主任，月薪八百。老于工作几年以后，原来一同复原的兵还在找工作，他们见了老于总是既羡慕，又嫉妒的说，老于，你小子运气真好，我们天天找领导，也没找来工作，你在家等来了好工作。老于笑笑，什么也不说。 老于的儿子很像老于，从小就喜欢玩坦克、冲锋枪玩具，也长的高高大大，只是比老于要白，这点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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