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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新胜长篇连载:生命无根{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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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7-9-24 10:50:13局矿快报 | ||||
第五章 “十一”到了。这是三线战士们到矿后的第一个国庆。 陵角矿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大会。会场还是设在毛主席像的大门外边,就是举行七人追悼会的地方。陵角矿唯有大门外边这么一块可称为广场的平地。只是这次是纪念会,气氛再不那么悲伤,而是异常的热烈。这天这里搭了一个临时的舞台,舞台的上方拉出一长条横幅,写着“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一周年大会”几个大字。红纸黑字,写得十分端庄。舞台上边摆一排桌子,坐着矿上的十几个领导,中间的讲台上放着扩音器。会前,全矿没有上班的职工都一个单位一个单位排着队来到了广场上或坐或蹴占据着划就的位置。杨洪涛只是上学时开过这么隆重的大会,由于那时是孩子,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而今天这样严肃的会议,他当农民的几年是不曾体验过的。坐在会场里,杨洪涛觉得自己的身份似乎一下子上升了许多。这是庆祝大会,气氛很热烈,再不是那次令人刻骨铭心的追悼会了。人们到这里后先噪噪噪地说着话,各单位的人差不多到齐后,就有单位的人开始集体唱歌,这个单位一首那个单位一首,唱得单位多了,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大家各唱各的歌曲,各有各的调子。有的单位为了压住别人,声音唱得老高,听起来简直是一群人在吼。热烈的气氛中你怎么唱都行,不会有人去挑毛病的。 庆祝大会开始,首先是从后台走出来的林学曾站在舞台的左角,带头喊口号。林学曾一米七的个虽不算高,但他的各个部位长得都很匀称,身体给人很健壮的印象。而让他喊口号的关键是他有一副好嗓子,不用麦克风,每一句口号都清晰得站在会场最后边的人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舞台上的林学曾举起手臂高呼。 舞台上坐在桌子后边的领导一齐站起来,和站在舞台下边的职工齐声高呼: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台下万众齐鸣。 毛主席万岁-- 林副统帅身体健康-- …… 林学曾不管在台上喊什么,整个会场都是一呼百应,轰轰轰,会场像不时有雷声滚过。这夕阳下的陵角矿,更确切地说是陵角矿的毛主席像前,这万众一呼的场景正在激荡着一个人的心。他被这呼声震惊了,他在这里热血沸腾,看到了自己不曾看到过的现象,热烈而有秩序。这集体的力量,林学曾站在舞台上出人头地的一声声高呼,都在鼓荡着他的血液,让其膨胀,让其兴奋,让其不能自己。这个人就是三线战士杨洪涛。 军代表老夏的讲话,声音浑厚而洪亮。他那不很标准的普通话初来乍到的三线战士有许多还听不明白。那特殊年月人们对军人的崇敬,使他那一身绿军装,以及站在舞台上,下边的人只能仰视的形象就显得非常地高大完美,令人肃然起敬。他的形象,洞开了许多人的精神世界,特别是那些才从土地上走出来的三线战士们,这个陵角矿使他们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美好的世界,从来不曾体验过的世界;又在夏教导的身上看到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他高大完美得就是人类的模型。 来矿半年多,杨洪涛服了。他看到和感到的是他过去不曾知道也不曾想过的。手心大个陵角矿,好象是个窗口,从这里他似乎看到了整个世界。夏教导的英姿,更是给他增添了成为人中精华的动力。他要干,要干出个明堂来。三线战士好象给他提供了契机,他感谢自己没有因一时的惶惑而逃跑。否则,那这一切是感受不到的,终生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他想。 庆祝大会附带着一项内容:动员斜井建设搞大会战。