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邦庆散文:我的几位小学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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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7-9-3 17:12:11局矿快报 | ||||
梦醒之后,就再也没了睡意,梦中的情景是那样清晰的在我的眼前浮现,清晰得如同真正的生活。于是,顺着那梦的牵引,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小乡村,回到了那个绿树成荫、宁静而又热烈的乡村小学校,学校中的几位老师也都一位又一位的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 张天松老师 张天松老师是我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和我一个村,论辈分我该叫他叔,在所有教过我的老师中,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最深刻的,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固然是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可在当时,对他却完全不是这种感觉。当时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爱占别的老师和学生便宜的,严厉得有些刻薄的,爱讽刺挖苦人的,却又有些教学窍门的家伙。说他爱占别的老师和学生的便宜,是因为有好多次本是别的老师的课程,而他却不知耍了什么花招,竟然上起了他的课,有一次甚至还和教我们历史的郑振荣老师为了争着上课而在教室里当着我们学生的面吵了起来。说他爱占学生的便宜是因为他老是占用我们课间休息和星期天休息的时间。说他严厉得有些刻薄是因为只要是他的课,你就必须端端正正的坐好专心致志的听他讲课,稍一走神,就会有一粒粉笔头子弹一样飞到你的头上。说他爱讽刺挖苦人是因为只要你该学会的题而没学会,或者做错了题,或者学习成绩有了退步,他便极尽挖苦、讽刺之能耐,不把你讽刺挖苦的流下几滴眼泪来是绝不罢休。说他有些教学的窍门是因为他不像别的老师那样只是一味死搬书本授课,在当时还没有什么课外书的情况下,他不知在那收集了大量的习题和试卷,不断的对我们进行考试,并且每次考试都要排定名次,对成绩好的学生或是进步较大的学生,是一定要给予精神和物质奖励的。他的这种教学方法也确实收到了很大的成效,他教的五年级的数学成绩在全乡近二十所小学中总是名列第一,也使得我们村小学的初中升学率在全乡也总是第一名。 就因为有了这样的资本,所以不管我们在他手里(特别是我们这些比较调皮的男生)受了多大的委屈,回家告状总是告不赢。我记得我们班的男生好像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粉笔头和尖酸刻薄的讽刺挖苦。也正因如此,我们班的男生也好像没有一个人不讨厌他,但也几乎没有不怕他的。 就是在他制造的这种诚惶诚恐的,如临深渊的,时刻有危机感的学习氛围里,我们的学习成绩在一点一点的提高,我们村小学的升学率也始终保持着全乡第一名的成绩。 经过二十多年时间之河的洗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张天松老师的一言一行,心里便直直的升腾起了一股深深的敬意。是啊,作为一个收入微薄的民办教师(当时的农村学校聘用的大部分是民办教师)在当时并没有特别强调升学率,也几乎没有什么奖励的年代,能舍弃家里的农活时间,拼命的向学生灌输知识,那需要有怎样的一种责任感啊! 郑振荣老师 郑振荣老师是我们村小学里最漂亮的一位女老师,她教我时,刚刚结婚不久,她的丈夫是一位军官,一年好像回来不了几次。还听说她是可以随军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没有随她的丈夫去做随军家属。现在想想她不去的原因很可能是舍弃不了她热爱的教育事业,舍弃不了我们这些单纯而又有些调皮的农村孩子。也许正因为她的漂亮和几乎单身的生活,才导致我们附近几个村庄的所谓二流子男人在背地里不断的说她的荤话。 郑振荣老师的小名(即乳名)叫鹅,我关于她的第一次记忆就与她的小名有关。那时我刚上小学二年级,刚刚学过骆宾王的那首咏鹅的诗歌。在一次上学的路上,听到几个大一点的学生在小生的叫“鹅、鹅、看鹅”。听到他们说鹅,我便大声的朗读起骆宾王的那首咏鹅诗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还没朗读完,就听到那几个孩子“嗡”的一声笑了起来,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那个小名叫鹅的漂亮的女老师正在我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我,当时,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那种尴尬直到现在还刻骨铭心。