会上有几个主要单位相继发了言,“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而今迈步从头越。”这些革命词句,不断地从一个个发言者的口中随着唾沫星子一起飞出来,慷慨激昂,比赛着声音,比赛着态度,比赛着嘴头子上的功夫。发言毕竟比实际完成任务要简单得多,轻松得多。杨洪涛从这些发言的人的身上也看出来了一些名堂,他们都在利用为本单位发言的这个机会尽情地表现着自己。站在舞台上边毕竟是被众人仰视的阿! 一天吴正林在井下工作面遇到杨洪涛说:洪涛来跟我们放顶不? 我在生产班干呢,开溜子不一定让我去。杨洪涛说。 你别管,只要你来,我找开溜子去。吴正林说。 吴正林杨洪涛是一个公社来的,身体长得魁梧,有劲,没干几天就被派去放顶了。如今,已经当上了放顶的头,其实也就是个临时负责的,多时管五六个人,少时只管两三个。 放顶是采煤队最重又危险的活,工作面一帮煤采完后,挨着溜子支一排柱子,却要把采过煤的老空里,最里边的一排柱子又要抽掉,抽柱子就叫放顶,意即抽掉柱子让老空里顶板的石头落下来,以此循环,又开采新的一帮煤。放顶,每根柱子一百多斤,往往不是被煤埋住就是让石头夹住,抽取每一根都不是轻松的事。有时候石头还会推顶,柱子一倒一大片。但放顶上班时间短,条件好时,一个班只干三四个小时。这样就整天看放顶工在地面上溜达。不过放顶工的先决条件是要有劲,要胆大,肯吃苦。 来了半年多了,采煤队的所有工作基本都干过了。杨洪涛觉得煤矿工作就是累,几乎没有轻活。三八制,按规定一天干8个小时,活干不完时经常会老点,一老就是两三个小时,加上班前会提前一个小时的学习,上井后又要洗澡,一天下来都在10个小时到12个小时。要是遇上工作面搬家运输大件、扛柱子那就更累。累只是煤矿的一个方面,煤矿底下的空气还不好,工作面经常是煤尘笼罩得雾蒙蒙的,工人哪一班上来鼻子嘴里都是煤灰,得洗上半天。当然更大的还是危险。你说吧,看着好好的,大家都在一块干着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谁伤了。轻则擦破碰伤,重则伤筋动骨。干了半年多,杨洪涛能说上来的骨折就有十几个人。就这,煤矿上却叫轻伤。 吴正林看上杨洪涛干活利索,又有窍门。那一天吴正林他们下来后,工作面的煤没有出完,人们都坐下等外边开溜子。他找到班长刘小四说:开溜子,让杨洪涛给我们放顶。 就你能,看上杨洪涛,不中。刘小四说。 好我的开溜子哥哩,你看我们放顶的一个人请探亲假了,人不够嘛。吴正林说着抱住刘小四,一副亲热得不得了的样子,竟压得坐着的刘小四直不起腰。 你这赖货,把我压死了。刘小四抓着吴正林的手说:你看洪涛人家还去不去呢? 你别管,我给洪涛说去。吴正林向刘小四说的和向杨洪涛说的一样。 让洪涛去了,哪你咋谢我呢? 上去给你买一份高力肉。 就这样杨洪涛跟着吴正林放顶了。 这人说不上来是咋回事,杨洪涛他不知道吴正林咋对他这样好。危险的地方不让他去,重活不让他干。他们虽然是一个公社,来时并不认识,只是分到一个采煤队后,才偶而打打招呼。时间长了,生产班和放顶班是一个班,只是干的活不一样,上班时间也不一样。不过,有时没有顶放,放顶工就随生产班一块上。杨洪涛和吴正林的交往也只仅仅限于一个班干过活。就这,吴正林看上了杨洪涛,这使杨洪涛莫明其妙。杨洪涛知道,人家对你好,你也应该对人家好。人和人交往,是双方都要互动的,交往交往,也就是一来一往,只来不往,那样的交情长不了。吴正林这样照顾杨洪涛,杨洪涛很过意不去。有一天上井,他到国营食堂买了一份高力肉,端回到宿舍,他给吴正林拨了一多半,算是对吴正林的谢诚。 哎呀,涛哥,你还花这钱哩!杨洪涛比吴正林大两岁,吴正林就叫他“涛哥”。 嘴馋了,吃些肉。杨洪涛嘴里这么说,其实是想感谢吴正林,但要是专给他买一份,吴正林肯定不吃,那样杨洪涛也怕让吴正林觉出生分了。 吴正林却没觉得他对杨洪涛怎么好。他只是觉得杨洪涛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干活很认真,舍得出力,又不多说话,没事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经常是独来独往的时候多。听说人家还上过高中,和他们这些只念过小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很羡慕的。后来熟了,知道杨洪涛家跟他家一样,也是高成份,一下子更加增深了他们的“阶级感情”。吃着饭,谝着,吴正林说:涛哥,听说你屋里也是黑瘢刹(头)。 唉,漏划的。杨洪涛一下子豁然开朗,明白了吴正林对自己的好。 我屋里也是漏划的。吴正林说的时候有点得意,但随机他又愤愤不平:日他妈,这成份把人整咋了。 唉,有啥办法,先人给咱挣下的。杨洪涛表现得似乎是认了。 涛哥,说实话,要不是这成份,我也早都跑了,这煤矿就不是人干的。吴正林这么大一个身丕子的人,竟然也心灰得让杨洪涛同情。 甭胡想,咱不是人家贫农娃,回去了还有啥出路?杨洪涛也很心酸地说。 就是,这成份把咱制死了。 甭想了,慢慢干,这煤矿比咱在村里强。 不管怎么说,先没人把咱另眼看待。 这就是咱跟人一样的地方了。 半份高力肉,两个黑瘢刹说了好多掏心的话,他们的友谊更进一步地加深了。这也就是人以“类”聚啊。 由农村到煤矿,是三线战士人生的一个飞跃。 起初这群农民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加之他们中间没有一块手表,常常上班误时,甚至过了有一个小时还有人才慢腾腾地往井口走,其不知井口早已封罐了。指导员林学曾批评他们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矿上制度使这伙三线战士慢慢地也有了时间观念,组织观念。当工人了,上班时就得上班,叫你几点来你就得几点来,不能睡过了头。否则就得停工,在班前会上作检讨。如果经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个月下来也开不了几个工资。虽然实行的是计时工资,但上不下班,也没人会给你钱。为了不被停工,杨洪涛吴正林两个互相督促,只要不回家,天天都得上班。这样他们按照矿上规定的上班时间,每次都提前到班前会。久而久之,这完全形成了他们的自觉行动。 杨洪涛跟上吴正林放顶累是累,每天的工作时间却短,一般就是五个小时把澡都洗了。然而刚刚这样顺利了没多久,工作面周期来压,把支架时两米多高的空间,压得柱芯子全缩了回去,让他们放顶时只得爬在老空里。他们放顶工把放这样的顶叫软回。无奈,班长刘小四再给他们增加了两个人,顶还是放不出来。放顶工用的是两个生产班交班之间的空余时间,一般情况,在下一班放炮之前,上一班的顶就放完了,互不干扰,放顶工上罐,下一班生产。顶难放,上不了早罐,还要和下一班生产发生矛盾。软回柱子使人很窝火,有劲使不上,吴正林这时候经常用锤把柱子打得叮当乱响。有的柱子经过他这样的震动,就稍稍能活动一些,只要稍一活动,他就能用钎杆把柱子撬地转动,这样,他就凭着手中的钎杆把一根一根柱子弄出来。但多数柱子压得过死,你就是打它几十锤,连理都不理,只好掏煤,见底,在柱根底下用钎杆把煤掏空,让柱子自动落下来。吴正林他们爬在工作面的老空里,用小圆锨一锨一锨地把煤掏出来,回一根柱子,就得掏一个一米五深的大坑,堆的煤能装几矿车。 别着急,慢慢来。杨洪涛劝烦燥的吴正林。 日他先人,我只想把狗日的计划了哩。柱子放不出来,吴正林气急败坏地说。 “计划”是他们的黑话,即把柱子埋了。而一根柱子五六百元,谁要是埋一根不说开除你,最少也得给你一个按破坏生产的处分。吴正林只是这样说说,谁也没有胆量去真敢计划一根柱子。 叫我掏。看着吴正林气得坐在老空里不动了,杨洪涛从他手里要过小锨说。 谁掏都一样。吴正林叹着气说罢,就坐在了一边,看杨洪涛干。 杨洪涛正一锨一锨掏着煤,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生产班的放炮员喊了一声:放炮了—— 放锤子!吴正林忽一下从老空里钻出去,站在溜子道上骂:谁喊叫放炮哩? 都啥时间了还不让放炮?放炮员说。 我管你啥时间哩。吴正林说:你看老空里压得低成啥了,把柱子都埋完了。 那你的顶放不完,这班就不生产了?放炮员也是等着把炮放完赶紧上罐去呢。 正在他们嚷嚷着,技术员于伟来了。怎么回事?他南方人的口音问两个正在瞪着眼争执的人。 哎,你叫于技术员说,他说不放顶了我们就上罐去了。吴正林一下子象是有了理由。 让先把顶放完再放炮。于伟向老空里看看,杨洪涛正在用小锨掏煤,掏出的煤把他都能埋了。 顶难放哩,于技术员你看,柱子压得都看不见了。吴正林在事实的基础上又不无夸张地向于伟说。 咋哩咋哩,还不放炮。这一班的班长王根拴从机尾喳喳呼呼一路过来了。 王根拴这是向放炮员喊的。放炮员本来在这儿就受了几个人的气。班长这么一喊,他也没好气地说:放顶的不让放! 咋不让放?王根拴还是火爆地喊。 王师,你看这顶压得…… 我不管。还没等吴正林说完,王根拴跳起来了。 超排了,先不要放炮。于伟上前向王根拴解释说。 超球,这一班不出煤了,你负责?王根拴不尿技术员这一壶。 王师你看你这人。王根拴是老工人,吴正林还王师王师地叫着和他说话。 我咋啦?要你教训我? 王班长,这已经超排了,再放炮,柱子就回不出来了。于伟再一次向王根拴解释。 这一班不出煤你负责?王根拴一个劲给于伟头上推责任。 我……我负责。把于伟逼到了墙角,他不得不说一句硬话了。 你有几个脑袋?球几巴一个劳改犯还硬撑哩,不出煤的事你能拿住?