我结结巴巴的对她说,“郑老师,我.....我......不是......说你的”她依然笑盈盈的,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完又对我笑了笑,就骑着她那辆漂亮的自行车走了。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她当时留给我的那个笑脸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的脸。 我上五年级时,美丽的郑振荣老师终于教我们了,她教的是历史、地理和自然三门所谓的副课,在我的眼里,副课远比枯燥无味的主课——数学要有趣的多。所以我的副课成绩就比主课学得好,考试时几乎每次都是班级第一名。我不知道,美丽的郑振荣老师是不是因此而喜爱我,反正我觉得她对我的要求比别的同学要严一些。 有一次,她可能临时有事,让我们上自习,她一走,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便互相打闹起来,有掰手腕的,有追逐打闹的,也有大声唱歌的,而我却躺在课桌上看父亲从煤矿上捎回来的小说《杨家将》,正在我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声的呵斥,“曹邦庆,你在做什么”我一扭头,看见美丽的郑老师正怒气冲冲的盯着我。我赶紧爬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郑老师却并没有放过我,很是严厉的批评了我好长时间。当时我觉得很是不平,有那么多的同学在课堂上捣乱,为什么单单盯着我不放呢? 还有一次,她在讲台上读历史课文,而我们几个调皮的男生却在底下做小动作——互相悄悄的打闹,(因为郑老师平时比较温和,所以我们班的男生大都不怕她)突然,我听到郑老师厉声的叫喊我“曹邦庆,站起来,你说说我现在读到那了?”听到她的提问,我的脑海里很快的清晰浮现出她读课文时最后那几个字的余音,因为我喜爱历史课,在历史课本发下来后,就把所有的章节都看熟了,所以对书里面的每一章节都较为熟悉。郑老师一提问我,顺着那几个字的余音,我马上就找到了郑老师所读的那个章节,弄得郑老师和班里的几个小女生是惊诧不已,特别是郑老师,明明看见我在和别的同学打闹,却又能准确无误的回答出她的问题。我不知道当时的郑老师是怎么想的,她只是轻轻的对我说,“坐下吧,要好好听讲,学习好也不能骄傲啊!” 现在,我对历史依然有着执著的爱好,闲来无事时,便扎在历史书里,静静地体味古人的智慧和烦恼,而当我合上书时,便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起美丽的郑振荣老师。真的,现在我是那样的怀念她,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假如有幸她能看到这篇文章,我想深情的对她说,“郑老师,我喜欢你,永远喜欢你,希望你永远过得好!” 卢景珍老师 卢景珍老师也是我们村的,教我五年级语文。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四平八稳的人,该上课时上课,该干农活时就在家很辛苦的干农活,他既没有郑振荣老师的温和和美丽,也没有张天松老师的那种“拼命三郎”的劲头。他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朗读我写的一篇作文。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一篇命题作文,意思就是要爱护花草树木的那种作文。当时,我按照作文的要求,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编了一个爱护花草树木的故事,也没觉得写的有多么好。可卢老师却把它作为了范文,在全班第一次公开朗读,并给予了高度评价,且还号召全班同学向我学习写作的技巧。当时刺激得我的大脑简直有点忘乎所以了,在班里很是充了一回老大。 自那以后,我的作文水平是日趋进步,一直到初中,我的作文不断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里朗读。也是自那以后,我便有了一个梦想,梦想自己能成为一个文学家。可惜的是梦想与现实总有那么一些差距,在我16岁那年,刚上初中三年级的我,便辍学顶替父亲的班来煤矿当了一名矿工。二十余年的矿工生涯已不知不觉悄然过去,虽然近些年来在一些不太知名的报刊上也发表了一些小东西,也有一些工友称我为“文人”或“秀才”,但终究离文学家的目标是越来越远了。 虽然做文学家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我仍然要感谢第一次表扬我文章写的好的卢景珍老师,正是有了他的第一次表扬,才使得我与文学有了不解之缘,也才使得我脱离了繁重的煤矿重体力劳动,成为了一名在煤矿来说还算体面的文秘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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