你该不是想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吧。看于伟表了态,自己没把人家镇住,丢了面子,王根拴的政治大帽子乱给于伟头上扣。 于伟受到了侮辱,这个南方白脸立时有了脾气:坚决不能放!按作业规程办。 去你妈的,你摆球臭老九的架子,小心上去批判你狗日的。王根拴越说越给于伟上纲上线。 你骂人?于伟的脸气得煞白地说。 骂你咋啦?王根拴觉得自己就是这黑窟窿里的天,骂你个于伟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不能骂人嘛。吴正林也说。 骂他呢,还打他呢,咋啦?王根拴目空一切。 他们这半天的争吵,杨洪涛坐在老空里没干活,一直看着。听王根拴这么回答吴正林的话,他从老空里突然钻出来,拔开围观的人,灯照着王根拴的脸说:王根拴,你是个锤子,你还是个班长!你懂人话不懂? 咋啦,不服!想打架?王根拴说着话,手就上去拉住了杨洪涛脖子上的毛巾。 王根拴中等个儿,长得一副好身板,非常有劲。这伸手一拉,杨洪涛就觉得脖子有些拘。他刚准备动手抓王根拴的衣领时,吴正林一步跨上去把王根拴拥到了煤墙上,他的大手掐住了王根拴的脖子,嘴里骂道:今天老子把你狗日的计划了哩。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于伟站在人圈外边喊着,声音文刍刍的,没一点力量。 他们一动手,围观的工人就赶快上去把几个人拉开了。 众人把他们一拉开,王根拴再没敢还手,他一边唾着嘴里的煤渣子,一边骂骂咧咧地:妈那皮,翻天了,三线战士还打人呢。说着就到溜子巷给上边连队打电话去了。 队上对这件事做了调查。指导员林学曾问于伟:咋回事? 他骂我母亲。于伟说。表情很可怜的样子。 谁先打谁?林学曾要于伟说。 他骂我母亲。于伟只是这一句话。 我问你谁打谁来。 我没看见。 于伟你就不是人,你的眼睛瞎啦?还算是干部呢。王根拴从连椅上蹦起来喊。 你坐下!喊啥喊。指导员很严厉地制止王根拴。 对了,你们打人还都有理了,我也不干这个班长了,指导员你看谁能干就让谁干去。王根拴气乎乎地从连队办公室走了。 王班长,王班长。刘小四站起来叫了几声王根拴,王根拴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根拴走了,指导员林学曾对于伟、吴正林、杨洪涛还有他们的班长刘小四训斥:能打架?放顶不行,打架行。打架能把顶打完,就天天下去打架。才来几天,啥本事没学下,倒是毛病学了不少。王根拴人家赖好也是个班长,你们想打就打,你们谁有本事,给我把王根拴叫回来。 你不知道,指导员……吴正林说。 我不知道啥?林学曾打断吴正林的话说:不说啦,小四你领着你这俩货向根拴道个歉,完了我再找那货去。 指导员训话中间,于伟一直无可奈何地听着。他知道没有自己说话的权利,虽然不象王根拴说的自己是劳改犯那么严重,但确实也是到这里来劳动改造的。要不,怎么从省城到这儿来呢。 出了门,刘小四再教训吴正林和杨洪涛:你俩惹那货弄啥,不是没事专门找事嘛。王根拴那白眼一翻,认你? 我就专门启他的毛病哩。吴正林说。 噫,你多能。光知道给我找麻烦还会干啥?刘小四说吴正林。 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没见王根拴把于技术员揭的。他也是看于技术员知识分子好欺侮,要是无论哪位工人都和他放不下。杨洪涛想把真相向班长说明白。 对了对了,洪涛,不说那些了。刘小四还得劝这两个火气旺盛的年轻人。他是考虑着指导员让他带人为王根拴道歉的任务怎样完成呢。 由王根拴宿舍出来,刘小四临走时给吴正林说:这几天顶难放,班里再给你留两个人。 还是我刘班长知道我辛苦。吴正林这样调皮地一说,他们就和刘小四分了手。 这件事,虽然王根拴骂的是于伟,杨洪涛觉得象是自己的伤疤又被人揭了一样,他的内心感到异常疼痛。吴正林看他默默地走着,也没有说话。比起吴正林来杨洪涛身体有些单薄,但在那关键时候,他竟敢向王根拴叫战,这举动令吴正林佩服。一霎那他的迅速出手,也是受到杨洪涛勇气的鼓舞。再说,本来他对杨洪涛早就比较佩服。这一回,他觉得杨洪涛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为这样的人出了一次力,他感到格外的值得。 他们不言不语只是走着,眼看已经要走出矿区了,吴正林问:涛哥,转呀? 到没人的地方坐一会吧。杨洪涛说。但他没说具体地方。 那就到大陵上去。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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